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痴 第14章 找茬

灵毓与母亲嬉笑着，全然不顾还坐在厅中的罗夫人母子。

吴星阑见灵毓瞧都不瞧一眼自己，心底是有些难过的，自己当真不是有意羞辱她。

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再如何道歉也是无用。此时母亲与吕夫人都在场，自己若再说些什么，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

思及此，吴星阑已经到了嘴边的歉意又生生咽了回去。只是用充满歉意的眼神望着灵毓，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罗夫人冷眼看着灵毓母女，用手掩嘴，轻咳一声。

灵毓回过头来，假装才看到她一般，佯装惊讶：“灵毓不知罗夫人在此，实在有失礼数，还请夫人不要责怪才好。”

那罗如云也不是好对付的：“乖侄女这是说的哪里话，丞相府一向如此待人接物，我早已习以为常，怎会见怪于你？”

这下轮到灵毓尴尬了，暗道这罗如云也不是善茬呀。

灵毓又看了看站在罗夫人身后的吴星阑，只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想说什么又不敢。

撇了撇嘴，灵毓悄悄翻了一个白眼，不去看他，免得自己又生气起来。

生气伤身，为这样的人伤害自己，划不来。

见女儿吃亏，吕氏看不下去了：“罗夫人，毓儿不过一小女儿家，尚且年幼，你也要如此欺负？”

罗如云挑眉：“丞相夫人这又是说到哪里去了？在场的人可都是见证，我何曾欺负你家小女儿了？”

被摆了一道，吕氏更是火冒：“罗夫人，今日你来了府上，便是客人，我也尽了主人家的本分，热情招待你……”

吕氏话还没说完，就被罗如云生生打断：“热情招待？吕夫人怎就说出这等话来了？我来了这么久了，连口茶都没吃上，也算热情招待？”

吕氏气急，声音也加大了些：“你素日里就不爱吃茶了，如今竟来我府上要茶吃！我看罗夫人不是想吃茶，是想找茬吧？”

罗如云笑出了声音，满是讥讽：“是来找茬又如何？是你吕音华有错在先，怎么，现在觉得委屈了？当初做那事时可有想到今日？”

吕氏语塞，气势也衰落下来：“当初的事是我不对。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我的孩子如今都这般大了，你还要计较到何时？”

“计较到何时？只要我罗如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罗夫人冷冷撇下这句话，拉着吴星阑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相府。

盯着罗夫人远去的背影，吕氏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感叹着，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灵毓瞧着母亲难过的样子，心底也不是很好受，可那些安慰的话到了嘴边都说不出口，只能小心地替她拭去眼泪。

“母亲，罗夫人所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呀？”

吕氏摸了摸灵毓细软的头发：“毓儿乖，这件事不是很光彩，等毓儿再长大些，母亲再告诉你好吗？”

灵毓点点头：“那母亲莫要再伤心了，毓儿把好吃的桃花姬都让给母亲，母亲吃了就不难过了好吗？”

吕氏抿嘴笑着，自己这小女儿，当真是会疼人。

“好，吃了毓儿的桃花姬，母亲就不难过了。”一边说着，吕氏一边抱起灵毓。

“母亲的乖毓儿，今日的汤药可有按时吃？”

灵毓本还在猜想吕氏和罗夫人之间发生过的事，突然间听见吕氏询问汤药的事，霎时便翘起嘴来。

“母亲，毓儿也正想同您说这件事呢。”灵毓一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边摇晃轻轻摇晃吕氏的衣服。

“那汤药实在酸苦得很，毓儿当真喝不下，不如停了吧，或者隔几日喝一次可好？”

然而吕氏还是那强硬态度：“不可！”

灵毓一怔，小嘴一撇，作势便要哭起来。

吕氏瞧着灵毓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刚刚硬起来的心又软了下去：“毓儿听话，母亲同你讲过的不是吗？那药是一位真人给的，保管能治好你的病症。”

“母亲，且先不说那道人的话是真是假，就算毓儿真的有病，也应该看大夫不是？怎的要看道士？”

“毓儿你还小，不懂这些。我与你爹爹这些年也为你请过不少名医吧，太医院的太医也来瞧过吧？是不是都没有法子？唯独那道人看出了结症所在，就凭这一条，母亲便就信他。”

“那些大夫都说毓儿身康体健，没有疾病的，母亲这是乱用药。”

吕氏见女儿如此不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有些心寒：“那些都是庸医，诊不出来源头！真人说了，毓儿是灵魂受了创伤，需要用补药每日滋润，时间久了，自然就补好了，毓儿就没事了。”

灵毓很是无语，怎么看那道人都是江湖骗子，不过是为骗些银钱罢了，倒苦了自己每日喝那大碗苦药！

“那好，母亲，毓儿如今会讲话了，也不爱发呆了，汤药就停了吧，毕竟是药三分毒。”

吕氏觉得灵毓说得也有理，可仍旧放心不下：“且再喝段时间，待毓儿五岁生辰过了再停可好？”

见母亲退步，灵毓也不好再得寸进尺：“好，一言为定，母亲可不许诓骗毓儿，待生辰一过，毓儿便不喝了！”

“你这孩子，还跟母亲讨价还价起来了，母亲何时欺骗过你？答应过了生辰便停又岂会失信于你。”

灵毓嘟嘟唇：“那倒也是，想来母亲也是不忍心欺骗毓儿，看毓儿伤心难过的。”

吕氏望着女儿如今这古灵精怪的模样，心底对那道人又感激了几分。

突兀的，灵毓又想起晓儿之前说的花嬷嬷一事，便打算趁现在好好问问。

“母亲，晓儿说，过段时日府上会来一花嬷嬷，可确有此事？”

“她知晓得倒是快。是有这事，眼看着我的毓儿马上就要五岁了，也是时候学些女红和礼仪了。”

灵毓点着头：“全凭母亲做主便是。只是不知这花嬷嬷是何来头？”

“花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伺候过许多贵人娘娘。母亲年轻时候有缘，与她见过几次，一来二去也就成了朋友。如今你也长大了，若有花嬷嬷教诲，今后定是这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

说罢，吕氏还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毓儿可要好好学才是，万不可懈怠。”

灵毓搂着吕氏的脖颈：“母亲大可放心，毓儿定不会丢了您和爹爹的颜面。”

“是啦，我的毓儿是天下最聪慧可人的姑娘，将来若能觅得一良婿，母亲此生也就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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