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无一物 一百三十一 所谓夫妻

“母后的意思小九明白了，”萧染无所谓的笑了笑，转头对身后的一意吩咐道，“让长乐宫的奴才们都过来给母后瞧瞧，被母后看上了可是他们的福分。”

一意点头称是，也不管有没有得到皇后允许，就这么光明正大要退出正央宫。

“代嬷嬷，”秦皇后从萧染的话语中回过味来，眼看一意就要走出门了赶紧命人将一意拦下，一意乃是皇上亲自下令培养的暗卫，身手肯定会比他们好，代嬷嬷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拦人的时候是下了狠手的。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一意如同娇娃娃一般被代嬷嬷一推就倒，一个趔趄直接朝门外摔去。九公主想去扶她，却被代嬷嬷的脚绊倒，一下子也摔倒在地，好在还有一意垫在下面，才避免了九公主大庭广众之下摔出正央宫宫殿外。

秦皇后和代嬷嬷都没想明白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也没想起来要把人扶起来，殿外原本候着的人也不知所措，摸不清主子们到底闹得是哪出。

直到，

萧染听见疾步走来的脚步声，入眼的就是代表皇室的正黄靴子。

酝酿了一会儿的眼泪在抬头的瞬间大颗大颗的落在垫在下面的一意手心里，

“思榕！”

“九妹妹！”

萧皇和太子同时慌了神色，周遭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宫人们出于本能的下跪高呼万岁，这才把秦皇后的神魂拉了回来。

秦皇后行礼，可是萧皇视若无睹，只是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女儿扶起，像小时候每一次萧染调皮时自己哄她那般，声音轻柔且宠溺，“染染乖乖，不哭了啊。”

秦皇后还在行礼的身子好似被人狠狠打了一闷棍，时光好像回到了八年前，回到了明榕还没有离开帝京的日子，一句乖乖，是自己的儿女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待遇，八年前如此，八年后亦是如此。

“母后，”太子萧启朝自己的生母行了一礼，也不管自己的母后有没有示意自己不必多礼，小声询问到，“怎么让九妹妹在这里摔倒了。”

说是小声，但这里的范围就这么大，声音依旧清晰可闻，看似是在问秦皇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实际上却是想将事情定性为萧染自己不小心摔倒了。萧启也知道自己这种做法并不地道，可是他也心疼自己的母后受罚。

一旁的萧皇自然也听见的萧启的问话，若有所思抬头看了一眼还在保持行礼姿势的皇后，又低下了头继续哄自己的女儿。

萧染抽了抽鼻子，眼泪倒是不落了，可是声音依旧哽咽，一副根本无法开口说话的模样，萧皇一方面吩咐下人去请太医，一方面将责备的目光投向一意，“说吧，怎么回事。”

一意慌乱跪下，不敢抬头，见惯了这副模样的萧皇示意苏升清场，再次将萧染哄进正央宫内坐好了，才又问向一意，“现在可以说了。”

一意重新跪下，脑海里回忆起昨夜九公主教自己说的话，复述道，“回皇上，昨日九公主回宫后发现您借给她的暗卫少了一人，奴婢们不敢隐瞒，只能如实相告不在场的那名暗卫被皇后娘娘调走了，如今正领着皇后娘娘这边倒夜香的差事。”

听到这里，萧皇的眼神凉凉的向秦皇后看去，他精心培养的暗卫，在皇后眼里就只配给她倒夜香。

本来就是装哭的萧染瞥见萧皇的眼神，暗道明嬷嬷果然说对了，皇后的这番作为是瞒着萧皇的。

那边的一意还在继续，“今日九公主过来送礼并拜见皇后娘娘，原本是想将那名暗卫带回长乐宫，可是九公主见那暗卫确实入了皇后娘娘的眼，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一意闭嘴，不再说话。接下来的台词不归她。

“既然已经不要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萧皇仍是好声好气的问着萧染，那边的秦皇后刚想说话就被萧启一把拉了回去，秦皇后诧异的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见他面色严肃的对自己摇了摇头，这才强行按捺自己的冲动。想必通过这件事情，儿子一定能认识到这个贱丫头的卑劣。

“母后说思榕的长乐宫里下人们都是极好的，思榕想着既然母后喜欢，不如再挑些人送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母后忽然让她身边的嬷嬷推搡一意，还把我绊倒了。”

一旁本就跪着的代嬷嬷一脸惶恐，听见这话也只能辩解一句自己不是故意的。

毕竟“长乐宫的下人极好”确实是皇后所言，九公主断章取义的本事确实高超，可真正让他们哑巴吃黄连的还是九公主先前一口一个夫妻本是同林鸟，皇后与皇上的感情本就一般，真要是听见了什么皇上的就是皇后的，再联系起皇后私自调用皇上的暗卫，本就岌岌可危的夫妻情分恐怕会荡然无存。

萧皇爱怜的拍了拍萧染的头，“你这丫头，我给你的人是我作为父亲的一番心意，可不是让你送人讨欢心的。”

“可是，”萧染看了一眼皇后吃瘪的神情，有些疑惑道，“母后和您不是夫妻吗？女儿想着......”

“九妹妹！”萧启打断萧染想说的话，虽然他只听了这么一段前因后果，但是以她对自己母后以及母后身边人的了解，能让母后身边的代嬷嬷无话可说，说明他们之前的对话不能对父皇提起，见萧染看过来，萧启也放柔了语调，“九妹妹心思单纯，母后只是想亲近于你才与你玩笑，这些话怎么能当真呢。”

“知道了，”萧染起身，也不打算继续口舌之争，朝着秦皇后的方向施了一礼，“是思榕做错了。”

“思榕先回去好好养伤，那名暗卫我稍后让人将他送过去”见萧染明明是受了委屈的一方，可是仍然如此识大体，哪怕知道她是有三分小心思在其中，萧皇也忍不住心疼她。

待萧染彻底离去后，萧皇看向秦皇后的眼神愈发冰冷，“朕的皇后出身秦家，知书达理，气度非凡，有母仪天下之才，如今看来，那帮老臣果然瞎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