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无一物 一百二十二 一场恶战

在三人被一路追杀的路上，魏山也曾动过手，毕竟萧染和李尚的实力还有待提高。但他动手的目的并不是击杀对方，而是与对方周旋，等萧染和李尚两人处理完他们能力范围内的杀手之后再把这些杀手放给他们，以此不断突破他们的极限。

如今萧染一听见魏山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调，再看他只是与对方周旋，并没有使出全力对付两名黑衣人，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想。

“我打不动了。”萧染试着提刀，身上的肌肉通过刚刚短暂的放松已经在叫嚣着疼痛。

“我觉得你打的动。”魏山笑着接话，手中的长剑终于出鞘，在两名黑衣人的肩膀上各留下一道伤口。萧染一眼就看出这伤口的长度和庄远身上的伤口长度几乎一样，还没来得及感慨这魏老头的用心良苦，就见两名黑衣人被魏山丢向了自己。

两名黑衣人功夫本就不弱，只是遇上了强于他们的魏山，此刻被魏山丢过来的时候早就在空中调整好了自己的位置，只待落地就能将眼前的少女一击击杀。

杀气渐进，萧染拔刀迎击，刀剑相撞的瞬间，只觉得胸口一闷，原本护在周身的内力被一击溃散，余下一人在空中翻滚，竟是绕到萧染背后想要形成前后夹击。感受到背后的威胁，萧染当机立断将所有内力凝聚在左手，短刀自剑下划过，擦出一路火花，硬生生将前面的人逼退半步。正是这半步给了萧染下蹲翻滚躲剑的机会。

双刀再次插入地面，想要借助这个力量站起身来，剑光闪过，吓得萧染缩着脖子又蹲了下去，妈耶，差一点点就要头身分家了。

刚躲过横挥的一剑，又是一剑朝她眼睛刺来，此时萧染下蹲着根本无法借力抵挡，只得放弃一把刀，右手持刀，左手从地面抓起一把泥土向来人面部撒去，再一个后滚拉开双方距离。

庄严扯了扯李尚的衣袖，真的不用帮她吗？

李尚将目光投向魏山，心里再次浮现魏山怂恿九公主第一次杀人的场景，李尚记得自己说出的话。

他说：“公主不愿杀人，那就不杀人啊，我愿做公主的那把刀。”

魏山的回答也很清晰：“身为肃国的九公主，她会有很多把刀，但最能保护她自己的刀只能是她自己。”

“一定要这么残忍吗？”他问。

“这不是残忍，这恰恰是对她的保护。”

“这是对她的保护，”李尚又重复了一遍，既是回答庄严，也是安慰自己。

接连狼狈躲过对方二人的攻势，原本凉了半截的热血又被燃起。

简直欺人太甚。

这两人被丢过来之后完全可以回去继续与魏山缠斗，大家都在一个院子里，又不是隔了千山万水。可是偏偏这两人就对着自己下杀手，摆明了是欺负自己功夫不如他们。

撇了一眼两道因为速度过快而开始模糊的影子，萧染调整呼吸。在院中与院外无数人的注视下，萧染仿佛放弃了抵抗般半跪在原地。

魏山终于不再看热闹，身形向着萧染的方向暴掠而去，在半空中忽然像被人定住了身。望着场中忽如其来的变故，李尚再也不能等，向着萧染方向奔去，近一点，再近一点。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黑衣人的长剑一前一后插入萧染的心脏，就在众人以为魏山玩砸了的时候，被刺中心脏的萧染忽然消散了。

两名黑衣人黑袍下的脸色同时大变，皆是感觉到不可思议。多年的杀人经验告诉他们，他们只是刺中了空气。这是什么样的速度？才能比肉眼更快。

“这丫头，”魏山落地顺路将冲出去的李尚截回，“还以为她是真的没有修炼轻功的天赋，原来是没有被逼到极限啊。”

速疾成影，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霸道的内力再次爆发，一名黑衣人感受到膝盖处袭来的劲风，长剑下移想要抵挡住对手的短刀。不料短刀忽然划了一个向上的弧线，画面定格在半蹲的少女双手持刀，自下而上斩断近处黑衣人持剑的手臂，鲜血在空中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落地，挡在前方的少女接受了大半鲜血的洗礼。

夏末的风不大，热气卷过街道不知名的小花，少女深色的衣袍上暗迹斑斑，分不清究竟是血水还是汗水，原本秀气的脸上伤疤和鲜血混杂，她持刀站立，是地狱里的催命官，亦是神秘深处的食人花。

魏山再次飞出，这次没有犹豫，一掌推开另一名黑袍人，一手揽住萧染的腰将人护在身后。

熟悉的味道再度唤起了疲倦，被鲜血糊住眼睛的萧染根本不想睁开眼，意识瞬间模糊，一场恶战就这样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