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战国成就霸业 第12章 缺医少药

那张金贵六十许人，素来养尊处优，怎禁得一夜未眠又湿又冻又气又急？

好容易熬到风收雨住、天色初晓，已是头痛欲裂、浑身哆嗦、高热烫人，一时恨不能跳进冰水里图个凉快，一时又恨不能抱三床棉被烤四面火炉。

见李疯子终于带下人们摸着晨光过来了，再也无力追究失察怠慢之责，只哆嗦着要火和热水。

大雨将万物淋得透湿，连火石亦是湿的，更难寻引火之物。李疯子等人忙了许久，也只得一阵阵呛人烟熏。正灰头土脸间，忽见刘小娘子送香云过来，李疯子假作低头吹烟，张金贵却终于找到了出气筒，将手边瓷碗用尽全身气力砸向香云，颤声骂道：“贱人！”

香云见他似气息奄奄，没料想还有力气发作，一时躲闪不及，被碗沿砸中额角，顿时血流披面。

刘小娘子惊呼一声，忙上前扶住。君浩跟着过来，按捺下怒气，察看一番，道：“莫急！只是小裂口，此处小血管丰富，只须用帕子用力压住伤口，片刻便可止血。”

刘小娘子虽听不大明白，只管依言而行，果然不久血便渐渐止住。

张金贵一见君浩，顿觉胸中气血翻涌，头更痛得钝刀磋磨一般，一手指着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李疯子明白主人心思，问道：“你昨日分明立约两日不出坟坑，怎么才一日便出来撒野？”

君浩一笑，揖道：“一则，我用了祖传秘药，伤风已痊愈，那两日之约自然提前作废，故此特来知会张里正一声。二则，”

君浩神色一冷，逼近一步，沉声道：“张里正如今高烧不退，头痛昏重，又忽冷忽热，正是疟疾之症。为此处数十位劫余乡人着想，还须早早烧埋了断才是。”

张金贵闻言大怒，哆嗦着指着君浩，颤声道：“老夫……老夫的事，还……还轮不到你这山野小……小子理会。”

君浩笑而不语。汪欧上前一步，道：“事关百姓生死，张里正受官家厚恩，理当以身表率。我这便召集众人，公布此事，且看众议如何。”

张金贵本已灰白的脸色忽然发青，望着汪欧，目光如要吃人一般，一手抓起李疯子刚端上的水碗，便要朝汪欧扔去。

李疯子见势不妙，按住张金贵的手，低声劝道：“老官人，且忍一时之气。小的看他还有后话。”张金贵听罢，目光闪烁，喘息片刻，方重重哼了一声，将手中水碗松开。

汪欧看李疯子一眼，又道：“张管家果然识时务。罢了，念在多年同村之谊，我便担了这莫大干系，去求众位乡里再宽宥两日。只是若两日之后，老官人还不见好，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张金贵冷哼一声，颤声道：“谁要你假仁假义！”李疯子哭丧着脸，道：“老官人年事已高，如今被困山头，缺医少药，两日内如何能好？”

汪欧叹道：“话是如此。可当日不也只给了李小哥儿两日？便是不设这两日之限，老官人病体若此，也是……嗳，生死由命罢。”

李疯子闻言一楞，转头便对君浩纳头深拜，道：“求李小官人赐那祖传秘药！老官人愿以重金相谢。”张金贵灰颓神色也是一动，双目直直盯着君浩。

却见君浩面露难色：“药虽还有，却难保对症。再则，此药药方已失，世上只有这数颗，千金难买。三则，眼下情形，再多钱财又有何用？可惜者，唯粮与药而已。”

李疯子听罢急道：“有粮，老官人有粮！一斗米换一顿药！眼下一石米便是十贯铜钱也买不来。”

君浩淡淡一笑，并不作答。

李疯子一咬牙，道：“二斗米一顿药！”

君浩轻掸衣袖，转身欲走。

李疯子拉住君浩袍裾，喊道：“通共就九斗米，换三顿药！再没有余的。”

君浩微微一笑，指着用木架草棚盖得严严实实的三袋米，道：“全算上，一粒也不能少。我给三包药粉。”

张金贵气得说不出话来，张着嘴呼哧直如破了的风箱。李疯子不敢看张金贵面色，讷讷道：“便依小官人。只是若药没效……”

君浩冷冷一笑，拂袖道：“我早说难保对症，换不换随你。”

李疯子不敢再争，忙道：“换，换！”立刻招呼过三名厮儿，将三袋米扛了，跟随君浩去坡头取药。

无极一直旁观不语，此时方到君浩身边，低声道：“那娘子甚是可怜，留下定受搓磨，反正漫天要价，何不将她一并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