南方的深秋总是带着一些萧瑟,刚过下雨,落霞山弥漫着浓郁的云雾,如浓愁般化不开。
有一老一少正沿着蜿蜒的山道前行。
“爷爷,好像又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说话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长得明眸皓齿,肌肤雪白,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一样。
“不行,今天是老道长头七,我说什么也要祭拜一下。”
老人坚定地摇了摇头。
老人叫张为民,旁边是他的孙女张若晴。
他们今天是专程过来祭拜山上道观的老道长。
在落霞山上有个道观,一个星期前,老道长突然离世,撒手人寰。
年轻的时候,张为民常在山上采药,有时天色太晚,会在道观内留宿,与老道长的交情很好。
现在老道长离世了,说什么也要祭拜,哪怕天上下刀子。
“可是您这腿脚又不便。”
张若晴心疼爷爷一瘸一拐的。
“老毛病了,年轻时留下的毛病,一直也没好。我们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要到了。”
张为民爽朗的笑道。
一个多小时后。
“到了,就是前面的那棵大榕树,听说有上千年了。”
张为民兴奋地道。
眼前是一棵参天大榕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
而在榕树后,有个破败不堪的道观,门匾上有“三清观”三个大字,苍劲有力,古朴巍峨。
不过,道观大门紧闭,门前的落叶也有半尺来高,像是没有人。
“我还以为是个很大的道观,原来是个破观。”
张若晴噘了噘嘴,很不屑的道。
“晴儿,举手三尺有神灵,千万别在神灵面前乱说话。”
张为民一脸肃然的教训,他走到道观门前敲了敲门,“请问陈道长在吗?陈道长在吗?”
张为民喊了两声,道观内也没动静。
“真是白辛苦一趟,看来道观没人了。”
张若晴怨念很大,毕竟走到这么远的山路,双腿都发酸了。
“不应该啊,老道长临终的时候曾告诉我,说他的孙子会回来继承道观的。”
张为民一脸疑惑,他想起了老道长的话,老道长反复跟他强调他的孙子会回来继承道观的。
“谁啊?不想活啦!”
突然,道观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的年轻人。
年轻人面容清秀,目光深邃,身材挺拔,左脸颊上还有一撇刀疤,不见半点飘逸出尘的气质,反而有种霸道凶狠的味道。
哈欠!
他刚睡醒,打了一个哈欠,有些漫不经心地打量来访的一老一少,然后从烟盒里摸了根烟点上。
他是陈浮生,一个星期前,爷爷去世,他过来收拾爷爷的遗物。
本想过了今天头七离开,不曾想有人过来。
“你们过来干什么?”陈浮生问道。
“帅是挺帅的,可是这气势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张若晴心中嘟囔道。
“你是小陈道长吧,好多年没见,我都记不清你了。我是山下飞霞村的村长,受村民的委托,来祭奠老道长。我本人跟老道长也是多年的朋友了,老友仙逝,理应祭拜。”
张为民有点感伤,叹了口气。
“我有点印象。不过,我真的不是道长!”
陈浮生摆摆头。
“小陈道长,你这身上道袍都穿上了,怎么可能不是道长呢。”
张为民打量着陈浮生,倒是跟老道长年轻时候有些像。
“这是我爷爷的衣服,我的衣服懒得洗,就穿他的。既然你们是来祭拜我爷爷的,那就进来吧。”
陈浮生解释道。
观内是井字结构的院子,中间那个是主殿,里面供奉三清,两边分别是经书房、主厅、客房、厨房,后面还有块菜地,旁边是一口老井。
灵位摆在了主厅,张为民走到灵位面前,上了一炷香。
“想不到老道长说走就走,真是人生七十古来稀,阎王不请自己去。”
张为民悲从心中来,不由得老泪纵横。
早年他家境贫苦,常在山里采药,多亏了老道长的照应。
“斯人已逝,老人家莫要伤心了。”
陈浮生倒也看得开,安慰起老人。
并不是陈浮生薄情,而是修道人天性坦然,心态平和,能安然地面对生死无常。
虽然陈浮生不是修道人,但是跟着家里人多多少少也有些耳濡目染。
生老病死皆是天数,一切都违不过因果。
爷爷虽然去了,但是总该有他的归处。
“多谢小陈道长宽慰,听你爷爷说,你这次回来是继承道观的?”张为民问道。
“老人家,我真不是道长,我等今天头七完了,就离开了。”
陈浮生笑了笑。
几年前,他在洛城闯荡,混出了名头,现在也算是洛城的王,手下有三千号人马。
怎么可能在这破道观做什么道长。
要不是老家传统风俗要留守到头七结束,陈浮生早就走了。
“什么?你要走?可是你爷爷临终前几天还跟我说,说你会回来继承道观的。你要是不继承,这道观早晚会塌的。”
张为民一脸惊讶,不免心中有几分遗憾。
“老人家,我对这间破道观不感兴趣。”
陈浮生轻吐了一个烟圈,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道。
这年头,也没几个人愿意潜心修道,也根本不可能修成功的。
陈浮生自然也不可能留在这里做道长,
要是洛城那帮兄弟知道,还不得笑死?
“这么会这样?你爷爷可是千叮万嘱啊,这道观不能在他手上断了根!”
想到道观要断了传承,张为民很痛心,这个道观也有他的很多回忆。
“我爷爷都已经去了,再说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怎么可能留在这里做道长?你们祭拜完毕,就赶紧离开,别碍事。”
陈浮生见老头有点啰嗦,就开始赶人了。
“看来他真不是道长,爷爷,我们还是下山吧。”
张若晴看陈浮生点了一根烟,身上有种社会人的气势,不由得心里发怵,拉着爷爷往外走。
砰!
天空上陡然响起暴雷的声音,一道闪电宛如苍龙般划过天空,倾盘大雨,骤然而下。
云间黑云翻腾,暴风狂风,好似天崩地裂般,而交织的雷海,不断地酝酿。
“完了,雨下大了,我们回不去了。”
张若晴暗叫不妙,这么大的雨,路面湿滑,又加上爷爷的腿脚不好,这还怎么下山?
“我这里有伞可以送给你们,不用还了。”
陈浮生朝墙角努了努嘴。
那里放在一把油纸伞,不过虫蛀鼠咬,破了几个洞,一打开,一阵灰尘扬开,都快散架了。
“你觉得这个能用?”
张若晴丢下破伞,气得火冒三丈。
“晴儿,我们今晚就在这里留宿一晚。”张为民又对着陈浮生道:“小陈道长,今晚麻烦你了。”
“真麻烦。那随你们了,米面厨房里都有,你们想做什么吃的,自己动手,我就不招待你们了,你们也别打搅我睡觉。”
陈浮生背对着离开,挥了挥手。
“那多谢小陈道长了。”
张为民微微躬身,表示谢意。
“爷爷,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道长,谢他做什么。什么人啊!也不怕被雷劈死!”
张若晴气呼呼的朝着陈浮生龇了龇牙。
话音刚落,一道金色的闪电从天而降,暴雷炸开,直挺挺地劈在陈浮生的身上。
“啊!我尼玛……”
陈浮生惨叫一声,栽倒在地,周身电光缭绕。
祖孙二人被齐齐吓傻了,呆若木鸡,两人大眼瞪小眼。
一时间都愣住了。
“你个死丫头,我早跟你说过了,这是道观,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乱说话,你看这……”
张为民气得想打孙女,又不忍心,手停在了半空中。
又念念有词的道:“神灵莫怪!神灵莫怪!小孩子不懂事。”
“我咋知道这么灵验?不会出事了吧。”
张若晴吐了吐小香舌,也是一脸紧张。
“先救人再说。”
张为民急忙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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