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湖日梦 第五章 三啪

啪啪啪！

一名满头红发的男子，停止了拍手。

他用尽了毕生的精血，刚刚夸赞了一名刚满十八岁的女孩。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形容词来形容她的技术。

他转过身，甩了甩还有点湿湿的头发，走出了门。

呵呵！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能力，能把这个自己见过资质最差的人，夸成这样，也是目中没谁了。

“烫头，烫头，免费烫头了。”

他把刚刚才调教完的洗头妹叫到身边，看着这个马上要和自己学习美容美发的小姑娘，想到以后不用花钱就能多这么一个帮手，他不由地笑了，笑的像洒落在风中的樱花。

夕阳撒满天际，撒在记忆中即将褪色的照片之上，给人带来一点点想保留却又犹豫不决的念头，念头随着人潮川流，消失又出现，熄灭有又浮现。

老街，老房子，老物件，老派头，老风格，老街。

没有音响，没有嘈杂的音乐，却充满了有节奏的叫卖声。

“全场两块，两块钱买不了吃亏，两块钱买不了上当，……”

“……五块三双，五块三双……”

“……十块两袋，十块两袋……”

突然一首新词饮着风而来，醉于老街之上：

“烫头烫头，免费烫头啦！欢迎新老客户进店体验了。”

老巷子老街老理发店换了新人。

一个年轻的红毛青年，不同于前几天的愁眉苦脸，今天他很高兴。因为他收了一个免费的学徒工。

红发青年名叫欢哥，自小便混迹在这条街上。

因为留着一头刘欢似的长发，于是便得到了一个十分欢乐的称号，欢哥，至于他全名到底叫什么？早已没人在乎了。

他曾经是郑钧的铁粉，在老郑剪断了他的长发后，他也剪掉了带着自己欢哥外号的长发。

据欢哥自己说他在外学成归来，而且是某个十八线大明星的发型师。

好吧，听说是被迫归来，而且他说的大明星还是男的，留着亘古不变的寸头。

回到老街后继承了家里唯一的公司，一间老理发店。

此刻他偷偷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目光有意无意的扫着街口出现的行人。

因为他需要一个人，一个熟人，嘴里还喊着：“烫头，烫头，免费烫头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听得出他加快了喊话的速度，同时增大了喊话的力道。

好像店铺关闭前的最后一单生意似的，做不做都行，赚不赚钱都行，又像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之后就会逃脱束缚的牢笼。

所以他才会那么喊吧！

事实是，他看到了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正确的时间和地点。

“武凌峰啊！我就知道你这个点总能回来。”

放学，归来。

武凌峰穿着四中的校服，出现在街口，虽然中考快临近了，但四中放学一向都很准时。

虽然老师们下课会拖堂，但放学绝不会拖班，老师也要回家的好吗。

武凌峰很准时，因为他不得不惦记自己家的生意。

一间酒馆，酒馆出现在老街之上，所以称他为老酒馆。

“欢哥，生意挺好啊。”

“好，很好，非常好。这不高薪新聘请了一个顶级理发师吗！”

“来，哥让她给你免费做个发型，先给你弄一个试试。看效果怎么样？”

免费洗头的背后是看不见的交易，练就了多年却毫无建树的美发技术终于匹配到了一个合格的传人。

“好吧！但是得快点儿。我还得看店做生意呢。”

老街上的人都很随和，热心，老街上的大事小事，同时挂在每个老街人的心上。

于是。

武凌峰走进了老街的新理发店。

多年前的海报还贴在墙上，hot，好像是个han国的组合吧，造型现在看着倒也凑合能看，可见当初有多辣眼睛。

“峰子你放心，哥今天给你来一个十分酷拽炸炫的发型，他看如何呀？”

“欢哥，你看你弄吧，我不懂这些，也不在乎这些。”

“有个事儿得告诉你。你家那个亲戚又来了。问了周围的好多人。问你家的酒馆，现在什么情况？有多少人打酒喝？听人说你晚上才开门，看他的意思，估计今天晚上还会过来找你。你可以小心啊，这个人可等你好久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欢哥。”

“没事，多少年的老邻居了，来妹，给这位帅哥造个型。”

武凌峰头发本来就很长了，是该打理打理了，于是在欢哥十分详细的指导下，武凌峰的头发发生了局部塌陷式的变化。

有一种投篮叫空心，有一种白菜叫空心菜，也同样存在一种发型叫空心，用武林上的说法叫围攻光明顶。

光明顶就顶在武凌峰头上，围攻的人组成一个一个的圈仿佛在往顶上爬。

“妹，你看，这样是不是很有层次感，学起来也简单些。”

“是啊，哥，你真厉害。”妹子配合的露出崇拜的眼神。

这就是师徒间信赖产生的默契。

已没有更好的办法。

围攻光明顶的人逐渐由厚变薄，包围圈也损耗殆尽，最后一阵长长的凉风吹来，光明顶消灭掉了所有的包围圈。

习习的凉风吹在武凌峰寸草不剩的脑袋上，炎热的夏天他却感觉到了冷，从心里散发出的凉意遍布全身，冻结了光明顶上的水蒸气。

“欢哥，我头发呢？”

“我头发呢？”

“我头发呢？我靠……”

武凌峰说完了自己能想象上来的所有的他觉得难听的话。

“峰子，别急啊，现在是哥让你见证奇迹的时候。”

啪！

一个十分酷拽炸炫的假发十分违和地顶在了武凌峰的脑袋上，欢哥以一己之力，颠覆了光明顶上的胜负。

“峰子，你放心，这个发型要是带腻了，哥再给你免费换一个，不过我觉得爆炸头挺适合你的，是不？妹。”

“是了，这都不用烫头了，夏天烫头会很热的。”小姑娘说的这话现在确实是风凉话。

武凌峰瞬间无语，刚才一阵走神，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过他后来想了想，自己的确说过让欢哥看着弄，反正自己也确实不在乎这些。

顶着别人诧异的目光走出了理发店，开了酒馆的门，武凌峰撇开了头发的事，开始想起酒馆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