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从欲望开始 第一章 存在

“你的人生从你做出第一个忘不掉的决定时就结束了。”

我叫陶渊，z国人，性别男，一个30岁挣扎在h国的打工人，爹妈不是什么王公贵族，自己也不天赋异禀，没拿过三好学生，也没中过彩票。

今天2xxx年3月12日中午11点，现在我正在回家的地铁上，而这个月唯一的两天假，也刚刚被本人用掉了，其实没什么，不就是眼圈黑点，皮肤白点，老咳血吗，多半昨天没睡好，领导一脸恐慌的看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一样...

“嘟嘟嘟..”

“喂，妈，我知道了，这个月我尽量早点把钱给家里打过去，不会耽误弟弟的学业的，你放心。”

陶渊听过一个说法，挺有意思的，孩子这玩意吧就像你打游戏练号，如果大号不满意，不说删号，练个小号总比看着大号糟心强。

陶渊咧嘴笑了一下，嘴角的幅度不大，也没有声音。

当从地铁站出来，走了2.3公里之后的陶阳，终于看到了一片老旧居民楼，墙皮泛黄，栅栏也藏着几点铁锈，过了栅栏便是两颗老树，门口的保安大爷昏昏欲睡的，据说他曾是h国特种部队退役的，看到陶渊抬了抬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走进居民楼，顺着楼道到了3楼角落的一个小房间，在嘈杂的噪音中开了门，孩子的打闹声，吉他伴随着嘶吼，哪怕陶渊重重的关上门也还是顺着空气中的尘埃飘进陶渊的耳朵里。

而走进不足30平方的小房间，在狭小的卫生间，透过镜子，陶渊才得以好好的观摩自己现在的模样。

作为亚洲人的陶渊皮肤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黑的不仅仅是眼圈，修长的手指扒开眼眶，眼白两侧充斥着红色黑色相交的血丝，嘴唇泛紫，陶渊甩了甩头，或许洗个澡睡一觉就好了。

或许在h国最让陶渊顺心的事就是水电全免了，褪去白衬衫才看到陶渊瘦弱的身躯，瘦骨嶙峋，生长的最好的可能就是盖过眉毛的凌乱的黑色头发，习惯的在镜子前练了练自认为完美的笑容，开玩笑似的炫耀了本就没二两肉的二头肌，才打开水龙头，当水像雨砸在陶渊脸上时，陶渊也正好给牙刷上挤了一点牙膏，而当牙刷进嘴的一刹那，陶渊的牙龈开始渗出黑红色的血液，鼻子，眼角，伴随几声重重的咳咳咳陶渊身体内的血液就像想逃离陶渊一样，争先恐后的从陶渊身体钻出，伴随着大量失血，陶渊脑海一片空白，反而觉得此刻..自己竟然有些幸福。

十八年前，xx初中

“看到了吗，转学来的新生也太瘦太矮了吧。”

“跟本少爷有什么关系？”

“一幅受气包的样子不利用一下也太可惜了吧。”

“嘿嘿嘿。”

而当少年看向面前站着的几个高大，穿着干净潮流衣服的几位同学时，心里或许有些自卑，紧紧捏紧了自己刚领到的干净校服，低下头看着自己有点脏的布鞋。

xx初中的厕所有很浓的烟，少年被自己从未听过的脏话，被打扫厕所的拖把抡倒了一遍又一遍，被水管冲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上课，老师看到少年有些惊讶，但是却对为首的一人说道

“也别太过分了，赵少爷。”

当下课铃声响起，少年也想过反抗，直到知道赵少爷是校长的孙子，直到想起自己来到城里上这个学花费了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多少，是啊，赵少爷上这个学校是因为校长是他爷爷，而少年是掏空家底也只能上的起这个学校。

第一学期结束，住宿在学校宿舍的少年终于回到家里，家里的父亲被孩子破烂的校服，身上的淤青刺激的满脸通红。

找到赵少爷一家之后，少年的父亲却无话可说，沉沦在那一句句的“一万？两万？十万？”

少年的父亲将孩子领回家，看着破旧的房子，劳作的妻子，襁褓中的二儿子，郑重的跟自己的大儿子问道“挺得住吗？”

少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紧紧捏着衣角，低着头，嘴巴大大张着没有一丝声响。

“你要挺住，我和你妈可能一辈子都挣不到十万，但你一学期就可以，初中只有四年，只有四年。”

少年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被放到在xx初中的厕所，但是赵少爷下手一回比一回重，现在每来一次厕所，自己都要在校医室待上好久。

“住手！”

说话的一定是一个初一新生，因为看热闹的人少年都记得，新生也倒在地上，少年挣扎着想起身，新生嚎啕大哭，恶魔般的话语响起

“用这个拖把，把地上这只狗打到起不来，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新生的哭声停止了那么一瞬

“要不然我家恐怕就要养两只狗了。”

赵少爷满脸笑容的看着新生，少年还没来得及挣扎着起身就被重重的拖把打到在地。

少年这回连挣扎的力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觉得这下痛彻心扉，怕是骨头都要打断了。

初中毕业的少年理所应当的没有去上高中，毕竟自己这四年真的什么也没学到，毕竟家里的钱还要留着换个大大的新新的房子，毕竟家里的钱还要留给弟弟上个更好的小学，初中，一个没有赵少爷的初中...

外出打工的少年理所应当的被老板剥削，理所应当的被同事欺压，理所应当的承担家里的花销，理所应当的孝顺父母，理所应当的...签订了父亲递给自己的去h国背井离乡的卖身契。

“你要挺住。”

记忆开始破碎，思绪开始杂乱。

这仿佛贯穿少年一生的四个字无法遗忘。

少年觉得自己的人生从自己选择挺住的时候就糟糕的结束了。

少年多少次无声的沉默其实或许也只是想问一句

“为什么？”

“凭什么？”

或许也只是想在父亲少数不多蹲下身子将自己低下的头抬起的时候大声的说一句

“我好委屈！”

然后狠狠的哭一次

哪怕只哭一次，哪怕只当着父亲的面哭一次，说一声自己委屈也好啊。

少年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无踪。

镜子里的自己扭曲诡异，黑红色的鲜血还在流，笑容逐渐平静，只听镜子里的自己开口说

“世界欠你一句抱歉，我可以替你要回来，我可以让世界臣服在你脚下，让世界跪在你面前对你说声对不起，我可以让世界上再也不存在赵少爷，也不会再有陶渊...”

2xxx年3月12日下午1点，陶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存在于一个糟糕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