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无一物 第十八章 爹爹在

萧染踩住男人右腿的脚再加几分力道，“我再问你一句，这个感觉还记得吗？”

男人忍着剧痛看着居高临下的女孩，这个在他记忆中最多有几分姿色的安静女孩，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她似乎希望自己继续狡辩，这样她就可以继续折磨他。

产生这个认知的男人感到了无边的恐惧，右腿的疼痛也开启了刻意尘封的记忆，男人想要开口，女孩偏偏松了脚，给了他一个诡异的笑容。

“父皇，寻个太医来治好他，待他好了我再来审一遍。”

满朝文武公子贵女无一不倒吸一口冷气，怎么感觉，这小公主就是想折腾人。

“好，”皇帝应允，“让太医瞧瞧，别弄死了。”

马上就有太医出列想将男子带走治疗。

“不必这么麻烦，待会儿三人一起带走。”

跪着的两名妇女身子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萧染站在红花袄妇女身后，问道：“公主尸体是你扔的，我是你接生的，对吗？”

红花袄妇女想说是，可是牙齿不听指挥打着冷颤。

“是，还是不是？”

红袄妇女点头，又摇头。她想回头看看，已知的惨状和未知的恐惧定住了她。

萧染的手覆盖在妇女头上，“你似乎借了拿了不少东西忘了还呢，大概是记性不好，要不找个太医开颅看看？”萧染又看看躺在地上的男人，纠结道：“到底是先让太医看看你呢，还是让太医来做个开颅手术呢？”

男子读懂了，这是给他的机会，这是他的机会。

“我说，我说，”男子挣扎着爬向帝王的方向，“是有人给了我钱，一大笔钱，让我来认公主为亲。”

令昭仪捏了捏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别慌，她安慰自己，自己从头到尾并没有出面。

“恩，”萧染拍拍红花袄妇女头，仿佛在掂量这个西瓜熟不熟，“那就是你记忆不太好，别担心，我这人最是关心旧人，我帮你找个太医把脑子打开瞧瞧，至于你嘛，”萧染又看向布衣妇女，“我记得你总是脱光了衣服爬我师父的床，我帮你把这身皮子剐下来怎么样？放心，不会伤及性命。”

布衣妇女打着颤，“有人，有人许诺，事成之后会让大户人家娶我为妻。”

噗嗤，萧多金率先笑出了声，发觉场合不对又憋了回去，场中不少人有着同样的心情。

萧染这才放开了人跪在大殿中央，“儿臣已向世人回答了他们的疑惑，父皇可否回答儿臣的疑惑？”

掷地有声，眼神清明，哪里有半分刚刚癫狂的模样。

皇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掌心沁满了汗水，上次交锋她便明白，萧染与明榕是不同的，今日才发现自己招惹了一个多可怕的野兽。就是野兽，根本不受教条约束的野兽。

久居高位的帝王一步步踏下，扶起这个和心上人性情一点也不相似的女儿，

“想问什么？”

“娘亲的隐居之所您知道。”

“朕选的。”

“武学师父的出现不是偶然。”

“我朕安排的。”

“我所有的老师都是您安排的。”

“按你喜好。”

“所以，”萧染哽咽道，“我的爹爹从未抛弃我。”

一生金砖玉瓦，儿女双全的帝王也红了眼眶，像多年前那般伸手揉了揉丸子的头，“爹爹在，一直都在。”

砰！令昭仪砸了手中的茶杯，不可能！她陪在这个男人身边，为这个男人生儿育女，他却将所有的深情给了别的女人。只因为那个女人想要自由，他便放她出宫默默相守，哪怕至死不再相见。她嫉妒的发狂。如果萧染一直生活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那今日他们的做法就是一场笑话，甚至是皇上请君入瓮的手法。

萧森有同样的想法，甚至有更不好的预感。

“报！”有禁卫军上殿来报，“令家三族共计两百一十六人已全部下狱，抄出现银五十四万余两、土地三千四百亩、房产二百六十间、兵器库四间、铁矿两座。”

满朝哗然，一是惊皇帝的神速，并未走漏半点风声；二是叹令家竟然私藏铁矿，还建造四间兵器库。天下没有清官，所以帝王能容忍贪腐，但铁矿一事值得深究，令家可是站在三皇子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