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猜拳,叶落槐意兴阑珊,席间无话,桌下的手始终纠缠着丰悦不放。迷离时,索性靠了上去,大咧咧地枕着她的肩膀……
胡馨馨吐了一通,趴在桌上早已醉得不省人事。顾少枫舌头发僵,讲话也慢了半拍,“大悦悦,哪儿都别去,就留在这儿……实在不行,我就把‘丰枫’交给落槐,有你帮衬着,我心里就有底。”砰砰地拍着桌子,伸手扯着叶落槐的衣袖,“伙计,你倒是说话呀!你就说我这个办法行不行?”
“我不知道……”叶落槐紧闭着双眼,厌倦至极,“别拉我!别碰我!”强睁开眼皮,痴痴地仰望着丰悦,“无所谓,无所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丰悦撑着前额,在微醺发烫的脸上揉了一把,低语,“容我再想想……走吧,叫代驾。”
顾少枫继续拉扯着叶落槐,“答应我的事,想办法!你把大悦悦给我招呼好了……”伸手指着趴在对面的胡馨馨,“我把那个那个谁……送回家……车钥匙给我,湖滨大院是吧?”
“你行不行啊?我可不想去交警队捞人。”丰悦试图甩开被叶落槐锁死的胳膊,无果,无奈地嘱咐道,“一起走吧,我帮你们叫代驾。看着你们俩上车,我才能放心。”
“没喝多少……”顾少枫自认酒驾惯犯,这点酒真不算什么。
“跟我出来就得听话。”
“好了好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架起东倒西晃的胡馨馨,把搁在桌上的小皮包随手挎在脖子上,“走走走走……下下下楼……”
丰悦撑着叶落槐,看着顾少枫和胡馨馨上了停在喷水池边的帕拉梅拉,跟代驾简单交代了几句,便上了另外一名代驾开过来的雷克萨斯。眼看着先行一步的豪车在夜色下扬长而去,终于长出了口气,将拉长的焦距移回了车里。
一路无语,任他枕在肩头,目光像一只笔,静静勾勒着男人紧抿的唇,挺俊的鼻。沉匀的气息喷拂着侧颈,睡得像个baby……
叶落槐全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的楼,怎么进的家,身体重重的倒在床上,恍惚,醒了。
挣扎着撑起眼皮,依稀看见转身远去的背影,急切地呼喊,“心心……心心……你别走……”将双眼揉得咔咔作响,忽见那人影去而复返,渐渐清晰了倦淡的容颜,沐着流淌的月光,吃力地坐起身,“别走了,就在这儿吧?”
“不走了。”丰悦折回房间,将端来的茶杯送到他手里,“洛神花。醒醒酒吧。”
“醒了,一大半醒了。”捧起茶杯,用情不愿地皱了皱眉,“烫,讨厌喝热水。”抿了口茶,蜷起一条腿,懒散地靠在床头,“灵感像火花一样在脑袋里飞溅,得撸张图,担心睡醒了就忘了。”
“还能画么?”看他醉醺醺的样子,坐都坐不稳,还能画画?
“嗯。”点了下头,“勾几笔,比划个大概,明早起来接着画。”
“受什么刺激了?灵感突然爆发。”转身将书桌上的笔和纸摆好,伸手将他拽了起来,“来吧——别让好点子溜走了。”
打了个踉跄,险些将她按在桌上,近距离注视着她的脸,几乎碰到鼻尖,“说话要算话,不许走太远。我想你的时候,要随时能看见。”
“好。”回答得干脆,信誓旦旦的。多远叫远呢?与托斯卡纳相比,国内都不算太远吧。
双手捧起她的脸,看了又看,千言万语凝在喉间,不知该从何说起。唇角勾起上扬的弧线,将澎湃而炙烈的感情埋进了肚子里。他离不开她,说出来不过是一句情话,她听得明白,却体量不到他的痛苦……
借着些许酒意昏昏入睡,丰悦醒来的时候恍惚听到有人开门。反射式的一跃而起,心惊肉跳地抓起床头的男士卫衣,还没来得及钻出被子,叶落槐已经提着早点推开了房门,“早安,我的女王!米粥、豆浆、米粉、小笼包,煎蛋,要哪样?”
释然出了口气,“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展臂圈上他的脖子,送上一个甜蜜,“豆浆,还有——煎蛋。”
“多吃一点吧,好容易买回来的,剩下的我又吃不完。”找出餐具,将买回来的早点一一摆在餐桌上。
“叫个外卖嘛,还专门跑出去。”帮他把粥和米粉倒进碗里。
“这些又不在同一家。不晓得你想吃什么,干脆都买回来了。”
“干嘛对我这么好?”歪头打量着他。
“一直这么好,你没觉得吗?”
“干嘛一直对我这么好?”
“呵呵……”
“傻笑什么?”
“喜欢……呃,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普通的语言说不清楚。
“我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一手撑着下巴,忍不住沾沾自喜,“你的设计图呢?酒醒了还记得么?”
“一大早就撸完了,没舍得叫你。”舀起一枚馄饨送到她唇边,眼神示意她乖乖张嘴。
“嗯……”紧抿着嘴,一个劲的摇头,“不要。每顿都被强制多吃几口,会胖的。”
“我又不嫌弃。”
“切!我信你?”将头扭向一边,“我还要当六十七岁的漂亮奶奶呢!”
“诶?好像,吃醋了?”
“谁让你那么喜欢她的。”端起豆浆,惬意地靠在椅子上,“马上就要出发了,感觉怎么样?”
郁闷地挑了挑眉,“差劲。”
“嗯?”
“参展的作品过于平庸,只限于设计,谈不上什么创意。”放下勺子,双手交叉垫在脑后,“艳丽奢华,远不如昨晚醉酒时的胡思乱想。”
“我好像听少枫说,要把丰枫交给你。”
“呵,他只放心你。”幽幽叹了口气,“他赌你不会看着我不管的。”
喝了几口豆浆,起身走向卧房,“一会儿回来吃,先看下你的新设计。”
书桌上平行放置着两张手绘稿,其中一张是条项链,搭钩即是项坠,在胸前。两个类似半圆的形状锁在一起形成一个心型,细看粗旷的接头居然是一副精微变形的手铐——
爱是温柔的囚噤,是自私的占有,是无言的挽留……
第二张是一副耳坠,银饰。顶端圆形的雕花手工银片是圆满的月亮,下面清透如露珠的月光石珠串是流淌的月光。
此次意大利之旅显然开启了更加宽阔的视野,他渐渐找到了感觉,得倒了一些新的启发,不再迷恋匠气十足的唯美工艺,趋向于一种更加艺术化的诠释。还没来得及陶醉于刚刚做好的参展作品,就已经开始了自我否定。
聚精会神,突然陷入一副臂弯。回眸一笑,安然靠在清瘦的肩头,“好厉害啊!在阿雷佐学到了不少东西。”
“marco给了我一些建议,戴叔叔也给了我一些启发。他就像一本西方艺术的活字典,跟我聊了一些现代主义的作品。从毕加索、达利、杜尚到达达主义,以及后现代的一些东西。他说这些都是顶尖设计师的必修课,正是我所欠缺的东西。聚焦于奢华而具象的古典风格上,只能借鉴与模仿,很难再有突破。”
“顶尖的东西适合国际大展,国内的受众有限,曲高和寡。连你都欠缺的东西,又有多少人能看得懂呢?华丽而具象的风格更贴近‘群众’,除了设计师,我们还是生意人。艺术家是自我的,着眼于艺术表达,而设计师到底还是个乙方,是服务者,要为甲方着想。将个人的能力最大限度的赋予作品,又让对方喜欢,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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