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宿之理 8.最后的电影

——这次这个汪进豪也没有变鬼的迹象。

“看起来变鬼真的没那么简单。”

莫唯理站在路边等韩柯，趁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便开始和莫莉讨论到目前为止的情况。

发现第二个被害者后，他也正式被韩柯带着参与了调查，那一日，周通家的管家娥姐向他们透露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那就是死者身上穿的服装像是周通在准备的戏，但周通却拒绝不肯告知他们到底是什么戏，坚持和案件无关，让他们抓紧调查和两个死者有恩怨的情人仇人，而不是浪费时间在没有意义的调查上。

左衡唐黄带着其他人在继续排查两个死者周边人际关系，而韩柯则带着莫唯理继续追踪周通那条线索，既然管家娥姐在周通同意前不能多说，他们就只能靠自己。

他们调查了一下周通的背景，发现他其实不止是个电影公司大老板，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有才华的导演，年轻的时候拍摄过好多部作品，好几部周氏出品的大红大紫电影，也有他的参与，只不过他自己的风格不符合主流审美，后来他在亲人的劝说下，让他不要插手电影公司的拍摄工作，给他弄了个剧团，让他去搞剧团创作，反正剧团里的戏随便他折腾，不像电影拍摄那么费钱。但周通弄了几年后，也没有精力搞什么创作，他便开始专注于培养演员，用他专业的眼光来挑选符合镜头的脸，他的眼光确实不错，周氏出名的大明星全都是他选的。以至于二三十年过去后，大家都只记得他是个专看脸的大老板，而不记得他本身就是专业的导演。

在韩柯人脉的帮助下，他们从一些认识周通的人口中找到打听到了更多细节，原来当年周通在被家人劝说不要拍摄赔钱电影后，没有马上就接手剧团，而是和家人约定，他要拍最后一部电影，谁也不能管他拍什么内容，他们家里人也同意了。很多人都说确实听说周通在筹备拍摄电影，但之后一直没有听说到下文，要知道周通是个相当自恋的人，和他喝过酒，很难不听到他吹嘘自己，现在他吹嘘是自己看中了谁谁谁把谁捧红，过去他吹的就是自己拍了点什么，奇怪的就是，关于这部最后的电影，没有人听到过他提起。

这样的调查结果，马上受到侦缉大队大家的反驳，大家都认为一部三十年前的电影会和现在的案子有关怎么想都太不可思议了，不论三十年前这部没有下文的电影出了什么神奇的大事，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为了这部电影杀人也太晚了。

然而，韩柯坚持认为，死的两个人都是周通手下的演员，死状都是头被切断，身上被换上不是自己原本的衣物，一定是有什么含义，而且周通对这部电影刻意隐瞒，两者之间很有可能有所联系。

为了这一个可能，这些时日韩柯带着莫唯理到处寻找相关人员调查，终于被他们打听到当年那部电影因为出了女主角失踪的事，最后便搁置了，而周通马上就要过六十大寿，让他感到自己的衰老，他向影视公司负责人表示过不想留遗憾，想将这部电影重新拍摄的意思。当然，具体演员和剧本全都在他一个人的手上，目前还没有一个人知晓周通这部电影拍的是什么。

这一来，似乎就能解释三十年前的电影和现在发生命案的联系，是因为这部电影最近忽然拍摄，当然，这些也只是暂时的猜想，韩柯手上还没有证据能够印证。

——我觉得当年电影女主角失踪的事也应当进行调查。

莫莉对当年导致电影无法进行拍摄的失踪案也很感兴趣。

“三十年前都搞不定的事，放现在就更难了。”

莫唯理现在做了调查者，就知道想要弄清楚过去的案件艰难无比。

——“你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呢？”

伴随着一个声音，一只手搭上了莫唯理的肩膀。

“哇，你能别总是突然从别人身后冒出来吗？”

莫唯理一转头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韩柯。

“你不是功夫很好吗，这么点气息都分辨不出来。”

“说得你好像不会功夫一样，”莫唯理无奈地回击，不是他没有警惕，而是韩柯本身功夫也不差，要是对方有心隐藏可没那么容易发现，“看你有心情说笑，是有收获了？”

虽然韩柯的脾气依然阴晴不定难以捉摸，但莫唯理也有了不少经验，现在的韩柯有心思斗嘴，说明他心情还不错，而韩柯的心情只有案件有进展的时候才会好起来。

“没错，费了一番功夫，我总算搞到周家宅邸的图纸了。”

“你要这个干什么？”

莫唯理一脸莫名，之前韩柯也没有告诉他要干什么，他还以为只是和往常一样走访问话，没想到韩柯这次神神秘秘自己一个人去，是去弄别人家的图纸。

“这个图纸是给你准备的。”韩柯将手里的图纸塞到莫唯理的手里，“我打听到明天夜里，周通要参加聚会应该会很晚回家，我要你趁这个机会去他家里。”

“我去干什么？”莫唯理拿过图纸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听到韩柯的话更是心往下沉了沉，但他还是不死心，继续追问韩柯自己到底要去干什么。

“偷剧本。”

“你让我……”

莫唯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大探长竟然让自己的助手去“偷”东西。

“对，把那个‘最后的电影’剧本给我偷出来。”

韩柯无视莫唯理震惊的模样，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探长的身份，再次向莫唯理强调了一遍要“偷”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