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无一物 一百四十五 当年真相

自从传出太子和九公主吵架的风声，萧染这边打探消息的人明显又多了起来，都是想要弄清楚两人吵架的根本原因。好在萧启虽然被萧染气到摔门而去，却也没有将这事宣扬出去，众人也只是能看到每天早朝太子那张明显不怎么开心的脸。

明嬷嬷这一天到晚的也不知叹了多少气，终于在他又一次叹息声中，萧染放下医书败下阵来，“明嬷嬷有话直说就是，如果连你的话我都要靠叹息声来猜，那这皇宫里可真没意思了。”

“不是这皇宫没意思，是心里堵了一口气难受。”明嬷嬷习惯性的拍了拍萧染的脑袋，“虽然嘴上不承认他是你哥哥，其实心里见他还是开心的，对吗？”

萧染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医书捏的更紧。这个他当然是指萧启。

“虽然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可我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敬重你的母亲，也是真心拿你当妹妹疼爱。”明嬷嬷继续往下说，“你在宜橘县失踪，他快马加鞭跑死了两匹马儿才赶到的帝京，从你父皇口中得知你没事之后才昏了过去。”

萧染依旧沉默。

“你能想象他当时是什么样子吗？”明嬷嬷回忆起那天的场景，“他昏倒后我以想见九公主的名义去探望了他，他是躺在床上见的我。”

“他受伤了？”萧染追问一句，发觉自己担心过多，又把嘴闭上。

“没有受伤，只是一路日夜兼程、提心吊胆，突然得到你没事的消息提着的那口气就放下了，我那日见他时他下巴的胡茬还没来得及清理，眼底的淤青尚在，即便是如此，他见到我时仍是一脸自责，他非常自责他弄丢了你。”

“公主，小心别把书弄坏了。”明嬷嬷指了指萧染手中已经被揉成一团的医书，“陆贵妃到时候还要将医书收回的。”

萧染将医书放平，一点一点去抚平她刚刚弄出来的痕迹，可是无论怎么用力，已经出现的褶皱就是无法被抹平。

“染丫头，有些话要趁早说清楚，一旦真的造成伤害了，是很难抚平的。”

正在抚书的萧染听懂了明嬷嬷的暗示，可是，“已经造成了伤害要怎么修补呢？”

明嬷嬷叹了一口气，“已经造成的伤害没有办法修补，我们如今在做的只是尽力去弥补而已。”

我们？萧染敏锐抓住其中的关键，“桐乡明家当年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娘亲情愿带着我一个村一个村的寻找落脚点，也不愿意回桐乡？”

明嬷嬷苦笑，这孩子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当年的后位之争，明家选择的是如今的秦皇后。”

“为什么？”萧染抚书的手一顿，她不懂，一般不都是会扶持自家子女登高吗？这样子整个家族的身份地位才能水涨船高。

“因为秦皇后姓秦，明家当年的当家人是秦老爷子的门生，”明嬷嬷，准确的说是明威，说到这里脸上明显带了愤恨，“他当年派人在外重伤于我，趁我养病期间举整个明家之力支持秦家女登皇后位。”

“可是这说不通，族中子女若为皇后，对整个家族都有益处，其他族人怎么会同意他的行为。”

“看来你娘没有告诉你有关桐乡明家的事情。”

萧染点头，娘亲确实不愿意提起，她自小懂事，对于这些会惹人不高兴的话题也就从来都不提起。

“桐乡明家位于肃国东北地区，利用与大丽族的通商便利在那里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商业体系。我记得你在玉林县碰到过类似的家族，对吗？”

萧染点头，玉林县的汪家，将家中女儿强行嫁给云林县县令，掌握玉林县的产业和官权。

“他们和汪家人有些类似，都会利用儿女与官家结亲，但他们的根基比汪家要深多了，族中成器的男子都有官职在身，只是从来不往帝京发展。当年的明家的确可以举全族之力保你母亲登上后位，可是相应的代价就是他们作为皇后的娘家人必须出现在帝京。”

也就是说桐乡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不愿意离开的原因。

“你应该能猜到，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权势二字。说句大不敬的话，明家这些年在桐乡过着比皇宫还要奢侈的日子。人上人一旦做习惯了，哪里舍得抛下那些家当来帝京当人质。更何况秦家百年世家，实力不可小觑。受过秦家人指点的学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与其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倒不如牺牲榕儿一个人，换取明家在桐乡的安稳生活。更重要的是，他们看中皇上喜欢榕儿这一点，就算没有皇后之位，也将唯一的皇贵妃之位给了你娘。皇贵妃的称号，同样也给桐乡明家带来不小的益处，卖了你娘亲之后他们就更加龟缩于东北地区，秦家也按照当年的约定，不曾对桐乡明家那边有任何干涉。”

“真的没有任何干涉？”萧染不信，东北地区可是连接着大丽族，如此机关要塞肃国皇族真的会放心交给一个外姓家族吗？

“当然不可能，”明威继续说，“你忘了孙家现在和谁联姻。”

兵部侍郎孙家嫡女，现任的太子妃，如果萧染没记错的话孙家还有人在宫里当先生。东北地区的兵权交给孙家，孙家主支居于帝京，秦家的承诺可管不上孙家。

“父皇在给孙家铺路。”一般的朝中重臣家中极少会同时走文武两条路，一是家中资源本就有所倾斜，二是容易惹上位者猜忌，一个在朝中搅弄风云，一个在边疆手握大军，想想就没法让人安心。

在孙家的安排上倒是投了个巧，少年将军戍守边疆，家中大哥只是宫中的教书先生，轮不上一官半职，但地位也无法让人轻视。再有一个太子妃的位置做保证，孙家短时间内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桐乡明家和那位孙小将军有什么关系吗？”

“现在没有，不过根据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他们的确动了与那位小将军联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