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 第三章

电话挂了，显然我妈也听到了谈话内容，她喃喃的说着一些话，我也没有注意听清楚，对方留了一个地址，让我们把钱送过去。安抚好妈妈，让她看看到底能筹到多少钱。我出了门，坐上了那个人说的地方。

一个商务ktv。

白天这家店没有了晚上的灯光的衬托，看起来倒也没那么刺眼，大概是现在也才下午两三点，不在业余时间，偶尔门口有一两个阿姨进进出出的打扫卫生，消毒。

我在门口，没有人搭理我，我给那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说我已经到他说的地方了。良久也没能等到回复，在我准备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

“许建国的女儿？”他问道。

我点了点头，他的眼里毫不掩饰的鄙夷，让我浑身不自在。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许简兮，19。”我老老实实答道。

“跟我过来吧。”说完，他转身大步向里面走去，我没有迟疑连忙跟了上去。

ktv我去过，一次班级聚会，因为前几次都没去，学期末实在是推脱不了才一起去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显感觉到这个和我们去的那种ktv区别很大，却说不上来具体哪里有区别。

他带转了几个弯我走到最里面的一个包间，“杰哥让你在这里等他，一会儿他就过来了。”

还没有等我回答，他就离开了，这样也好，我感觉胸口被紧紧抓住，喘气都费劲。

这个包间很大，带着独立卫生间，沙发也很大，睡在上面一点也不会显得挤，如果是一男一女来这里...我连忙打住了自己的想法，同时也担忧起自己的处境，坐的沙发好像烫了起来，让我局促不安。

说是一会儿过来，我足足等到了五点多，在我以为他们是不是把我忘了的时候，包间门被打开。进来了一男一女。

他们走了过来，男的先开口说话：“我们和你父亲签了合约，你在外面这里打工三年，期间我们也不找你家的麻烦，三年后就债消。”说罢他把签的合约递给我，“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你们只要能还钱也行，不行的话，人死也可以抵债。”

我张了张嘴，手上的合约仿佛有千斤重，最终只是无力说了一句：“这是犯法的，我可以工作慢慢还，求你，我还得上学呢。”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声充满这个包间，我却像是听到阎罗王在冲我微笑。

片刻后，我说到“我拒绝，我不愿意，这不是我欠的钱，为什么我要来还，凭什么？！”我好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伸出爪子抓向那个扼住我脖颈的手，用音量来掩饰自己的害怕，做最后的挣扎。”

我在他的注视下，逃出了房间，他也任何举动，就是笑着。

绕了好几圈终于跑出了这家ktv，外面的微风吹的我的脸上凉凉的，原来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泪流满面了，抬手准备擦擦眼睛，却发现那个人给的合约还在我的手上。

甲方：徐家杰身份证号：*****************

乙方：许建国身份证号：*****************

......

1.乙方女儿许简兮，（身份证：***********）自愿无偿为甲方工作三年，所得收益全用于偿还许建国欠款，三年后归还欠条，期间,完全服从甲方任何安排，不得有异议，乙方不得进行任何全债抵押。

2......

后面的已经看不下去了，只看到下面乙方签字，写着许建国着三个大字，而且看这个笔记确实是他亲自写的。

我知道从小大家都是特别喜欢我，因为我是个女孩，因为我木讷不会说好话都大人开心，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我没有，因为我不哭，过年时亲戚的小孩都在一起，大家喜欢吃的东西我都不会去动，大家不爱吃的东西我才会吃，我是一个透明人，透明到很多时候大家以为我爸就一个孩子就是我弟。

但还有一个人会在所有所有孩子都拿到一荷包糖果的时候，突然想起，简兮呢？这时角落里的我才默默出声，在这里，然后她就抓一把糖果塞在我的荷包里。她是我奶奶。

我哭着打了一个电话给唯一会偶尔联系我问我过的怎么样的人。

“喂，简兮吗？怎么想起给奶奶打电话了呀？”老太太接了电话，用能立刻能让我平静下来的语气说道。

“没事，奶奶最近怎么样啊？”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正常。

“我挺好的啊，你爸妈最近给你生活费了吗，你呀，别太委屈自己，要是没钱别硬抗，也别给我买东西，自己都顾不好老给我买什么，等你到了学校告诉我啊，我给你寄两件衣服过去，下学期要入冬，北方天怪冷了我给你做两件衣服，然后在那个包里塞几百块钱，告诉你在哪件衣服里面，你就可以去拿了，听到没有。”老太太絮絮叨叨了一大堆，我的泪水也大颗大颗往下掉，砸中了刚刚扔掉的合约，阳光照在上面，更加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