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宿之理 12.鬼眼

莫唯理和莫莉维持着人和鬼长期共存的状态，但毕竟是鬼寄生于人体内，所以莫唯理仍是身体的主导，莫莉仅仅是通过他感知周围的一切。然而，他们发现只要满足一定条件，莫莉也能反客为主，完全控制这具身体。

这个条件就是，莫唯理本人出现意识不清的状况。

只要出现这种情况，莫莉就能直接和莫唯理的灵魂调转位置，占据主导地位，自由地控制莫唯理的身体。

莫唯理因为习武身体强健，这样的机会屈指可数，莫莉真正能现身的机会不多。这次要不是莫唯理因为下水后没有及时弄干，发起了高烧，莫莉不知要等多久才会等到这样自由行动的日子。

莫莉平日一直身处旁观者的位置，对大多数事都提不起兴趣，而她一旦能有自己行动的主导权，马上就会暴露出她的本性。

所以韩柯见到的莫唯理，其实是占据了莫唯理身体的莫莉。

和韩柯那段你来我往争锋相对的对话，让一旁听着的莫唯理惊得几乎要昏厥过去，哪怕他对韩柯有诸多不满，也绝不敢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可惜他现在想失去意识都不行，只能被迫听他们讲完。

——“你对探长的态度是不是太……”

等韩柯走后，莫唯理惊魂未定地就向莫莉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太什么？”

太嚣张，太猖狂，太居高临下……莫唯理一连想到好几个可以表达他意思的词，但他犹豫了一下，面对此时的莫莉他竟然有点说不出口，因为拥有了身体主导的莫莉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自信从容，似乎她可以和韩柯匹敌是理所当然的事，甚至超越他也一点不奇怪。

——“没什么，他毕竟是我上司。”

那些词最终莫唯理一个都说不出来，只能提醒莫莉注意韩柯的身份不好惹。

“我会赢过韩柯，这可不是开玩笑。”莫莉本就有着敏锐的洞察力，更何况莫唯理还和她朝夕相处那么久，她当然知道莫唯理想说什么，但她不觉得自己同韩柯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她举起辗转到手中的剧本，将那本剧本放在自己眼前。

当她的目光凝视着剧本之时，曾经在莫唯理的眼中只是普通不过的一本的书册，在她的鬼眼看去时，剧本的侧边赫然出现了一个散发着阴气的黑色手印。

“这案子有鬼。”莫莉知道现在莫唯理能够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上面的痕迹，那个黑色手印不属于活人，明显是有鬼作祟，“我这个鬼怎么样也比你们的活人探长胜算更大。”

其实莫唯理觉得刚刚莫莉对阵韩柯那种气势，是打心里认为自己绝不会输给韩柯，和他们是人是鬼无关，现在听见莫莉将自己当做鬼看待，反而让莫唯理无端感到一阵无力。

莫莉理应是个像韩柯那样骄傲自由的灵魂，而不是像这样失去记忆困在人间。

——“周通身边有鬼？”

“看来还是个小鬼。”莫莉伸出手和那个手印对比，那个手印明显小了一圈。

——“小鬼……”

莫唯理除了莫莉外，几乎没有遇到过其他鬼，虽然没有证据，但莫唯理一直怀疑是因为莫莉的关系，她似乎是个强大的鬼，有她在身，容易招惹鬼怪的莫唯理都不会遇到骚扰。

普通鬼都没有见过多少，莫唯理对这小鬼更是感到稀奇。

“小鬼的情况更复杂，我听说因为小孩的灵魂容易操纵，所以有人会专门养小鬼替自己办事。”和成年人变鬼的那些情况不同，小孩成鬼不仅有可能是自身，还有可能是别人搞的，对于想要弄清楚真相的他们来说，无异于增加了一层难度。“不过，从这个手印来看，这个小鬼对这个剧本有着不小的怨念。”

——“这个小鬼和这个剧本有关？”

莫唯理身边就有个鬼，他当然也知道一些鬼的基本常识，鬼可不是什么东西上都能留下痕迹，不如说，鬼因为已经不属于阳间，存在自身都很困难，不仅难以被感知到，更难在阳间留下痕迹，只有强烈的情绪波动才有可能留下痕迹。

“不过小鬼真的能看懂这东西吗？”

这年头识字的人都不多，一个小孩就算有机会认字，小小年纪就能够看懂一个手写剧本，想象一下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剧本到底写了什么？”

莫唯理之前还不理解韩柯为何对这剧本感兴趣，现在他倒是迫切地想要知道这剧本到底写了什么，为什么会让一个小鬼在剧本上留下这样深的痕迹。

“也对，看完也许就知道了。”

莫莉将剧本翻开，开始探寻这剧本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