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无一物 第三十五章 迎春楼

萧染又住了几日，中途扮演钱多多回了一趟钱府别院，别院经过一番收拾后已然井井有条，钱三和钱安轮流守在小公子住处，倒没人发现里面的空城计。

还是可用的人太少了，萧染干脆给了钱安一笔钱，让钱安再去北市买人，不拘性别，不拘年龄，可用就行，她现在没时间培养。又让钱三留意帝都四周的落魄书生，虽然民间有学堂，但束侑不低，总有上不起学的人。

从钱家出来的萧染打算再去一趟大理寺关心一下案情进度，那个说书人最后看她的那一眼让她颇为在意。大理寺地理位置偏僻，需穿过西街闹市再走三里，萧染打算在西市租个马车，可到了那里瞬间傻了眼。

钱三曾经说过，东对日常起居，南有学子无数，西卖欢乐北卖人。

萧染当时对南边的学子和北边的奴隶更为在意，没有去细想这西卖欢乐卖的是啥，还能是啥，不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正所谓日日青楼醉梦中。不知楼外已春浓。杏花未遇疏疏雨，杨柳初摇短短风。扶画鷁，跃花骢。涌金门外小桥东。行行又入笙歌里，人在珠帘第几重。

现在还是白日，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各大寻欢场所门房倒是开着，可里面暖融融的氛围衬得萧染在这寒风中愈发可怜。一路下来，压根没看到车行。早知道换身男装出行，萧染一边带上斗篷上的帽子一边想。

“楼下的，”忽闻楼上有女声叫唤，萧染假装没听见，正欲再走，那女声调高了分贝再唤，“楼下那粉斗篷，站住。”

萧染无奈，抬头看去，窗边站着的妙龄少女怒目圆睁看向自己，或许是这寻欢场所会调教的原因，就算瞪人也瞪出了一番娇嗔，像张牙舞爪的猫，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哄一哄。

楼上的柳娘见粉色斗篷里露出的半张小脸，粉面无暇，樱桃小嘴不点而赤，被斗篷遮住的双眼让整个人更添几分神秘，有些嫉妒问道，“你是哪家的姑娘，这般不懂规矩。”

萧染笑了，她是真没想到也有被人指责没规矩的一天。

柳娘见她不说话，更加气恼，“看你这小鸡仔模样，是哪家买来打杂的小丫鬟？”

萧染反思了一下，决定下次出门绝对不在小丫鬟身上扒斗篷，一定要穿得贵气些。抬脚欲走，懒得纠缠，怎么楼上那女人又喊，“李二，给我留下她。”

话音刚落，门内冲出几名小厮模样的人，为首一人指着萧染，“没听见柳娘子让你站住吗？”

或许是这里动静太大了，周边有不少窗户打开瞧热闹，见这么多平日里正眼也不瞧他的姑娘们现在看着这里，几名小厮下意识挺直腰板，声音更大了，“你是哪个楼的丫鬟？”

一栋楼出来八个人，萧染盘算自己打赢他们后还会出来多少人，又听楼上另一女子说道，“妹妹抬头给姐姐瞧瞧，是什么样的国色天香值得柳姐姐这般嚷嚷。”那被唤作柳姐姐的女子又道，“我瞧着她是比绿梧妹妹更有几分姿色。”周围传来些笑声让绿梧挂不住脸，又冲李二嚷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卸了她的斗篷。”

柳娘绿梧都是迎春楼的头牌，平日里不少纷争，柳娘善舞，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随着音乐扭动，勾得迎春楼的客人是魂不守舍，只想醉死在这温柔乡里。绿梧善乐，一曲琵琶余音绕梁，那方面的功夫更是了得，李二有幸听过几次墙角，真真是让人魂牵梦绕。现在两大头牌为了他争相吃醋，李二当然要好好表现，率先朝萧染就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