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无一物 一百四十四 断骨重接

“你的意思是，你想把人的骨头敲断，然后重新连接？”

新晋的陆贵妃难得收起那副懒洋洋的模样，瞪大了眼睛看着萧染，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萧染嫌弃的看了一眼她的头顶，今天换成了珍珠冠子，有些没有完全固定的珍珠随着她脑袋的活动正在晃悠，“你一天天的脖子不沉吗？”五千粒珍珠顶在头上，怎么可能一点分量都没有。

“你年纪小，你不懂。”陆贵妃嫌弃的看了一眼萧染的平坦的地方“这深宫寂寞，又不能找个男人来玩玩，可不就是鼓捣这些金银玉器的。”

算你厉害，萧染在心里给陆贵妃竖了一个大拇指。

“不过你刚刚说的是真的？你有几分把握？”陆贵妃扯回话题，断骨重接这件事她曾在年少时听人提起过，可是提起这个想法的人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当年他们还没有来得及验证这个想法的可行性自己就被选送到了太子身边，后来跟着太子入主皇宫，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听见这个说法。

“理论上有十分把握。”毕竟前世的医学比现在发达了许多，这不仅仅体现在医疗器械上，更体现在各种理论上。

萧染有个亲戚曾经骨头骨折，负责接骨的医生没给接好，后来就是折断骨头重新对位，采取螺丝钉方式固定。这个时代虽然没有螺丝钉，但是医者都有银针啊，如果利用银针连接筋脉，辅以夹板固定，是不是也能做到断骨重接？

“理论上的确可以，可是谁会把自己的腿骨借给你实验呢？”陆贵妃颇有兴趣，让人暂时没有知觉的药她的确有，用银针封住筋脉的方式她有，刚刚好，这份凑热闹的心她也有。可是病人呢？

“陆贵妃可记得杨大力？”

“大力勇士杨大力？”陆贵妃闻言差点跳起来，好在理智没有完全丧失，只是压低声音问萧染，“你派人把使团打劫了？”

......

“我说是你信吗？”

陆贵妃狠狠点头，满脸笃定，“信啊，这像是你能做的事情。别说劫个病号回来，你就是把那个大皇子劫回来当小丈夫我都信。”

“我劫他做什么？”

“他长得好看呀。”

萧染真的很想剖开陆贵妃的脑袋看看她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自己究竟给她留下了什么印象。

没办法，谁让自己还有求于她呢，只能将自己去北市买人、偶然瞧见杨大力的过程以及自己给杨大力想的治疗方案给陆贵妃说了一遍。

“你确定他会听话吗？”陆贵妃右手托腮，想着九公主口中的“手术”一词，真是很新鲜的说法，似乎还挺贴切。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杨大力配合的前提下，她可是记得这人脑子不怎么好使，别到时候手术到一半嚷嚷着不做了，就他那个力气，自己可压不下来。

“这个可以放心。”萧染在进宫之前就已经和杨大力谈过了。他智力是弱了一些，但也有最基本的是非观，知道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因此自己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手术这件事还是他自己点头同意的。

只是有点可惜，无论怎么计划，想要让他恢复之前的一身神力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的身体已经吃不消那样高难度负荷，也许一辈子只能做一个普通人。虽然很遗憾，可是萧染并不后悔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就算时间重来一次，她依旧会选择和杨大力比武，依旧会在比武过程中攻击对方的膝盖。

又和陆贵妃商谈了治疗方案许久，两人才散去。萧染继续拿起医书加深记忆其中的药材以及效用，对于人体的稍后还要温习人体的筋脉结构，看样子是时候为自己打造一套银针了。

陆贵妃离开不久，一意过来禀告太子过来了。

原本是不想见的，奈何太子传话是要商讨杨大力的事情，不得不将人请进来。

“九妹妹当真收留了杨大力？”太子萧启急吼吼的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备，“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与我商议，要不是父皇告诉我，九妹妹打算连我也瞒着吗？”

留下杨大力这事一意参与了，自然就没有必要瞒着皇上，萧染一回宫就老老实实去御书房交代了全过程，反正杨大力已经是个废人了，萧皇也就任由她折腾。

“太子殿下是以什么身份在质问我。”萧染目视萧启，日常含笑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

“我，”萧启停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缓和了声音，“九妹妹费心费力救一个羞辱过我国勇士的他国人，若让百姓知晓定会引起民怨。”

“这分明是我肃国不计前嫌，大国风范。”

“还会让其他朝臣怀疑你是不是与大力勇士有什么交易，不然以你的柔弱之躯怎么会战胜天生神力的他。”

萧染将手中的书狠狠砸在桌面，站起身来逼近萧启，“我肃国朝臣人人都有一双眼睛，我以巧破力大败大力勇士人人可见。若他们还是不用眼睛观察，只想着道听途说、人云亦云，那么这些人不做朝臣也罢。”

“九妹妹这话未免狂妄。”萧启撇开最开始的震惊，定定立在原处与萧染面对面站着。

“难道太子殿下认为这话不对？”萧染反问，

这话当然是对的，被渔轮玩弄者，往往都是有眼无珠，有头无脑之人。

可是，“你身份特殊，寻常的小事放在你身上就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萧启不愿让步，父皇存了心思考验她，可自己只想护着她。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不欺于心。”

“你非君子，不必如此约束自身。”

“我也从未想过将自己当作男人看待，我所作所为只是因为我想做，仅此而已。”

“人生哪有那么多想做就能做的事情！”萧启几乎怒吼，狗屁的想做就去做，如果当年他没有这样的想法，他就不会怂恿大哥将小妹藏起来，不会听从宫人的建议将小妹带去冷宫，也就不会有后面的悲剧发生。“你会后悔的！”

“那就等我后悔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