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空 “薛婧楚，萧恪的未婚妻”

“大哥？”萧恪晕晕乎乎的，大脑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哦，妈，我和婧楚等会儿就出发，会赶在宴会开始的时候到的。”

“好好好，婧楚她……好些了吗？”知道薛婧楚在自己儿子心上的地位，萧母欲言又止。

“好多了，”萧恪不知说什么，“之前约了郭航，会一起回来的，还有他女朋友。”

“好，路上注意安全。”

“会的，妈。”

“那等你回来了再说，再见。”

“再见，妈。”

电话挂断，萧恪终于倒下去，一点点地放松身体、放空自己，在回到睡梦前的一刹那又猛地站起，推门出去。薛婧楚早就起床了，听到声响也没有理会的意思，正捧着一本书看。

门铃响了，是楼栋门口的门禁，萧恪走过去开了门，看薛婧楚欲起身离开，终是忍不住开口挽留：“是张堇。”

薛婧楚果然又坐了回去，不抬头，眉眼低垂，光影交汇在她脸上形成明显的分界线，忽略那双神情淡漠的眼睛，她的五官本来就是既端正又精致的，像极了被抽走灵魂的美丽雕塑。

“楚楚！”张堇刚下电梯就兴奋地喊着薛婧楚的名字，却见萧恪站在门口迎接，满面笑容当场凝固，悻悻地站在原地不敢踏入，“嗨？”

“郭航呢？”萧恪随口一问。

张堇咽了咽口水，眼中的萧恪俨然是不耐烦的样子：“他在车里等我们。”

“好。”萧恪去洗漱。

张堇忐忑，以为萧恪无情走开，可自觉理亏，只好心虚地凑到婧楚的面前求安慰：“楚楚，你在看什么？”

“《人类简史》。”

“额……楚楚，你去过萧队长家里吗？”见薛婧楚呆呆地看着她，疑惑不解，张堇又解释，“就是萧家，他爸爸妈妈的那个家。”

“去过。”薛婧楚看着张堇的眼睛。

“怎么办？萧恪爷爷过生日，郭航说他爸妈也会去，我好紧张，阿姨会不会给我甩张支票让我离开航仔啊～”张堇脸上哪还有刚才的战战兢兢，根本就是满满期待。

“你放心，郭阿姨沉迷衣服包包，是不可能给你甩支票的。”萧恪路过无语。

张堇捂着嘴巴噤声，萧恪对着埋头的薛婧楚别扭地甩了句：“换好衣服，我们回家。”

萧恪进屋，张堇又凑过来：“你们吵架了？不会是因为我吧？都怪我酒后乱讲话，萧恪他有没有欺负你啊？”

薛婧楚默默摇头。若说冷暴力，一直以来，她才是发起者吧。

萧恪不是本市人，和郭航两人连开了八个多小时的车才抵达萧家旗下最富丽堂皇的酒店。到时，宴会已经开始了，几人来不及休息，换了衣服就去给萧爷爷祝寿。薛婧楚一贯是长袖长裤，碰上正式场合才破天荒地穿了礼裙，头发丝都是乖顺的，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就是个小公主。张堇人美路野，一袭吊带红裙，看得郭航一愣一愣的。

“祝爷爷平安康健，寿比南山。”萧恪一行举杯敬酒。

“好好好，回来就好。”萧爷爷慈眉善目，并不多说，只是多看了薛婧楚两眼。

“萧恪，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萧阑，萧恪同父异母的大哥，两人自小就不相容，此时更是语气不善，身后跟着的一个是儿子萧宇，一个是继女萧情，“总不能一直等着……薛小姐吧？”

箫阑话中有话，矛头直指薛婧楚，这些年他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一双眼睛是愈发混浊了，此刻就是眉眼带笑，也让人觉得浑身难受，就像是倒入烟灰缸的本身就不干净的水。

“大哥还是自扫门前雪吧。”萧恪冷声道。

箫阑的大儿子萧宇，小小年纪就已是为祸一方的魔头了，局子不知进了多少次了。萧阑吃了瘪，虽然不会就此作罢，但横了萧宇一眼，好歹是消停会儿了。

萧宇宠坏了也野惯了，当着太爷爷等一众人的面，也只是翻着白眼叫了声叔，而萧情自幼机灵，从小就跟着萧爷爷喝茶下棋练书法，自然少了那几分讨打的桀骜不驯，一一礼貌问候后才退离人群。

郭母和张堇一见如故，转着圈夸未来儿媳身材好，郭父虽然刻板威严，但对于张堇为人民服务的法医身份还是十分欣赏的。

薛婧楚跟着萧恪一一敬完酒就退到一旁再没举杯了，舞台表演的东西方乐器终归压不过左右毫不客气的议论声，只不过她双目茫然，仿佛浑然不晓。

萧情对服务员耳语了几句，而后漫步至郭航身旁，状似无意地开口：“楚楚阿姨好些了吗？”

“好多了吧。”郭航回答随意。

“叔叔对楚楚阿姨是非她不可吗？”

萧情仿佛在忧虑着什么，郭航奇怪地侧过身看着她，郑重其事地回答：“嗯。”

“他就没有喜欢过别人吗？或者美好的邂逅什么的？”萧情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八卦一下。”

郭航认真想了想之后说：“嗯……没见他喜欢过谁。邂逅嘛，大概七年前萧奶奶葬礼之后，我们休假旅行波兰时，在当地的大学里，碰见一个金发美女戴着面具舞台表演天朝的古典舞，那应该算是你叔叔为数不多的美好邂逅了吧？”

萧奶奶年轻时也是一舞倾城的美人，那时候，萧恪应该是在想念吧。

“然后呢？就没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没有。”郭航嗤笑，“美女看他泪眼婆娑，反给他送了束花。”

萧情一愣，也笑了出声，手中的红酒晃晃悠悠。

被二人八卦的萧恪对此一无所知，借故暂离酒会，令人做了份热食给薛婧楚。服务员送至时，薛婧楚迷蒙地看过来，两人难得隔空对视了一眼。这是他们之间的老规矩，如果没有对视，薛婧楚就算再饿也是万不能入口的。不怪萧恪谨慎，豪门人心难测，上次他千防万防还是让婧楚误食药物致敏。是什么药物，又是如何被婧楚误食的，到如今也没有任何线索。

奔波了一整天，薛婧楚确实饿了，看张堇正谈笑风生，想来是有情人饮酒也饱，便默默拿起了叉子。

好辣！薛婧楚的脸瞬间便红透了半边天，条件反射地看向萧恪，对方却正与人谈笑没注意到她。薛婧楚眼神扫寻附近，发现不远处的果酒，立马起身上前，却与萧情撞了个正着。薛婧楚站定无事，萧情却崴了脚，小声地惊呼了声，引来了不小的关注。

萧情立马扶住薛婧楚，对着一众宾客大方笑着说：“没事”。

薛婧楚不敢动，紧张地看着萧情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脸还是绯红的，却全然忘记了辣。

宾客们一转头，萧情立马松了口气，苦笑着说：“楚楚阿姨，我崴到脚了，你能扶我到宴会厅外去吗？”

薛婧楚赶忙点点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便一步一步搀扶着萧情离开了宴会厅。两人刚在厅外坐下，便偶遇了正欲返回酒会的林道远导演。

“萧情，你怎么了？”林道远不认识薛婧楚，却是远远看着她搀着萧情坐下的。

“林先生，不好意思，我崴到脚了。”萧情抱歉。

“崴到脚了？叫医生了吗？”林道远急切关心道，“脚是舞蹈演员的生命，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薛婧楚惊异地看向萧情，萧情满面懊恼，却摇了摇头暗示她不要说话。

“那等会儿的芭蕾表演怎么办？我这时候去哪儿找压轴表演的嘉宾？”林道远急得跳脚。

萧情发力揉着脚踝，艰难站起来说：“没关系，我休息一会儿可以上台的。”

“你这，你这怎么上台？”林道远看她脚踝发红。

“可是压轴表演不可以没有人上台的……”萧情苦恼，“如果没有重量级嘉宾，就只能找萧家自家人，当是别出心裁的祝寿了……”

“萧家人？”林道远皱眉，似乎在认真考虑建议的可行性。

“楚楚阿姨，你代替我上台吧。”萧情松开薛婧楚挽着的手，反过来双手晃着她的手臂，眼神哀求。

“我……”

薛婧楚还来不及否认，林道远便出声打断：“这位小姐是？”

“薛婧楚，我二叔萧恪的未婚妻。”

“萧恪的未婚妻？”林道远诧异地点点头，萧恪他是知道的，萧家最受宠的二公子，他的未婚妻想来不会差。

萧情面色急切：“林先生，你赶紧带楚楚阿姨去准备准备吧，哪怕是一篇祝寿词呢？”

“好好好，我叫个人带你去休息。”林道远礼貌看向薛婧楚，“薛小姐，请跟我来。”

酒会现场，萧恪几人找不到薛婧楚已是心急如焚，一出门便看到萧情站起身来。

“萧情？”萧恪出声询问，“你看到楚楚阿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