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了天庭初开之时应处理的事情,李寻幻刚一清闲下来,便是想到了他那名隐居起来的父王李世民。
与身边协助他处理事情的神官交代了一声,李寻幻便是走到了重新修剪的宫阙之中。
一路绕过数栋楼宇,直奔着李世民隐居之地走去。
刚刚进入到李世民隐居的宫殿,映入李寻幻眼中的,便是一袭白衣的李世民。与昔日相比,此时的李世民面容更显老态,素来挺直的腰脊不知何时也弯榻下来。
就像是被什么重担压弯一样,明明放下了朝中的事物,李世民应该更加轻松才是。
可却因着之前几个皇子的身死,让他陷入自责之中不能自拔。
导致,他一个当了数年皇帝,都没有太过老态的帝王,竟是在这数十日的时间,便鬓生白发,眼角上的皱纹也更深几分。
看着这样的李世民,李寻幻心下一痛,走入院内的步伐不由得放缓了几分,唇瓣来回张合蠕动,却是突不出字来。
“云杰来了?”
然而,还不等李寻幻想要好要说什么,李世民背对着他却是张口就喊出了李寻幻的道来。
心下惊讶,李寻幻抬眼再次看向李世民,才猛然间发现,虽然此时的李世民身上依旧有着帝王威严,还有着丧子的悲痛在他身上呈现。
而除了这些之外,李寻幻在李世民的身上,竟是见到了一种近乎于道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玄妙,就好像明明站在他面前的是李世民,在他看来就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
可是若李寻幻用自身的画道去触碰的话,就会发现在李世民的身上也存在着一种他不了解的道。
大道的道韵在李世民的体内浮现,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不过等日后积累足够,定会产生惊人之变。
想到这里,李寻幻压下心中的震惊,走了几步来道李世民的面前,出声问道,“父王,是还没想明白么?”
“想明白了如何,想不明白又如何?”李世民说着抬头与李寻幻对视,一双如墨双眸之中,是洞穿一切的沧桑与悲痛,“说到底,终究是我无奈,竟护不住众多人性命。”
“大唐繁荣,天道峥嵘。”李寻幻看着李世民良久,轻叹一声将这数十日大唐的变化,娓娓道来。
随即,他的话锋一转,沉声继续,“可当今,大唐之外,西方天庭虎视眈眈。大唐天道又如初生稚子,儿臣还需父王协助。”
“协助?”反问一句,李世民抬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变得愈加深邃蔚蓝的天穹,缓缓接道,“云杰,我能教你的,是为皇之道。而你要走的,与我会的并不相容。”
“脚下的路如何,要自己走出。哪怕是帝王,所走的路也不尽相同。大道无边,你总会找出自己的那一个。”
说罢,李世民面带倦容,一步一步的往寝宫走去,“我累了,你也回吧。”
“父王……”
李寻幻看着李世民愈加弯曲的背脊,眼中沉痛同时,也是暗下决心,若有可能,定会复活当日死去之人,让李世民不再自责。
这数十日来,李寻幻只要一有时间,就会为此处送来蟠桃,想要延续李世民的寿命。
可每一次,李世民都拒绝了。
李寻幻心中清楚,若是李世民走不出去,他便永夜不会接受他的馈赠。
想通此,李寻幻转身欲走。
却在他刚刚转身之际,天穹边际,一道亮金佛光突然自天边亮起。
随后他的耳中竟是传来道道佛音,这佛音每一音都蕴含了无尽的天道真理。听着它,就好像是有一个得道高人在耳边授业解惑一般。
在这佛音之下,心上落着的尘土,都一散而空。
李寻幻走出李世民所居宫殿瞬间,剑神负剑图附身,脚下剑气腾起将他拖着向那天穹之上行去。
站的高了,李寻幻也是看清了那无边金光亮起的地方,正是赐予那明空的西天寺。
西天寺内无尽佛光蔓延,阵阵佛音传出寺内,化为朵朵佛莲开满西天寺周边的整片土地,金色佛莲出土而出,随后飘荡至空中,缓缓流转之际,一缕缕肉眼可见的金色佛莲香气自那佛莲之中流出,向着远处飘去。
佛音伴随着佛莲之香一同扩散到天穹之上,将那天穹映衬的金芒闪烁,好似被黄金浇筑一般无二。
也是在天穹整个被渲染成金色之时,那天穹之上,白云之上,一座座佛陀出现,双手合十,身下莲座,跟随着西天寺中念诵出的佛音,一齐低声吟唱而起。
道道佛音传出,霎时之间,大唐境内,山林之中无数飞鸟腾空而起,化为黑点,在那天穹之上盘旋着不肯离去。
一些悟性极高的小鸟,竟是在佛音之下直接化形成人,凌空盘膝坐在虚空中,双手合十跟随着佛陀的佛音一齐诵经。
在这鸟精身下,一座金色佛莲缓缓形成,竟是在顷刻之间,立地成佛。
佛音不断加大,随后西天寺中踱步走出一身穿着破旧袈裟的少年小僧。
小僧走出西天寺,双手合十冲着天穹中的李寻幻虚点了点头,口中佛音不绝,通体遍染金光。
而在他的身后,一圈佛纹在身后若隐若现,佛纹之上无数神秘佛经不停流转,最终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座直达天际的金身。
金身威压庄重,虽然出自少年小僧身体,面容却是与小僧完全不同,在这金身的面容上,一样望去,长相如何不知,唯一记得的就是好像见到了真正的如来,真正的佛家真意。
哪怕这金身赤身裸体出现,也叫人生不出半点污秽的念头。
金身浮现空中,天穹之上一道金光猛然落下,降落在明空身上,明空在这金光的照射下缓缓升起,在他的身体周围无数佛莲缓缓流转。
在金光的照射下,明空身后的金身一点一点的进入进他的身体,然而就在还剩最后的一个头颅之际,那金身竟是停住了动作不再行动。
明空的耳边,则是响起了一道声音。
“何谓佛?”
“心中有佛,心中有佛理,便是佛。”
“善。”
明空心中响起的念头刚刚落下,那声音一个字便是道出,随后天穹之上一道紫黑闪电凭空劈下,闪电之中似是夹杂着无尽厉鬼。
随即那闪电落入大地之下,好似不曾出现。
而在明空的心中,大地之下,地狱之景,在他心间浮现。看到这里,明空睁眼看了一下李寻幻,心中明了。
这方天地,或者说,这方由李寻幻创出的天地天道,唯一认可的,就是李寻幻这一个神王。
他今日,成就佛家金身,却也居于神王李寻幻之下。
念头通达,那最后仅剩下一个头颅的金身,瞬间落入了明空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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