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是认真的吗?真的要他住在咱们家吗?”
周吉突然冲了进来,瞪着一对杏眼气呼呼的望着周顺喊道。
“吉儿,你坐下来,我细细讲给你听。”
“我不听!”
周吉转头瞪视着卢非,一双眼睛里面透露着凶狠的杀气,顺势伸掌在方桌上重重一拍。
“啪”的一声响,方桌顿时颤了三颤。
卢非刚咽到一半的包子,一下子卡到了嗓子眼,上不来,也下不去。
“嗝——嗝——”
卢非别过脸不去看她,用拳头不停的锤着胸口。
他心道,这女人之前的温柔难道都是装出来的吗?
“吉儿,你慢着。”
周顺快速站起身来,一把拉住周吉的胳膊,生怕这丫头发起火来,真的伤到卢非。
“爹爹!”周吉倔强的甩来周顺抓着自己的手。
周顺本来身上就有伤,经周吉这么一甩,扭着胳膊,连带着腰背,又是一阵疼痛。
“哎呀……嘶……”周顺眉头一皱,回手捂在腰上。
“爹爹!你……没事吧,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啊。”
周吉立刻收起之前恼怒的面孔,关切的望向周顺,心中满是歉疚。
“没事的,吉儿,我没事。”
周顺摆了摆手,“你看我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小非……小非他伤得比我还要重呢,而且要不是有他出手,恐怕我早就成了野猪过冬的储备粮了。”
“可是……”
周吉稍微有些缓和,不过瞬间又换了一副严厉的面孔,怒视着卢非。
卢非刚刚才锤下卡在喉咙处的包子,好不容易才把气喘匀了。
这会与周吉四目相对,又一股莫名的气劲,一下子堵在胸口,憋闷得很,他只能又别过头继续捶打起来。
周顺缓了一会,“吉儿,你放心,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王子,不会危害到咱们家的。”
“好吧,我听爹爹的,不过最多只能让他住到把伤养好,而且不准他再睡在我的床上。”
周吉压低了身子,俯视着脸色憋得1通红的卢非,依旧强硬的说道。
卢非干咳了两声,没有表示意见,他现在有了自己的打算,也并不想在周家久住。
看到周吉吐口,周顺连忙把话拉回来,“行行行,让小非兄弟跟我一张床挤挤,你就放宽心吧。”
“哼!”
周吉甩了甩袖子,跺了下脚,转身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你们两个,一老一小挨那么近干什么?在别人背后乱讲究可不好啊?”
周吉厉声问道。
“瞧你这丫头说的,我们爷俩能聊什么,还不是夸你的手艺好呗!”
刘大夫笑着答道。
“哼,我的手艺还用你们夸!”
卢非听着屋外周吉和刘大夫的吵闹声,看着身边满面笑意的周顺,心情渐渐稳定下来。
他就这样在周家住了下来,周吉虽然看在周顺的面上,让卢非留下,不过还是常常找借口挤兑卢非。
卢非看在她是个姑娘的份上,也不与她多做计较。
不过最让卢非受不了的事情,倒不是周吉的态度,而是每天晚上周顺那如雷一般的呼噜声。
这绝对是对人的耐力的一种考验。
卢非还是睡在里边,他有时在夜里确实是睡不着,就跳过周顺,悄悄的跑到院子里,把第二天周吉和面要用的鸡蛋提前拿出来,放在屋里的方桌上。
然后又在周吉起来之前快速回到床上,再跳过周顺,在自己那边躺好。
虽然周吉每天起床之前都能看到准备好的鸡蛋,她也不傻,家里边就这几口人,怎么猜都能猜到卢非的身上。
她也不管卢非是真睡还是装睡,一边拿起鸡蛋,嘴巴上还不饶人。
“一共就六个鸡蛋,还破了三个,笨手笨脚的,以后还是别添麻烦了。”
卢非本来也是没睡着,挺她那么说,开始的时候,自己还纳闷,后来明白了,那丫头就是故意的,于是继续装睡。
而卢非这么做,倒不是为了给周吉献殷勤,他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算是一个落魄的王子,他也不愿别人看不起自己。
白天还算好过,周顺因为养伤,最多只能帮周吉打打下手,卢非可以睡到晌午,直接吃午饭了。
但是,吃过午饭之后,卢非基本上就是被周习缠着。
他们俩一个浑身是伤,另一个浑身是病,都得老实的在家待着。
周习每天还要喝一种黑乎乎的苦药,卢非闻着都觉得那味道直打鼻子,更别提喝下去了。
就算喝了能延年益寿,他都不打算喝上一口。
之前在王宫中,御医们专门给卢非配制的补药中,不但加了各种调味的香精,而且喝完药,还有蜜饯糖水,所以说,他一直都没不知道什么叫做苦。
周家家里的白糖罐子一直都是空着的,每每卢非看到周习难受的样子,自己也跟着不好受。
于是他便给周习讲原来从书中看过的故事,给他讲那些大侠的故事,还有各种各样长得狰狞可怖的妖怪。
周习的心思一下子全都跑到故事之中了,他也向往着成为大侠,保护姐姐,保护村子。
很快就过了七天。
周顺按时使用刘大夫拿来的药油,他的腰伤也已经大好。
这天他起得很早,不过卢非拿鸡蛋的事,他还是没有看见。
“爹爹,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再多睡一会了?”
周吉收拾着桌上的鸡蛋,看到周顺已经在穿鞋袜了。
“答应给你刘大爷的野猪肉,已经有一阵子了,再不准备出来,给他送去,会叫人觉得咱没有诚意。”
“爹爹,你的伤好了吗?要不再养几日也不迟,刘大爷也不是个小气的人。”
周吉劝道。
“丫头,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呆得我啊,是浑身难受,再不动弹动弹,可能就僵住了。”
周顺抻了抻胳膊,扭了扭腰,向周吉展示他的身体并无大碍了。
“好吧,爹爹,那你也要小心点,别再受伤了,你要是倒下了,我该怎么办啊?”
“傻丫头,我只不是去解个猪肉而已,你以为我现在就要去上山吗?”
周顺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走到后院去了。
听着父母俩的对话,没有周顺的呼噜声,卢非更快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人在推着自己的肩头。
“这么快就到晌午了啊?”
卢非打着哈欠,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旁边躺着周顺,而周吉站在床边,抱着胳膊,气呼呼的正瞪着自己。
“天天睡到这个时辰起床,起来就知道要吃的,你一天天都干什么了?除了吃就是睡,你是猪吗?”
“怎……怎么了……”
被周吉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卢非有些不知所措,红着脸坐了起来。
“没事,没事,小非,你别听她的。”
周顺躺在床上,转过头看着卢非,笑着说道。
“周叔,你这是怎么了。”
这些日子,“周叔”这两个字,卢非也已经叫得习惯了。
此时望着床上的周顺,卢非心中感到一丝不妙。
“唉,人老了,干点什么都不中用了,早上只不过就解了个猪,又把腰给抻着了。”
“你感觉怎么样?能动弹吗?”卢非关心的问道。
“那会勉勉强强的走回来,躺到床上之后就再也起不来了,现在动也不敢动了。”
“刘大夫的那个药油呢?”卢非问道。
“昨天刚用完了,我还寻思今天把野猪肉给他送过去,取一点回来,顺便让他过来再给你换个药,唉……真是不中用了。”
“算了,周叔,你就在这歇着吧,我过去请刘大夫,然后顺便在他那把药换了。”
卢非的腿上虽然还缠着纱布,不过他现在已经感受不到什么疼痛了。
他说着便越过周顺,从床上下来。
周吉全程都在黑着脸,盯着卢非,这会看他自告奋勇的说去找刘大夫,才稍稍对他温和一些。
“这是爹爹解的猪肉,你给刘大夫拿过去吧。”
周吉从地上拿起一只布包,卢非想都没想就一把接了过来。
那布包并不算大,可是他这一接才知道,至少得有二三十斤的重量。
卢非被布包拽了个趔趄,差点扑倒地上。
他都忘了眼前这个看似娇弱,实则浑身蛮力的丫头,当时是怎么把自己从地上拉起来的了。
“好了……我……我去了。”
卢非感到略有一丝尴尬,便立刻转身准备出去了。
“去什么去?你要去哪啊?你知道刘大夫家在哪吗?”周吉叉着腰冷冷的问道。
“嗯……在哪啊?”
卢非挠了挠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吉说道,“村西头,第二家就是了。”
“我知道了。”
卢非迅速撩开门帘,冲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周吉这么恐惧,也说不上是恐惧,只是不管她说的什么话,自己好像都不能反驳似的。
卢非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能够清醒一点,不至于因为一个女人,而乱了方寸吧。
这些日子卢非虽未出门,不过上回周顺带着他走的路,他还记着。
上回是从村东头出去的,所以这回反着走就行了。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卢非一直在琢磨着一件事。
这件事一直在困扰着卢非,那就是自打他来到这里之后,犯病的次数明显减少了。
他已经有五天没有吐血了,而且上一次吐血的量少得很,也并没有伴随着昏厥。
他不知道到底是这个村子里有什么奇迹,还是那一夜肖颜下的毒,实际是对自己身体内病毒的一种以毒攻毒?
他正边走边琢磨着,经过一处院墙,一个黑影突然闪过,飞起一脚,将毫无准备的卢非踢了个跟头。
卢非下意识护住骨折的左臂,手上的布包丢到了一边。
他的额头碰巧磕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头上破了个口子,鲜血立刻便流了下来。
卢非心中一惊,难道是肖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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