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前脚走出胭脂铺，张怀迎面便碰上了一位络腮胡子的壮汉。
那壮汉名叫段煨，是董卓手下八大中郎将之一。
众所周知，董卓部下的将领和军队以嚣张跋扈、军纪败坏著称。
但段煨不一样，为人低调、治军严明。
算是一股清流。
回到现实，张怀笑着招呼道:“段兄！别来无恙啊！”
只见段煨砰地一拳打在张怀身上，装作生气道:“济方！你上次给我的假酒，害得我拉了好几天肚子！”
“哈哈哈哈。”
张怀大笑，随即表示道:“谁让你喝的，我都告诉你不能喝了。”
“我看你济方像是在诈我，我就试了试，没想到真他娘不能喝呀！”
“哈哈哈哈哈！”
二人边走边聊，寻到一处方亭坐下。
这亭子由当地官员建造，供行人纳凉消暑用。
一入座，段煨抖抖裤腿间的灰尘，连忙问道:“怎么？几日不见你小子把尚父的孙女搞到手了？”
“那必须的。”
张怀放松地靠在柱子前，笑道:“咱一表人才，哪个姑娘不喜欢。”
“你小子……”段煨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件玩意摆在桌子上。
“看看！”
段煨手指着桌子，张怀的视线也随之看去。
淡蓝色方石桌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六边形金属块，体积有半个手掌大小。
“这是何物？”
张怀忍不住问道。
“没见过世面了吧？”段煨嘿嘿一笑，解释道:“这叫阳燧，我花大价钱从洛阳买的，可惜没来得及用。”
阳燧？
张怀倒是听说过，古代人民取火不容易，所以才发明了各种打火工具。
汉代以后，人们一般在腰间左佩阳燧，右佩木燧，以随时取火用。
另备有艾加上硝水制成的火绒，当摩擦得到火星掉在绒上燃烧时，再用“发烛”接引得火。
所谓“发烛”，是用褪皮的麻秸做成的小片状，长五、六寸，流硫磺于首，遇火就燃。
果不其然，段煨又将火绒和发蚀统统摆在桌上。
“你看啊……这个叫……”
段煨话还没说完，桌上的东西便被张怀全数抢走。
“哎！”
段煨瞪大眼睛，手指着张怀骂道:“兔崽子，你想干什么？！”
张怀把燧石挂在腰间，将火绒和发蚀塞进怀中，淡淡道:“你想啊，你常年领兵在外，要这东西有何用？”
闻听此言，段煨愣在原地仔细琢磨着。
好像是啊！
他在军营又不必亲自下厨，要这取火工具也没什么用啊。
想到这，段煨勉强点头道:“行吧行吧，那你拿去吧，就当是日后你大婚的礼物了。”
什么？！
张怀腾地站起身，连忙开口道:“段兄！没想到你竟如此吝啬！”
大婚之礼……
就是这破打火石？
等等……
打……火石？
张怀愣了好久，直至段煨忍不住催促道:“想什么呢？喂？”
“喂？”
“张怀？！”
段煨以为他因为大婚礼物的事不开心了，连忙安慰道:
“逗你呢，再怎么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肯定让你成这全长安最体面的新郎官！”
声音将他从思索中拉回现实，张怀对什么体面的新郎官没有兴趣，因为他脑海里全是那个打火石。
“段兄！”
张怀激动道:“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什么？”段煨一脸懵逼地看向他，默默道:“看你那财迷劲……”
成了！
万事俱备……
东风也来了！
张怀激动地拍向石桌，脸上的笑意再也隐藏不住。
“济方！”
段煨起身，刚想托付几句话，恰巧此时他身边的随从已经赶来。
鉴于此，段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拍拍张怀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济方啊，等下我就要回营了，若是……有什么事情，大可放心过来找我……”
张怀注意到他身旁的随从，默默点点头。
“行了，哥哥撤了。”
段煨面带笑意，向张怀摆了摆手，翻身上马。
临行前，张怀关切地问道:“段兄，你都不说你去哪，我特娘上哪找你？！”
“哈哈哈哈……”
段煨大笑，手忍不住拍打着脑门道:“瞧我这记性，哥哥这次屯兵华阴，记住了！”
说罢，段煨扬起马鞭，向城门奔去。
若是多年后张怀得知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段煨离开。
哪怕在没被改过的时间线，在董卓身死之后，段煨迎天子，降曹操。
晚年还一度坐上了大官，结局倒是不错。
只可惜，这辈子……
张怀和段煨是彻底再难相见了。
只不过此时他还不知道，正兴高采烈地跑到一处田地里实验燧石。
“哒！”
“哒！”
“哒！”
连续三下，金属与石头碰撞所产生的火星，点燃了下方发蚀。
看着渐渐燃起的火焰，张怀欣慰地笑了。
趴在地上看，熊熊燃烧的烈火一度将董府裹在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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