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无一物 六十六 太子消息

萧染检查了钟祥县的米仓，没有发现精米，压下沙洋县严格君和钟祥县吴初二人勾结倒卖米粮抬高米价的猜测，又嘱咐姜太医亲自对每日分发给民众的汤药进行把关，准备好干粮，才跟着吴县令和田老大人到达了太子的失踪的汾河边上。

汾河在钟祥县城外五里处，并没有官道直达，从官道上下去后就是一条充满河底淤泥的路，幸好众人是轻装骑马，若是乘坐马车恐怕只会陷进去难以行动。

一路上还能看到有民众在清理淤泥，再往下走，不少有村落的地方堆积着无人认领的尸体，挖了许多天众人已经麻木，将挖出来的尸体堆放在路边，要是没人认领就送去义庄，过段时间一起火化。

萧染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开国皇帝下达的最后遗旨是火化自己的尸体，从此民间丧葬文化也有了火葬，不然她还要担心大灾之后尸体腐化出现疫情。

太子那日穿的是惹眼的世家礼服，如果真的挖了出来和寻常百姓的布衣棉衣有本质区别。时至今日却什么有价值的物料都没有挖出来。

“猎户村在哪？”萧染问，

“回到官道再往下走二里路，下官道再走五里路穿过乱石岗就是。”吴县令回答，看得出来确实很熟悉这一块。

“小公子，”刚回到官路上，被留在城内照看司行的一意骑马追了上来，到了近前，一意下马行礼，“属下放心不下小公子的安慰，擅自跟来，请小公子责罚。”

萧染眯了眯眼，扫过身旁的两人，没有追问什么，“那就跟上吧。”以她对一意的了解，擅自行动一定有原因的。

一意点头，翻身上马。吴县令也不在意，多一个人保护七皇子总是好的，总不能自己这里刚死了太子又死皇子。

萧染左手握缰绳，右手捏着一意刚刚上马时塞进自己靴子里的纸条，夹紧马腹提上速度与田老大人和吴县令错开，一意趁机骑马将右侧的吴县令挤开护在萧染右后方。

“司行醒，太子活，猎户村。”

萧染打开纸条，忍不住的唇角飞扬，想到周围还有人在，强压下嘴角连忙转移话题，“司行醒了吗？”莫名其妙又补上一句，“安全吗？”

被下人挤开有些不满的吴县令听见“七皇子”的问话，勒紧缰绳落后半步，将位置让给需要回答问题的一意。一意仍旧面无表情，“还没醒，很安全。”

其余人听见这对话只以为是说一意将人安排好了才出来跟着主子。

萧染回首看吴县令吴初的表情，动作大了些，和人直接对上了眼，吴初在马上落落大方行礼，并没有什么异常。

萧染笑道，“吴县令是被猎户村赶出来的？”

吴县令有些尴尬，还没开口身旁就有其他百姓为吴初抱不平。

“这位大人，你可要为吴县令作主，自打吴县令到了钟祥县，为咱们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

“对，依我看，就是那猎户村不识好歹，”

“我听我娘亲的表姐的堂姐的姨夫的姑姑说过，那猎户村专门收留杀人犯。”

萧染也不骑马了，直接下来听众人讨论，其他人看被两位大人毕恭毕敬对待的公子竟然如此亲民，一窝蜂围上来帮吴大人说好话，指责猎户村的罪恶滔天，只是具体有什么罪恶谁也说不上来。

听了一圈吴县令光辉事迹的萧染嘱咐人群记得去城外领药，方才脱身。

既然太子活着并且很安全，那就不着急去猎户村了，萧染干脆步行，“看得出来吴大人爱民如子。”

吴初行大礼，“只是做好了分内之事，其他的下官愧不敢当。”

“好就是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吴大人是真心换来了真心。”萧染奉承一句，目光貌似不经意扫在吴县令脸上。

吴初一怔，随即有些自嘲的笑笑。

萧染没有去探究这笑容背后的含义，清官难做，好人难当，哪里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