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无一物 第一章 归

太子萧启大婚第二日，肃国再传喜讯，失踪七年的九公主认祖归宗。

举国欢庆

已经入秋，太阳险险挂在天边，温度本应不高，进出的宫女太监仍是急出了一身汗，只是再着急也只敢快步的走，谁也不敢真的跑起来。这座似乎被皇宫里的大人物刻意遗忘的宫殿再次热闹了起来，因为，失踪了七年的九公主回来了。

九公主萧染非皇后所出，生母乃是当年荣宠一时的明贵妃。

曾有传言，若非皇后出生尊贵，背后有母族支撑，明贵妃必将取而代之，诞下长子，继承皇位。更有传言，大皇子乃皇后所害，明氏与九公主的失踪也与皇后相关。无论传言如何，今日仍是皇后带着人布置长乐宫。

宫门缓开，没有想象中扑面而来的陈旧腐朽味道，取而代之的是银丹草的香气。

秦皇后看着长乐宫的陈设，是这个景，也是这个香，和记忆中没什么差别，似乎撩开帘子还能看见当年那个一身水红，缓缓踱步而来的女子，这世间万般风情不及她一颦一笑。

无法想象这里是荒废了七年的宫殿，她早该知道，不闻不问不等于被遗忘。

另一边

皇家祠堂里，萧染规规矩矩的跪在男人身边，耳边是外面传来的祭词，眼角撇着右边的明黄色衣角，面上看不出悲喜，只提线木偶般等着这个名义上的“爹爹”发号施令，该磕头时磕头，该上香时上香，乖巧无比。

“九公主萧染，赐字思榕。”

萧染眼里染过一丝嘲讽，思榕，人死灯灭，方才相思，不过是在自己身上撒上一点痴情的光辉罢了，但面上仍不能显。

“是。”

皇帝扶起萧染，用余光细细打量这个七年未见的孩子，出生第二天，皱巴巴的小脸对着他笑；出生半年，最先开口叫的是爹爹；明明是小小的一团，偏生爱跑爱跳，一岁半时趁着嬷嬷不注意，迈着小短腿晃晃悠悠的来御书房当着左右丞相的面薅自己这个帝王的头发，不，当时的他不是帝王，只是普通家庭里一个孩子的父亲。何其狼狈，又何其怀念。

如今小团子九岁生辰已过，来年便是十岁。

“你该叫我父皇。”是我，不是朕。

“谢父皇。”只是，仍旧无悲无喜，没有舐犊之情，也没有满目愤恨。

皇帝觉得没意思，还不如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