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战国成就霸业 第32章 一饭之恩

船继续前行，不久便入了河道，又沿河道行一阵，已遥望见官渡。渡头望去拥挤不堪，乌压压一片均是各乡县来的船只和灾民。官差分了两队，一队似只接应衣着鲜明的官绅富户，衣裳褴褛的灾民都被赶到另外一边，由官差押送着不知往哪处去。

君浩奇道：“这是甚规矩？进城百姓还须分出贫富？”

汪欧亦满面疑惑：“却是闻所未闻。”

君浩略一沉吟：“不可再靠近。一则不知官差会将我等押到哪里。二则此处离城亦太远。可有别处能停靠？须更近城中，又冷僻些才好。”

汪欧思量着道：“便是城西一些商家货栈后边，有个私家小货栈码头，方便装卸货物。如今大灾之际，商家防着城外灾民盗抢，定将货物移送城内了。可自去那处泊船无碍。”

君浩大喜。两艘方舟在汪欧指引下，拐入一处小河道，又在水网中七拐八拐，转得头都晕了，终于到了一处青石条砌的小码头，四周静无人声。

众人上了岸。此处虽安静冷僻，君浩还是令众人拔来大丛芦苇遍放船上，再将船往芦苇丛边一靠。双体船本就徒有船名、并没个正经船形，这样一伪装，哪里还看得出分毫。便是如此，君浩还是留了一人看船，并嘱咐道：“千万把自家们的退路看好了！”那人懔然领命。

一切收拾停当，天色已晚。汪欧道：“此刻城门已关，今日只能在城外过夜了。”君浩笑道：“想必有灾民正守在城门外，等着明日入城。便去那里看看情形。运气好还能分到一口赈粥。”

一行人只从营地带出几罐凉白开、二十来颗饭团、些许鱼干，行了整日的船，早已饥肠辘辘，闻言都精神一振，便往最近的东城门赶去。虽是最近，也要十多里路，夜风吹在身上，又冷又饿。众人便边走边说笑着长些气力。

忽听一名矮壮汉子大声笑骂道：“双勇你想得倒美！这狗官府派的粥，哪里指望立得住筷子，只须比凉水稠热几分，俺便知足了。”博得一阵附和笑骂。

“也不尽这般！俺六岁那年曾遭过灾，靠着官府赈粥赈衣，又派到庙里住，才挨过一冬！”也有汉子反驳道。

“那是多少年前的老皇历了！如今主事可是汪知州，听说上任才半年，便得了个汪白皮的雅号，还能指望？”无极嗤道。

“这汪白皮，名讳是？”君浩含笑听着，随口问汪欧。

“坊间听闻是上伯下彦。”汪欧答道。

“汪伯彦，汪伯彦……”君浩沉吟半晌，觉得这个名字似曾听过。就自己半吊子的历史水平，能有点印象的一定不是籍籍无名之人。他在历史上究竟做过什么呢？君浩搜肠刮肚地想了一番，终没想起来。罢了，管他是谁，总要想办法引为助力，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走了约半个时辰，转入宽敞平整的青石条官道，东门墙头上的火炬已遥遥可见，众人却越走越慢，有性子直蛮的，已忍不住破口骂起来。

君浩大步走在最前边，面色发白，紧咬牙关，一双眸子亮得吓人，紧紧盯着眼前漫天遍野的悲惨景象。

沿着官道两侧，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残破草棚布棚，臭气冲天，无数衣裳褴褛、面黄肌瘦的灾民蜷缩在棚中，躺着的不知死活，坐着的双眼空茫，俱是死气沉沉。

偶有一两个婴儿惨厉地啼哭着，做母亲的似乎连哄的力气也无，只是呆呆抱着，直待那婴儿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

这样的景象，与前世屏幕上所见的非洲难民营何其相似，却是活生生地发生在眼前，发生在号称富甲天下的煌煌大宋！君浩只觉得一股悲愤控制不住涌上头顶，双眼微红，心中刺痛。

“官人给口吃的吧，官人给口吃的吧！”“俺们三日没吃东西了，实在饿煞！给口吃的吧！”一群不过六七岁的娃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追着君浩一行人苦苦哀求。

梁兴望向君浩，君浩点点头。梁兴便将背上包袱解下，拿出仅剩的十来条鱼干，一个个分给娃子们。娃娃们个个狼吞虎咽。

一个小娃吃得狠了，鱼头卡着喉咙，憋得面色青白，亏梁兴见事快，倒拎起来在背上用力一拍，小娃方才哇一声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