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曲魔章 第三十一章 诺飞的选择

“可是，零落你就危险了呀！”诺飞焦急地问到。

零落看了一眼那个女人，然后用力一掌将诺飞推开，说到：“没时间犹豫了，你要相信我可以保全我自己！”

我怎么相信你啊？你也只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屁孩啊！诺飞心想到，握紧了拳头。

“嗯哼？你们两个小家伙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女子目光看向零落她们，很显然她都听见了。

零落恶狠狠地看着那个女人，手中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圆盘一样的东西，然后突然朝着那个女人丢了过去。

那个女人看着那个东西飞过来竟然也无动于衷，甚至还有点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那个圆盘一样的东西在女人的头顶上空发出一道微小的蓝光，然后一道布满了符文的屏障将女人给包围了起来。

零落催动异能，自身的异能立刻于半空中的圆盘连接，然后那个屏障立刻就固定在了那里。

“空间屏障？竟然将这种保护屏障用来困住我？”女人笑了，“你真的很聪明嘛。”

零落松了一口气，虽然她需要一直注入异能进去才能维持那个屏障，但是好在这个屏障形成了，那个女人暂时也失去了行动能力，不过零落自己也只能用异能维持着这个屏障。

“诺飞你还在犹豫什么啊？快点给我走啊，这个屏障能给我们争取一段很长的时间的。”零落对着愣在一边的诺飞喊到。

诺飞看到零落用这个方法困住了那个女人，终于觉得零落或许真的可以坚持到他找到炎无缺他们，他也只要暴露在炎羽佣兵团的探测中就可以了。“零落，你要坚持住啊。”说完，诺飞就朝着火光的方向快跑。

“笨蛋！”零落看着诺飞跑了，终于放心了。她维持着屏障，一手抱着小狼。她再看向那个女人，说到：“终于只有我们两个了。”她目光也不是刚刚那种惊慌而害怕的了，甚至还有点自信。

“嗯？你很不简单嘛，小姑娘，你也不过15岁吧，竟然有这样的心智。”女人饶有兴趣地看着零落，她竟然都不想着从内部去打破这个屏障。“看来是哪个了不得的人物家的千金呀。”

“是呀，我家大人可是了不得的哦，你要是对我不利，你也不会好过的。”零落笑着对那个女人说到。

现在的情形，就像是一个女儿和一个认识自己家大人的人在聊天一样，只是那个人好像对她们家不怀好意，对，差不多就是这样。

“这样子的屏障，好像我要是想打破它，也有点吃力呢，真是麻烦啊，我还要等到你异能耗尽。”女子也是笑着说，只是她的笑容却很是邪魅，“不过，也是很有趣呢，你异能耗尽了的话，就像一块砧板上的鱼肉，哦不，像是一个脱光的美女呢，反正你异能耗尽，我就可以慢慢折磨你了。”

零落听了咬了咬牙，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也能说出这样话，“你试试看呐，在我看来，你也离死期不久了。”

女人听零落这么说，放声大笑了几声道：“你真以为你叫你那个小男朋友去找炎无缺他们就能救你了吗？你自己的异能量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零落笑了笑，然后立刻就撤回了自己的异能，那个圆盘也很快就飞回了零落的手中，那个屏障也消失了。

女人忽然觉得零落的手牌并不是远处的那些人类和狼族，这个机灵的女孩到底在和自己玩着什么花招？女人只觉得这个小女孩好像比荀羽还难对付。

“我读过不少古籍，有一本《异界百兽录》中记载了一种神奇的妖兽，名叫祈月狼。”零落就像一个说书的先生一样地说到，“祈月狼，额印与天月映衬，随天月而日变，如天月降临。”

“说的就是一种狼，祈月狼，额头有着可以变化的明月印记，甚至全身可以散发出月亮的光芒，给予银月狼族力量，让银月狼族彻底脱离对明月的依赖。”零落说着，看向怀中熟睡的小狼，“我想，这小家伙就是千年不曾有一只的祈月狼吧。”零落笑着问到。

女人一愣，皱着眉头死盯着零落。

“假如只是银月狼皇的孩子，狼族不可能会为了狼皇的一己私利全族出动，一个孩子而已呀，兽族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孩子兴师动众，即使是王子。而且，盗取小狼的人也不可能只为了一个小王子去闯狼窝。南绍那个奸商肯定也知道这是祈月狼，而且你所属的势力本就是为了这小狼来的，为的恐怕就是为了挑起银月狼族和天火南域的战争，而且还是死战。祈月狼就代表这银月狼族的气运，它如果死了，银月狼族的气运就殆尽了，所以你们要是得到了它，就可以控制整个银月狼族了，这可是一个庞大的军队啊。”

女人慌了，眉头已经是紧锁着的，她看着零落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一样，一个小女孩竟然可以推测出这么多东西，而且还如此准确，而且那神色完全不带惧色，完全就不像一个小女孩啊。女人看零落的眼神中渐渐有了杀意，必杀的决心，纤细的双手已经将匕首握紧。

诺飞跑的速度越来越慢，心里的那种负罪感越来越重，仿佛背负着什么东西一样，就要被压得喘不过气了。“我怎么可以把零落一个人丢在那里啊！”

可是诺飞又能做什么呢？他只能快点去找炎羽佣兵团的人来就零落啊！可是，他的双腿却不争气地越来越慢。

“跑快点啊，慢了，零落就会死啊！”

负罪感和无力感越来越重，心里的他已经停下来哭泣了，这种感觉，很微妙地让诺飞觉得熟悉，仿佛他失去的那段记忆了就出现过类似的情形，他或许也像今天这样，因为自己的弱小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只能以最拙劣的方法去寻找帮助，或许真的曾经他也如此无力过。

“小子，你在犹豫什么？”火箫的声音在诺飞的精神空间中响起，诺飞也进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他的精神世界金灿灿的，看不到边际，只是那半空中朦胧间好像有着什么东西，这里很安静，安静到诺飞可以听见自己的心在哽咽。而那金灿灿的一片中，有一个红色的“点”,那是一个身着红色华服的男人，一头柔顺的红色长发披散在背后，眉宇间尽是散不尽的神色，傲立在那里，旁若一位凯旋的战神，可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什么都和他无关一样，那便是火箫。

火箫的身前，蹲着一个少年，无声抽泣的诺飞。

“我为什么会这么弱小？还需要零落来保护我。”诺飞的声音伴随着自己哽咽的声音含糊不清，“明明应该是我保护她的。”

火箫也蹲了下来，由于蹲下来还是比诺飞高一截，他还得弯下身子，他就像一位兄长一样地将自己的手搭在诺飞的肩膀上却不施加力量，“如果因为你的犹豫，零落死在了那个女人的手中，你就会怀揣着这种负罪感和无力感活下去，未来的你会对你现在的行为无比悔恨，这或许会化作你变强的动力，但即使变强，你也很大可能只是一个复仇的机器；或许也会让你一蹶不振，去寻找一个方式来忘却这种感觉。”

这仿佛苦情的小说里经常出现的桥段，要么怀着仇恨变强，要么为了忘却仇恨不断消沉。

诺飞这个时候却偏偏能清醒地思考，他甚至觉得现在的情形，这种负罪感和无力感，以及火箫的这段话，仿佛在哪里听过一样，就好像现在的情形出现过。或许，就是在自己消失的那段记忆里吧，自己以前也遇见过这种情况，那时候的自己应该就是选择了逃避，才会让现在的自己如此害怕自己会再选择逃避。

“亦或者，你可以去面对，不管是死亡还是什么，都和那个女孩一起。这样子，即使遭遇不测，也会问心无愧。”火箫说着，将诺飞扶了起来，自己还是弯着身子，注视着诺飞的双眼，那双来异界之前还炯炯有神的双眼，自从到了异界，自己遇见了寒云、炎无惑之后就变得迷茫了，这个少年还无法适应身边正在改变的一切。

“看着我的眼睛。”火箫命令式地说到。

诺飞看着火箫那一双很是吓人的太阳血色齿轮双眸，不明所以。

“你看见了什么？”火箫带着和煦的微笑，和他的面容很是不搭配，这种笑容还是出现在一个老爷爷脸上自然一点。

“我？”

“差不多吧。一个即将改变自己的迷途孩子，或者是一个即将堕入深渊的人。”火箫说，“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但你可以选择变成什么样的人。”

诺飞的精神空间里有着火箫这个无比接近神明的存在，时间对于在此的他而言几乎没有意义，本来他就将诺飞的精神空间和自己所创的结界同化了，诺飞在这里思考多久也不会消耗多久时间。

许久，或许在外面没有几秒。火箫已经看见诺飞神色的变化，他知道诺飞已经做出选择。

“我不要再逃避了！”诺飞斩钉截铁地说到。

“你想好了？”火箫神色变了，他收起了他的微笑，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如果你就这么回去，完全改变不了什么。”

“但我不想怀着那种感觉。”

“很好，我会借你力量，但是不久以后，你必须离开那个女孩。”

……

“小姑娘，你真的很聪明，聪明到让我后怕啊。”女人说到，很显然这话外之意就是想置零落于死地了。

零落怎么会不害怕呢？只是她比其他人都更会隐藏自己的恐惧罢了，不过她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断了，当一个人真正对你起杀意的时候，那肯定是你威胁到了他的未来。零落一手还是抱着小狼，另一只手握紧了那个圆盘，这个“碧蓝屏障”可以保护她一段时间，好在那个女人并没有在零落从那女人那里撤了这个屏障后就对零落下杀手，零落也因此节省了许多异能量。零落知道，可能下一秒那个女人就会突进过来击杀了她，所以她一直都是紧绷着神经的，一旦那女人过来，她就可以立刻启动“碧蓝屏障”。

“你觉得，那个小东西真的可以挡住我的攻击吗？”女人话音刚落，身形却立刻虚幻，犹如一个鬼魅瞬间消失。

零落眼瞳急剧缩小，想也不想地催动自己的异能，“碧蓝屏障”开启的瞬间，那女人的匕首也到了！

好险！零落心都颤了一下，好在赶上了。

但是，下一秒，当女人的匕首接触到屏障时，那本该坚硬的屏障就像时镜子或者玻璃一样地碎了！

零落呆住了，手中的圆盘也震动了一下，零落知道“碧蓝圆盘”用不了了，没想到那个女人的实力这么恐怖，竟然可以一击就把屏障击碎。

“真是失算啊，本来想着一击就把你连着你的屏障一起击碎呢，没想到这个屏障还真的不错啊。”女人舔了舔手中的匕首，眼睛却始终看着零落，说到。

零落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怀中的小狼，说到：“没想到你是祈月狼哦，你说我们会不会就这么死在这里呢？你才刚刚出生没多久，我也才从家里的监控下跑出来没多久呢。”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形很不符合这种煽情的话语，不然零落就像极了怀着抱着刚刚出生的弟弟的姐姐，那种宠溺的眼神，不言而喻地相似。“我决定了，如果我们都活下来了，我一定不会再回去了，就在外面，精精彩彩地活着！”零落笑了，仿佛恐惧都消失了，她抬头看着那个可恶的女人，眼神也不是恶毒，她发现家外面的确危险。

就在沙城她遇见了百里亭风，还被诺飞一不小心夺去了初吻，但似乎自己也夺走了诺飞的初吻，然后差点被百里亭风一剑杀了；在这萨卡斯又和炎羽佣兵团遭遇了银月狼族的包围，现在又要被这个可恶的异族女人杀了。但这一路上，也是一路的精彩，她看见了翟化墨和南宫长明对战那个幽冥，南宫轩云和百里亭风的对决，然后是炎无缺和银月狼皇的战斗。这一切，那么危险又那么精彩，这是她在家看不到的精彩，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很危险，她还是喜欢这个刺激的感觉。她要证明脱离了父亲的庇护，她自己也可以在异界闯出名声，所以她不想有人知道她的父亲是谁，每一个孩子都不想活在他们长辈的庇护一下的。

“你活下来的话，总有一天也会超越你的母亲的。”这句话，她是说给怀中的小狼说的，她和小狼也是有缘，她刚刚说完，小狼就醒了，但还是乖乖地躺在零落的怀中，一双纯净无邪的眼睛好奇地看着零落，它的呼吸也更加匀称了，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更加强烈了，这种温和的气息，让零落觉得很是温暖很舒适。

“你保护不了它的，可怜的小姑娘。”女子笑道，可是女人还是毫不犹豫地朝着零落冲了过来，匕首朝着零落额头刺去。

那速度，零落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只看见那尖锐的刀具在自己的眼前不断变大……

果然，还是得死吗？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一幕如此相似……

零落现在唯一可以反应过来的动作就是闭眼，安详地闭眼，安静地接受命运。

咻！

这是风声吗？为什么我觉得时间停止了？难道我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