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宿之理 7.第二具无头尸

“好暗……”

虽然是大白天，但剧院没有开门，观众席一片漆黑，只能借着舞台上些许的灯光才能看清脚下的路。

此刻舞台帷幕半拉，没有打开更多的照明，即使走到舞台前方也影影绰绰看不清舞台上的情形，直到他们一行人走到舞台边，才看清舞台上躺着一具尸体，如同报案时所说的那样，也是一具无头尸。

“每天早上我们都要排练，今天刚到场地，就看到进豪的尸体，”说话的是一个怯生生睁着大眼的美丽女子，刚才带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做过自我介绍，名叫孟素素，是这个剧团里的女主角，“那个……进豪就是这部戏的男主角。”

“全名是？”唐黄已经熟门熟路开始做调查的笔记。

“全名是汪进豪。”孟素素魂不守舍地站在边上，完全不敢再踏上舞台一步。

只有韩柯他们走到尸体边上查看，尸体断头的部分干净利落，和之前尹栋的伤口如出一辙，莫唯理在看尹栋尸体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没有足够的力气，根本完不成这样的切口。

“没有头，你们怎么判断他身份的？是根据他身上的戏服？”尸体没有头就没有办法马上判断身份，韩柯看了一下，尸体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一套破旧长袍，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男主角平日里的行头。

“不是，看到他的包和外套都在，”孟素素摇摇头，“但大家到处找不到他的人，结果准备先开始排练，一上舞台就看到了尸体。”

看来经过是他们准备排练，看到汪进豪的东西便猜想他已经到了，但一直没有等到他人，结果在舞台上发现了无头尸，自然而然就认为尸体是汪进豪的。

“他身上穿的不是戏服吗？”明明死者身上穿着不正常的打扮，孟素素他们却不是凭借这件衣服来判断死者身份的，莫唯理马上追问起尸体身上的衣服，毕竟因为他们之前才在尹栋的身上发现不属于他的衣服，如果汪进豪身上的服装不是正常排练的戏服，那就代表很有可能他也是被换上衣服的，那么被换上的衣服很可能有特别的含义。

“进豪一直演的都是少爷公子的男主角，这种戏服根本轮不到他来穿，而且他本来就有洁癖，一向穿得十分体面，更不会是他自己的衣服。”孟素素摇摇头，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衣服更为莫名，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汪进豪会穿着这样的衣服死去。

——“韩大探长。”

正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舞台下方传来，一个小个子的中年男人正脚步匆匆赶到他们这里。

“哎哟，大探长你这俊脸怎么了？”

男人一看到韩柯顶着淤青未褪的脸出现在案发现场，马上瞪圆了眼睛，一副义愤填膺心痛不已的模样，仿佛伤的不是韩柯而是自己。

“没事，一点小伤。”韩柯当然不会自爆被人打的事实。

“大探长这话说的，这怎么能是一点小伤呢，您可是我们华界第一的大探长，谁敢伤你，我第一个上去找他拼命……”男人完全无视韩柯冷淡的态度，依然滔滔不绝发表着谄媚的演说。

“他是？”看到突然冒出一个对韩柯这么热情的家伙倒是把莫唯理给吓了一跳。

“他是周通，他就是那个出名的周氏影业公司大老板，这家剧院是他的产业之一。”唐黄悄声替莫唯理答疑解惑。

“怎么他这么崇拜探长？有什么交情？”即使是莫唯理这种忙着生存、无暇娱乐的底层群众也听说过周氏影业，他们家出了很多红极一时的电影，捧红了不少风靡一时的俊男美女，莫唯理之前看尹栋相关的资料就知道，这个剧团是周通一手打造，尹栋、汪进豪、孟素素这些人都是周通选出来的人，他会出现在现场倒是情有可原，但他对韩柯的态度未免也太过恭敬，这语气光是听着就让莫唯理起了鸡皮疙瘩。

“你没听说过吗，周老板他这个人有个怪癖，不看别的就看长相，遇到长得好的、气质独特的，他就算跪下来求也要求来拍他的电影，偏偏我们的探长就长着一张他梦寐以求男主角的脸，探长不知道拒绝了他多少次，但他找到机会还会拼命劝说探长。”

“难怪他这么紧张探长的脸……”

听了唐黄的解释，莫唯理才明白这位周大老板对韩柯如此卑躬屈膝的缘由，竟然是因为韩柯那张脸，难怪韩柯脸上弄伤了他的反应会这么大，原来不是担心韩柯本身，而是更心疼他的脸。

“周老板，你能来我很感谢，你既然来了，就帮我们确认一下这个死者的身份吧。”韩柯也实在听不下去，只能强行将话题拉回正题。

“啊呀你看我，一激动就忘了正事了。”

周通这才走上舞台来查看尸体，然而他见到尸体的瞬间，刚才还能和韩柯献殷勤的脸上忽然血色全无。

“周老板你没事吧？”唐黄看到周通神色大变担心地问，毕竟这可不是好得罪的主。

周通惊讶地捂着嘴问：“死的是小汪？这衣服是……”

“这不是老爷你那戏里的戏服吗？”

一个人在身后扶住了受到惊吓的周通，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藏青色耐脏长袍的女人，她从刚才就跟着周通一路进来，低眉顺眼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周通带着的仆从。

“你给我闭嘴！”周通却甩开女人的手。

“娥姐，和我们说说看吧。”

但韩柯却认出了女人的身份，对她的话追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