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无一物 六十九 司行的伤

萧染回到钟祥县的住处什么也不说，直接倒头就睡，吴县令安排的下人以为是帝京小公子连夜奔波太累，不敢打扰，直到深更半夜萧染被一意叫醒，

“小公子，时辰到了。”

萧染揉揉酸涩的眼睛，丑时时分，相当于现代的凌晨两点，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来发觉自己浑身酸痛。尽管从小到大都有习武，但是长途奔波还是第一次。一意心疼萧染，干脆将人背上，萧染也不客气，手脚自然缠上脖子和腰处，反倒惹得一意不知如何是好。

司行坐在床上，看见的就是一意背着小小的困倦的主子，主子进了房间后才清醒了几分。

司行想要下床行礼，萧染伸出左手企图按住他，怎料手直接从肩膀滑下，右手袖子是空落落的一片，萧染尴尬的笑，“好好养着，虚礼就不用了。”

司行顺着萧染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袖子，有时候他自己都反应不过来右手已经没有了的事实，总是下意识想要去接住东西。

萧染利落的从一意背上滑下来，有些狼狈的转移话题，“其他人怎么样了？”

萧染实在担忧太子安危，在高阳县派出自己的四名暗卫轻装前往钟祥县，四人到达沙洋县外的小树林时发现了异样，担心是太子等人在树林遇到麻烦，四人前往树林深处，发现沙洋县的官兵正在驱赶城外的灾民，闫洗扮做灾民混在其中打听太子下落，被两个神秘的黑衣人识破，四人和两名黑衣人交手竟然都不是对手，最后在另外两人几乎自杀般的掩护下闫洗和司行才得以脱身。

“四对二惨败？”一意率先发问。她主修方向是庶务，目的是为了帮助九公主管理长乐宫，可是闫洗、司行等人学的都是杀人的招数，在一意看来，皇室暗卫在单打独斗方面应该没有敌手才对。

司行左手捂上眼睛，遮住了表情，“是，惨败。”

一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难堪的闭上嘴巴，萧染知道一意他们作为皇室重点培养的人才，本身就是万里挑一的存在，有些骄傲是自然的，现在以同伴生命为代价的打击来得如此沉重，让人难以接受。

“然后呢？”萧染只能接着问。

“属下和闫洗一路逃进钟祥县，在钟祥县联系上了太子身边的暗卫。”

“太子很安全？”

萧启和萧染的暗卫都来自当今皇上的亲自培养，彼此之间都有暗号联系。闫洗和司行两人在钟祥县看到了一心留下的暗号，与一心等人接头，又顺利找到了太子。闫洗伤重，被留在猎户村附近养伤，太子担心九公主所以让司行回头告知太子现状。哪知司行前脚刚到钟祥县，那两名黑衣人又出现了。

“他们将你打伤的？”

司行点头，回忆起惨烈的对战。四人尚且不是两人的对手，更何况他一人迎战，幸好经过先前的大战两名黑衣人也受了伤，司行夺得一线生机误打误撞竟然到了关押灾民的地方，看见吴大从地道里钻了出来。来不及多想，司行将人拽走，没走出多远，两名神秘黑衣人竟然也赶到了这里，吴大早就因为这几天的经历被吓破了胆，弄出的声响被两名黑衣人发现，司行又是一番血战自断右臂得以脱身，失血过多的司行担心无法向萧染传递灾民的情况，将吴大打晕后和吴大一起藏在树上，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等了一夜，直到听见了马车了声音才吹响了黄莺叫声。

室内一片寂静，一意自从自己说错话后就没有开口，萧染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是第一次真的有人为她而死，以前看电视剧看小说，护卫为了保护小姐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萧染只会觉得可惜或者感叹一声演技牛逼，可是现在是真实发生的，这个世界是会死人的，萧染盯住司行空荡荡的右手袖管，如果前世她是外科医生，是不是就可以向其他小说女主那样帮人把残肢断骸接起来？

“小公子，”一意担忧的看着萧染，心下一片柔软。

萧染学着司行将手掌覆盖在眼睛上，才发现泪水竟然收不回去，胡乱擦掉眼泪，萧染深呼吸两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两个黑衣人用的什么武器？”刀枪剑戟叉耙鞭斧等十八般武艺，总有一样是自己擅长的。

司行仔细将痛苦经历一遍遍回忆，才说出自己的想法，“那两人执剑杀人，可是有些地方并不流畅，像是，为了掩盖自己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