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无一物 一百零五 玉林县令

县令的小舅子被一个猎户女当场杀害的事情已经传遍了玉林县，根据路引上的记载，此人乃是青山村村民，为了避免青山村还有同党存在，已经派人去青山村拿人了。

“真是胆大包天！”县令夫人黄汪氏一摔茶杯，“一个小小的猎户女竟然敢当街杀害朝廷命官的亲眷，其罪当诛。”

县令黄有德被这茶杯碎声吓得一哆嗦，忙又端上一杯新茶，“夫人息怒，我已经派人去青山村捉拿村民了，保证那两百余孽一个都跑不掉。”

黄汪氏冷冷一笑，“也别全部在村子里弄死，你知道怎么做吧。”

黄有德点头，“夫人放心，已经吩咐下面的人只需要带几人过来杀鸡儆猴，剩下的人就交给山那边的。”黄有德从善如流，显然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

“这还差不多，”黄汪氏喝了一口递过来的茶，“就是要让人知道，我汪家再怎么混账的废物，也不是这些山野村夫能够动弹的。”

“是是是，”黄有德接过茶杯，强行压下心中的不满和嘴角的愉悦。

他曾经就告诫过这个小舅子行事莫要太过张扬，以免惹下祸端，结果这小舅子不仅没有当回事，反而对外行事愈加嚣张，连带着整个汪家都瞧不上他，认为他只是个会读书的软蛋，偏生汪家就是这玉林县的土皇帝，即便自己是官身，也不能轻易得罪他们。

清晨的青山村已经炊烟袅袅家家户户赶着做早食，马大草一如既往的蹲守在路口，路过的其他村民已经见怪不怪，照常打个招呼就继续忙碌自家的事情。

正要出门去地里巡视的村长突然被村民堵在了家门口，“村长，不好啦，马大草说有好多官兵在往俺们村过来。”

“什么？”村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青山村因地理位置离县较远，自他有记忆起青山村从未有官差来过。

“是真的，俺去看了，个个都穿的县里的官兵服。”

方大娘一听也着了急，“老头子我们一起去看看。”说罢众人又一齐向村口走去。有好事者还专门回家将自家正在做饭的婆娘叫上，生怕错过什么重要消息。

众人一窝蜂来到村口的时候看见最先等在路口的马大草等人跪在地上给官兵回话，而那些官爷眼色可谓是难看，一行人战战兢兢的也跟着跪了下去。

“谁是村长？”那领头的官差问道，仔仔细细打量了这些人的穿着，心里更加不高兴，自己走了一夜的路赶过来，果然又是一趟没什么油水的穷差事。

“回官爷，小人就是青山村村长。”李村长小心回话，毕竟他还不清楚这些人过来的目的。

“有个叫小染的猎户是你们村的吧？她当街杀人。罪大恶极，现在带我们去她家，我们要缉拿凶手。”说话的还是刚刚那名官差，眼神不规律的在人群中扫荡。

缉拿凶手！

村民一惊，没想到那个不声不响的丑八怪竟然杀人了。

“是，”村长艰难起身，心里万分悔恨，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为了那二十两银子让这两人在村里落脚，没想到竟然给村子里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你们几个也陪着一起去吧。”那官差又接连点了几人，村长眼望去，竟然点了四五个村里的新媳妇和待嫁的小姑娘，其中还包括了自己还未及笄的二孙女。他是成年男人，自然明白这些人点姑娘家的用意。

“官爷，这路小人熟，小人带路就行了。”村长有心阻拦，怎料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巴掌扇倒在地，有几个村民听见这一巴掌，抬起头来怒视这群官差。

但是这群人哪里会在乎这些，穿过人群来到几个姑娘面前就想摸人家的脸，“官爷我实话告诉你们，那个猎户女杀的是当今县令的小舅子，玉林汪家的三爷，你们这些人和她同村，按理说都该死的，今儿要是把爷几个哄高兴了，兴许还能放你们一马。”

“官爷明鉴，”村长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原本的愤怒被转移，马上又趴跪在地，“那两人并非我青山村村民，小人只是看他们爷孙两孤苦无依这才允许他们在青山村落脚。”

村里其他人也纷纷求饶，被点到的几名女子更是害怕，其中小翠已经成婚，更是明白这些人这时候点女子是为了什么。

“行了，不就是让你们跟爷几个走一趟，还怕爷吃了你们不成？”跟在他身后的其他官差也憋不住了，这一趟虽然没什么油水可以捞，玩几个漂亮小媳妇还是可以的。更何况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以往的那些泥腿子有几人敢跟自己计较，就算有，也已经成了自己刀下的亡魂。

这世道，死几个人算什么。

“官爷，小人熟悉路，小人带你们去就好。”村长还是不肯相让。

“你这老不死的，”那领头的官差拔刀就要吓唬他，听得后面有人大喊，“老子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