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江 第十三章 绕山龙

莫晚苦笑了两声，便随道士往山上走。

道士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背着这铁剑，是拜的风剑宗？”

莫晚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道长，你是这个道观的？”

这九尺道士也和莫晚一样点了点头说道：“八岁被我师父看中，便一直在这山上了。前些日子下了趟山，就遇见你了。”

九尺道士继续说道：“我们可不像风剑宗搞绕山龙，你看，每一步走的都很踏实。”

莫晚有些摸不着头脑得问道：“不是绕山江吗？怎么又成龙了？”

九尺道士哈哈哈大笑的说道：“看不到龙是正常的，没几年修为，怎么能看出龙？是龙化水。每二月二，龙抬头，这条小龙便挣扎着出来。”

莫晚愕然，莫晚问出心中所想：“那水流声就是龙吟？”

九尺道士说道：“对，这条幼龙听我师父说是不知从何弄来，锁在山上了。可保平安。”

莫晚完全不认为是平安，反倒以后这条龙真出来，肯定把宗门血洗了。

这道士好像能看懂莫晚心中所想。开口说道：“别怕，这龙没有百年是出不来的，而且，你们宗主有些手段的，肯定能扼制的。”

莫晚还是很害怕，这可是书中都很少出现的龙。莫晚问道：“龙不是皇帝的性征吗？怎么地位成了被别人囚禁的玩物？”

九尺道士哈哈大笑地说道：“这种是虬龙，是种幼龙。皇上气运是金龙所养，两种不一啊。”

莫晚肯定是听不懂，但也不好多问，点了点头作罢了。道士也是微微一笑，二人继续上山。

不知走了多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反正莫晚感觉双腿发麻，胸腔憋闷。九尺道士停了下来，转身对莫晚说道：“走不动了？”莫晚点了点头。

这道士轻轻跳了一下，从莫晚前面七八个石阶轻飘飘得落在莫晚面前。一手抬起，用一个食指点在莫晚眉心，又很快放下。做了这个动作以后，道士便继续像前走。

莫晚虽然双腿麻木，但还是继续走，已经走了太多了，不想这样走开。不过也怪，双腿麻木感和胸闷消失不见，反而力气有种用不完得感觉。莫晚刚想发问。

九尺道士先开口说道：“我只是用内力给你调理了身体。”

这一招着实把莫晚羡慕的够呛。本一名普普通通的道士，现在添加了莫晚能够想出所有的仙风道骨。所有的仙人姿态。仙人？也得一指吧。

这次莫晚感觉也就过了一刻钟，见前面好像到了山顶点。道士先跳起站定，莫晚一步一步上去。

放眼看去除了一颗迎客松，地方莫晚觉得仅仅只能站十人左右。地方放了五个坐垫，此时有三人正在坐上打坐。

这三人眼睛齐齐睁开，对着道士说道：“师父。”道士轻声嗯了下。莫晚有些诧异，这三人有一个年纪和这道士相仿，剩下都是满头银发，面容苍老。莫晚觉得这二位，比九尺道士更称的上神仙。

九尺道士坐在剩余两个垫子的其中一个，摆手示意莫晚坐在另外一个垫子上。道士说：“醉仙楼，你与我有一坐之缘，今天也还你一坐。这地方的空气比山下，纯粹的多。”

莫晚略微有些默然，坐了下来。除九尺道士剩余的的三人。都死死看着莫晚。和九尺道士年纪相仿的一人，眼神里很多是欢喜。剩下的二人，都是眼神怒意十足，甚至有一丝杀意。

九尺道士好像丝毫没觉得，开口说道：“教你一种呼吸吐纳法，对你的修炼没有坏处。”莫晚点了点头。

道士双手自然放置膝上说道：“双手放松自然摆放，内外都要放松，闭上双眼。用三次短吸，一次长吸。短吸就是一息左右，长吸最少十息。”

九尺道士继续说道：“你们宗门也如此吧？”

莫晚点了点头说道：“这种三短一长我在宗门试了试，头晕目眩，便睡了过去…”

莫晚还没有说完，就被旁边和九尺道士差不多年纪的很没礼貌的打断。

“要在体内自行旋转小周天，气沉丹田，再周而复始。你一门子呼吸，其实只叫换气。哈哈哈…”这道士说道最后竟然笑了起来。

莫晚丝毫不觉得有何下不来台，反而打着听到就是学到的态度继续问道：“怎么是小周天？”

年轻道士刚想说话，就被九尺道士打断说道：“小周天现在说了你也不懂，元化，别多嘴。继续吐纳。”

被叫做元化的道士收敛了很多，正襟危坐的说道：“好的，师祖。”说完，闭目一言不发。

莫晚十分震惊，这位九尺道士和叫做元化的道士，年纪其实差不了三四岁，但是这九尺道士身份却高的离谱。

九尺道士说道：“小周天是自身精气在体内循环一周，称小周天。这是简易的叫法。你什么时候闭目可感受呼吸之气，我教你小周天运作。”

九尺道士摸了摸下巴，有些胡渣，有些肮脏。好像在想什么，想了约摸半柱香说道：“和你们宗门说的庭莲差不离。精气所化本命莲。”

莫晚书上写的和这道士说的真有些相似。注重根基，注重吐纳，生成本命莲花。

莫晚不去想这些东西，现在才发现。放眼望去，云在脚下。抬眼看去，湛蓝苍天。这地方，莫晚一个都不算一只脚踏入这修内力的世界的人，都觉得是个‘仙境’。

其实莫晚不知道，这块小天地，江湖称云人间。烟阳仅此一个。是多少江湖中人削尖了脑袋想进来，却被拒之门外。江湖中更是有一些俏皮话。说是人世黄金千万两，不敌太清云上一柱香。可见其厉害之处。

莫晚闭眼吐纳呼吸，听到有什么脚步声从下往上传来，四脚。莫晚现在耳目异常通透，不知是不是在山高的缘故。

只见骑着毛驴的美丽道士慢慢出现在了九尺道士身后，九尺道士和莫晚都是一起回过了头。美丽道士和莫晚打了一个照面。

九尺道士又把头扭了回来说道：“午游，快快吐纳。”被叫午游的道士就坐在毛驴上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师兄。”

毛驴如人一般，四腿弯曲慢慢坐了下来，四个蹄子也刚刚好被掩盖在瘦小的身体下，午游就坐在上面，闭目养神。

莫晚不由心想，这午游，比九尺道士要年轻的多，比那个元化更年轻，但是辈分好像和九尺道士是一样的，看来这午游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莫晚学着三短一长吐纳。一个时辰过后，莫晚丝毫不像在风剑宗那般头晕瞌睡，反而越来越精神。只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肚里亏欠。五脏庙也开始打搅少年的吐纳。古话都说半截小子，吃死老子。不过莫晚不好意思张口。侧眼瞥见其余几人都是如同石头雕刻一般，一动不动，就连呼吸也极难看出。

莫晚只好忍住，继续吐纳。不过半个时辰以后，莫晚已经忍不了了。一只手捂住肚子往下按，真正的前胸贴后背了。正在莫晚想如何开口的时候。九尺道士的一句话给少年解了难题。

九尺道士闭着眼睛温和的笑到：“饿了？”

莫晚点了点头。

九尺道士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说道：“元化，去取点野果来。”

只见叫做元化的中年道士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直直坠崖。莫晚惊呼出声：“他…他…”

九尺道士睁开眼睛笑道“无事无事。”

其实莫晚想问他没有睁眼怎么知道自己点头的？只不过‘跳崖’的冲击力完完全全把这件事冲散了。

叫做元化的道人跳下悬崖以后，莫晚便没有那么饿了。不知是不是应了那句望梅止渴的道理，反而更能专心的吐纳。

不知过了多久，莫晚睁开眼睛。元化还是没有到来，转眼看向周围，周围三人都消失了。四个坐垫，只有莫晚一人在此。

莫晚打心底里害怕。便站起身来想要下山。只是这个下山的想法刚从脑中浮现的瞬间，莫晚正前方如同炸雷一般的巨响，吓得莫晚倒退了十几步。

只见正前方有四人漂浮诱山山顶，莫晚的正前方。

四人从站位可以看出，以一敌三！

这四人都看不清模样，远近模糊。不过可以看见被围困之人单手握住一柄长刀，其余三人则是长剑。被围困之人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话，其余三人齐齐后退，三人握剑的姿势也不一，不过都是对着拿刀之人。

拿刀男子长刀指天，顿时脚下白云如同一脚踏入尘土一般，飞扬飘散。三人打斗了约摸半柱香时间，随后慢慢消散。

消散的时候，仿佛有一双大手抓住莫晚想让其学元化那般坠崖。可是莫晚非元化，莫晚丝毫挣脱不开，只能死死抓住迎客松的树干，可是大手左右摇晃，莫晚双手也慢慢松了开来。

只是被大手拉入悬崖的一刻起，莫晚猛然睁开眼睛。环视四周，九尺道士依旧闭着眼睛，两位老者也如刚才一般，元化也已经回来，现在一只手轻扶莫晚的肩头说道：“做梦了？”

莫晚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一场梦。莫晚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点了点头。

元化把四五个大小不一的野果放在莫晚身边说道：“省着点吃啊，这季节可不好弄。”

莫晚被这说不上噩梦却透漏着诡异的梦伤了胃口，元化的野果也没有勾起食欲，便开始推脱起来。“你们不吃点？”

元化看都不看的说道：“我们已经可以辟谷，你自己吃吧。”

莫晚对这个言语不是很健谈却待人很温柔的元化好感颇多。比起那两位老者，元化最起码还跟自己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