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无一物 一百三十九 惊现紫河车

偏僻荒凉的冷宫里近些日子一点也不荒凉，起初是有值夜班的太监宫女听见冷宫里传来哭声，虽然瘆人，可是见多了这里鬼哭狼嚎的人也没有当一回事，毕竟当朝皇帝的冷宫里还是住了那么几位曾经的主子，其中一人还曾诞下过皇帝的第五个儿子，后来不知道犯了皇帝什么忌讳，被禁足在此处，仔细算算，也有七八年的光阴了。

这十年来冷宫里的那位一天比一天疯魔，夜半鬼哭的时日越来越多，今日早晨当值的宫人还是和往常一样送来了早膳和午膳，可是直到晚膳饭菜已经冷成一坨了还没见有人动过，负责冷宫的宫女察觉到不对劲，敲了门也无人应答，几个管事的一合计，干脆一齐强行推开了这位疯婆子的门。打开的一瞬间房间里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一个女人的身形在空中晃了晃，瘫坐在地上的宫人失声了好半晌，才慌乱往外报信，尖锐的嗓音遍布在整个冷宫之上，

“李昭仪上吊自杀了——”

“事情就是这样，”一意将自己打听的事情娓娓道来，也不避讳一旁正磕着瓜子的陆昭仪母女，“收敛李昭仪的宫女在她的房间发现了紫河车，不敢隐瞒，将这事报了上去。”

紫河车

萧多金嗑瓜子的手一顿，紫河车这个东西就是产妇的新鲜胎盘制作而成的药材，前朝宫内的娘娘们拿来做美容养颜的药物，肃国开国皇帝认为此物是污秽之物，因此皇宫里禁止用此药，只有部分民间大夫还在使用。

听一意的意思，出现在李昭仪的寝宫内的紫河车并非成功炮制的药材，而是非常新鲜、没有来得及加工制作的胎盘。

难不成还有人在吃新鲜胎盘？可是胎盘的来源是哪里？萧多金可不相信一个在冷宫里住了十年的昭仪还有本事让那些势利的太监宫女冒险出宫为她买来紫河车。更关键的是她根本见不到父皇，保养给谁看呢？

“九妹妹怎么看？”萧多金把话题抛给萧染，反正这事他们管不着，就随口聊聊。

“你还不如问问你身旁的陆昭仪，这后宫女人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萧染继续看医术，这些都是陆昭仪前段时间搬来的，她已经去找父皇核实过了，一直到九公主府彻底修建完工之前，就由陆昭仪每日借着帮九公主调理身体的缘由过来教授自己一些基本的药理，以免日后行走江湖在阴沟里翻了船。

陆昭仪的本事萧染是知道一些的，之前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些药物就是她制作的，之前自己单方面挨打的时候有用这些药物对付过魏山，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那个时候萧染就有心学习这些，没想到自己的便宜老爹帮自己安排好了。

萧多金是顺路蹭过来的，说是来监督自己学习，可惜过来之后嘴巴就被小橙子喂的没停过。现在干脆更是打听起了冷宫里发生的事。

“问我也没用，”陆昭仪摆弄自己新做的指甲，金粉镶边点缀米粒珍珠，九公主的审美确实可以，“这紫河车我倒是能弄来，只是风险太大，被发现后得不偿失，就没动过这脑筋。不过九公主要是真想知道不如查一查帝京各大药房有没有人出手新鲜的紫河车。”

萧染正要翻书的手干脆将书合了起来，“不是说紫河车挤出血液清洗干净才会出售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啦，”陆昭仪点头，“可是加工之前从母体到药房的这一过程总会有纰漏，指不定就能顺着这条线查到是哪户人家出售的新鲜胎盘。”

“九妹妹要去查一查吗？”萧多金放下手中的零嘴，“反正九妹妹出宫最方便了。”

萧染继续拿起书接着阅读，“真可惜，父皇说了，除夕之前最好不要出宫。”

“行了，”陆昭仪打断萧多金，“这事儿也就我们在这里随便说说，真要去查皇帝小老婆们在干什么，恐怕这后宫的人得撵出去一半。”

一直待到用完晚膳，陆昭仪母女才心满意足的离去。萧染目送二人离去，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陆昭仪婀娜的背影。

“公主，”一意在旁边问道，“您好像有些在意去世的李昭仪。”

“确实有点，”萧染点头，“她是什么人？”

一意明白九公主在问什么，将自己知道的信息一五一十的告知，“李昭仪是五皇子的生母，诞下五皇子后曾被晋升为四妃之一的贤妃，其背后的李家水涨船高，一时风光无两。大约七年前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惹怒皇上，她就被降为昭仪并且打入冷宫，随后李家人叛国的证据暴露，被判处满门抄斩。

李昭仪入冷宫时皇上特许她将五皇子带在身边，可是没过两月，五皇子就失踪了，三天后他的尸体才从冷宫那边的静思湖里浮上来，当时有流言传的很凶，”一意看了萧染一眼，有些懊恼自己不该说最后一句。

萧染侧过头看她，漆黑的瞳孔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我知道，静思湖就是当初淹死我哥哥的湖。”那夜她还只是个襁褓里的娃娃，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哭声将人吸引过来。实际上她也做到了，湖中的两个人本来都不用死的，可惜......

那个女人，真该死。

后来就是母亲伤心过度，和便宜老爹两年冷战，最终便宜老爹妥协，在她三岁那年放母亲和她出宫。

一意莫名感觉到一瞬间恨意，险些让她怀疑是不是感觉错了，也或许九公主是真的不想听见这三个字吧，小心翼翼继续道，“当时宫中有传言，说是大皇子回来勾魂了，特意带走了五皇子。”

萧染记得自己离开皇宫的时候李昭仪还是贤妃娘娘，一意说的七八年前李家犯事被满门抄斩，也就是自己和娘亲前脚离开帝京，后脚皇宫里就出了事，五皇子又那么凑巧的和哥哥淹死在同一个湖里。

难道，也和那个女人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