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永夜之王 10、心如刀绞

各国联盟抗秦，结果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赵王丹收到自己家门口又面临秦国兵锋威胁，气得在朝堂之上暴跳如雷。

群臣谏言，让赵国上将廉颇率军回国，阻击麃公，防止邯郸城再次面临如六年前般被围之险，

赵王丹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心生止戈言和之意。

可又担心强秦不肯作罢，故而心如急焚，拿不定主意。

平原君得知这次秦国监军乃是秦国太子嫡子嬴子楚，也就是六年前在他赵国为质的嬴异人，遂向赵王提议道：

“大王息怒，那嬴子楚的家眷现还在我邯郸城内，不若拿他们性命，前往西周国与秦国谈判，也算我赵国筹码。”

赵胜的这个提议却被李坚反对：“大王，臣觉得此事不妥，以妇孺稚童威胁秦国撤兵，已然落了天下人口实。”

“而且据我所知，那嬴子楚回国后，拜华阳夫人为嫡母，立马娶了韓国公主韩霓，又生下一子成蟜，显然是已经将邯郸城内的妻儿抛弃，又怎么还会在乎她们呢？”

平原君赵胜早与李坚不对付，眼下这家伙又拆自己的台，赵胜当然不肯事罢干休。

他怒视李坚道：“若能以妇孺稚童换来我秦赵两国免于战火，乃是国之大幸，百姓之福，天下人如何会取笑？又有什么资格取笑？”

“倒是据我所知，嬴异人妻儿在邯郸这六年多受关平候照顾，甚至关平候还收下嬴异人之子秦夜为徒，只怕是居心叵测。”

“你……”李坚怒指赵胜：“平原君休得血口喷人，我李坚食君俸禄，对大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即便收留秦夜，那也是因为我见他值得栽培。”

“哦？是吗，那不知道关平候栽培得如何了？”赵胜知道秦夜不简单，因为他曾派人围剿过他，却以失败告终。

见李坚不欲回答，赵胜转而向赵王丹谏言道：“大王，臣倒是不怀疑关平候的忠心，只是怀疑关平候被贼子利用，养虎为患。”

“故而，恳请大王下诏，命关平候之徒秦夜，亲自带人缉拿那赵姬母子，随本君前往西周王畿，与秦军谈判。”

“准了！”赵王丹见李坚无话可说，于是大手一挥，答应了平原君赵胜的话。

赵胜以为自己赢了李坚，正待内心高兴呢，下朝后李坚却走到他身边对他道了一声谢；

“多谢平原君！”赵胜脸上露出一抹奸邪的笑容，轻声和平原君说道，然后越过他，朝着龙台宫外走去。

“莫名其妙。”平原君赵胜被李坚这番操作整得一头雾水，难不成这关平候疯了不成？他居然还谢我？

其实是李坚对秦夜还不是完全信任，正好，这次借平原君之手，检验秦夜对自己的忠心。

李坚回到府邸，换了一副嘴脸和秦夜说了此事，并且还假惺惺的告诉秦夜，自己会想办法保护赵姬母子。

秦夜早看出李坚脸上的虚伪，他知道李坚是在试探自己，而且其实随平原君押送赵姬母子出城谈判，也是拯救他们难得的一次机会，他已经准备六年了，秦夜不打算再错过。

“义父无须难做，秦夜早已经不欠赵姬母子什么，既然是大王命令，秦夜愿意派兵缉拿赵姬母子，随同平原君前往王畿与秦军谈判。”

“唉，非是义父心狠，实乃那平原君抓住你曾是嬴异人义子身份在朝殿上逼迫为父，我为了保全你，不得向他们妥协，大王也才命令你主办此事。”

李坚继续假惺惺的说道：“既然夜儿能够有此觉悟，我心甚慰，不枉为父栽培你六年啊。”

秦夜心中杀机一现：原来我已经忍了你六年，李坚老贼，等着，不日必会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

带着王命，秦夜亲率数百赵将士，强闯入赵姬母子生活的宅院，彼时嬴政正与燕国质子燕丹在庭院中练剑，赵姬在一旁教着冬儿缝补衣服，申越则外出未归。

突然，众人见赵将士身披甲胄，手持长矛利刃闯入进来，纷纷停下手中之事，心头一紧，担心会有不好事情发生，可当随后看到秦夜骑着高头大马进入，似是这支赵将士的统领，众人立马眉开眼笑。

冬儿活泼的放下手中针线，站起来对赵姬道：“阿母，是小夜！”冬儿比秦夜和嬴政都大些，眼前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可初窥未来不输于赵姬之美艳。

未几高兴之余，赵姬等人便看见申越被五花大绑着推了进来，一脸愤慨，嘴里骂骂咧咧，却被身旁赵将士粗鲁的用一团布堵住了嘴巴，未见秦夜制止。

彼时九岁的嬴政虽然稚气未脱，但多年磨难让他脸上多了几分坚毅，他愤怒和不解的看向马背上最为敬重的兄长，问道：“哥哥，为何如此？”

为何如此？这也是当前小院里除了燕丹之外都想知道的答案。

秦夜看出他们眼中的愤怒、质疑、心痛……诸多情绪乍现，秦夜亦不好受，但他必须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还得维护平时冷漠的表情。

对赵姬、嬴政、冬儿三人说道：“秦夜奉赵王之命，前来缉拿嬴子楚在我赵国家眷，来人，都给我拿下。”

“夜儿，我是你母亲啊，你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赵姬被赵将士束缚住后，迎上秦夜冷漠如冰的眼神，仍旧不敢置信这是真相，泪流满面的质问于他。

秦夜此时施加在赵姬母子身上的痛苦，自己的内心承受双份，可谓是心如刀绞，但赵将士中有各方势力的耳目，他表面上必须伪装得铁石心肠。

“母亲？早就不是了，三年前我就已经还清你们对我的恩情，从那以后，我拜关平候李坚大人为义父，现在为大王效命。”秦夜一脸阴沉的说道。

“不，不，不是这样的，夜儿，母亲求求你，你放了你弟弟和冬儿，我随你走；”

赵姬见秦夜不为所动，她没想到三年未见，日思夜想的秦夜再次出现会让她感到如此陌生，心中痛到难以呼吸；

但是为了保护嬴政与冬儿不被抓走，赵姬甚至不惜向秦夜跪下：“夜儿，我求求你放了政儿与冬儿吧，母亲给你跪下了……”

“母亲，不要求这个认贼做父的小人，你起来，你快起来，前方纵是九幽黄泉，政儿也愿陪母亲走一遭。”嬴政见赵姬朝秦夜跪下，心中对秦夜的恨意上升到无可附加之地，疯狂挣扎，欲奔去扶起下跪的赵姬。

马背上，秦夜眼睁睁的看着赵姬为自己跪下去，这一跪仿佛万钧重担跪在他的心口，令秦夜一度窒息，嘴里一甜，有鲜血溢出嘴角，不过被秦夜掩手擦去，并将这口心血吞回了肚子里。

他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手臂上青筋爆棚，恨不得当场斩杀这些赵军，带赵姬母子离开。

但最终秦夜还是忍了下来，六年都忍过来了，何须在这最后时刻，因为莽撞而导致功亏一篑？

不过秦夜心中越痛，对李坚的杀意便愈胜，甚至李坚一人的性命不足以洗刷秦夜心中这六年积累的怨气，他还想屠尽这邯郸城内的王公大臣。

“通通带走！”秦夜心一狠，直接下令道，同时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却是无人看见，转头之间，一滴清泪从秦夜的眼角滴落，滴打在小院子里，随即被尘埃吞灭。

秦夜的表现传回各方势力的耳目之中，这回他们彻底相信了，这位曾经的嬴异人义子，已经和嬴异人一家斩断干系，从此为赵国效力。

不日后，秦夜亲自押送着赵姬等人，跟随平原君率领的数万大军，朝着西周国王都王畿而去。

一路上，秦夜都在寻找机会释放赵姬等人，但平原君似对他还有疑心，竟然派数千大军前后监督。

直到他们来到王畿，与五国联盟军汇合，秦夜也一直未曾寻找到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