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 第五章 七年之约

梨花开了落，落了开，要么飘到小溪里，和鱼嬉戏，要么躲在树根那，避避寒风拥簇大地。

谁也不知道这里怎么有的一条小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竟搬来一户人家，就像永远不知道蝴蝶采哪朵花，他们不知道以前早就有人居于此地了。

“哟，今儿这么早，嘛去？”小溪旁边一个男子问道。

见那男子光着上半身，肌肉发达，留一头短发，眼神中满满的自信。

“害，这不是屋里没水了嘛，我能干嘛去。”他说。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来这里几年了？”那个男子拿着一篓衣服，跪溪边冲洗起来道。

“我来这里七年了吧，也算是老居民了，不过这地方很少有人住，你们是后来才过来的，不知道我，我平时很少出去的。我来，算是图个清净吧，也是一个人让我来这里的。”他说着，用木桶挑水，往山上走去，“先不说了，我回去还有事情，晚上来我这里吃饭吧啊。”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虚无。

“哎，那可就让你破费了啊……”那个男子朝山上叫嚷着，不知道他听不听地见。

回了家，吃了饭，他无由得想照镜子，撇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已经和以往大不相同了，青丝长及腰间，深邃的眼睛，俊俏的面庞，身上肌肉的线条若隐若现，散发着男性的魅力。他看了看墙上的钟，算算时间，该下山了。

收拾上《道》《剑》两本书，披上银衣八卦袍，拿上包袱，又往菩萨像面前插了柱香，拜了三拜，转身向门外走去了……

夕阳呈现在天空这块大幕布上，慢慢地，滑动着，云彩被她染了红，天空也黄了，丝丝紫色渗出，只能挤在中间，留个一席之地。日头快落了，不知道它是否不舍，但看见它依恋着黄昏，一切都心知肚明了，想必它不会太过伤心，因为，明天这一切又会在这幕布上重演。

“秋风去哪啊，不是要我去你家吃饭吗，你难道想跑了呀？”萧落天说。

白秋风微微一笑说：“抱歉了大哥，我今天晚上就要走了。”

“为啥呀，有急事吗？”萧落云问。

白秋风停下脚步，说：“七年前，我与人有约，要等一个事情大圆满之后去一个地方，我不能毁约啊。”

萧落天说：“那你就是毁我的约了，这样吧，我再送你一下，毕竟和你相处三年了，你这几年都没出去过，人生地不熟的，外头发生了大变化啊。”白秋风不好意思拒绝，点头答应了。

突然从后面跑过来一个女人，她气喘吁吁地说：“你要去哪里？”

萧落天呆了下随即缓了过来，说：“我去送我兄弟，顺便去办事，可能三五天后回来。悠景，你好好待着，等我去办完事，就与你成亲。”

那女子一双柔情眼，盯着萧落天的背影，大声说道：“快去快回……”

七年，改变了很多，可以忘了与她私定的情缘，可以了却自己的梦想，可以去纵横四海，亦可隐居田园。区区一个杨平县，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秋风跟着萧落天转了转，觉得有些累了，忽然想去道观里看看，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先前找过几次赵平的下落，可却是渺无音讯。

白秋风和萧落天来了观里，觉得有些陌生，但更多的还是熟悉，墙上重新刷了红漆，地上铺的是深石块，一点点青苔嵌在缝隙里。木门换成了铁门，观里供着的三清换成了张天师。一切是焕然一新，也是未曾改变。

两人上了柱香，原想着抽衣离开，但白秋风还想去后院看看，平时这里都不对外人开放的。

他们不知道怎么去，可白秋风知道，转身说：“落天兄，敢不敢去玩玩？”

“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你想干嘛。”他一脸坏笑说。

白秋风没好地白了他一眼说：“去后院逛逛。”

“你怎么知道有后院的？怎么去啊。”他问。

白秋风没有作声，绕开了游客和道士，出了观，拐弯来到一个巷子，朝最里面房子走去，后面萧落天嚷着：“你干嘛，私闯民宅吗？”

白秋风还是没有理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再往里，来到一个柜子前，把门打开，瞬间就看见了后院的景色，萧落天赶过来看了看，说：“这也行？可以啊！走走走，让我进去看看。”

后院其实就是道士们平时生活起居的地方，没什么好看的，但白秋风总觉得怪怪的。

“诶，你看那……”萧落天推了推白秋风说。

白秋风向那边看去，有一个匣子，大概一米来长，上面都是符咒，估计封的是邪物。

萧落天说：“有趣，我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邪祟，要不，打开看看？”

白秋风虽然不愿意，但是好像有人拿着他的手一样，就是不听使唤，摸上了匣子，刺骨的寒意让他感觉触电般马上缩了回来，他又用自己的八卦袍裹住，再摸上去，小心翼翼把符咒撕下来，打开了它……

寒意再次袭来，在这个盛夏，就像把这个房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十度。

萧落天裹紧了衣服，二人觉得不对劲，朝匣子里看去，满满的冰渣子，围着一把剑，那剑上刻着字，剑柄上有珠，半黑半白，一看就知道那是白秋风那把不寻常的剑，正在他细细端详的时候，忽然有震动声音传来。

白秋风问：“怎么了？”

萧落天说：“没事，我手机响，估计是家里那位给我打电话。”

白秋风又说：“手机是什么？干什么的？”

“你不知道？哦，我忘了你在山上待了七年，难怪。”他说，“就是用来通信的，特别快，不用向以前那样写信了，你看。”说罢掏出手机。

白秋风还在打量萧落天手中手机的时候的时候，两个道士破门而入，多半是萧落天的手机声音引来的，呵道：”你们是谁！干什么的！为何偷我道观至宝！”

白秋风还没有回过神，就被萧落天拉着走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当然，没有把剑落下……

为了不引人注意，白秋风把八卦袍裹着剑，还是能感到寒冷，不过在大热天还好。

晚上，他们在一个面馆吃了饭。

“你这么急匆匆的要走，是去哪里啊？”萧落天说。

白秋风擦了擦嘴，说：“京城。”

“京城啊，你知不知道这里离京城很远的，你怎么去？”他又问。

白秋风说：“不知道，我没钱，不是跟你说，我真的没钱，我除了看书练武，还是看书练武，钱我没有。”

他叹气说：“兄弟啊，你知不知道现在是没钱难办事啊，这样吧，你坐我车，我带你去，正好我也去那里办事，明天一早出发。”

白秋风惊奇地说：“你家在京城啊？想必是大户人家了。”

他摇摇头苦笑着说：“嗯，不过也就是个三流家族算不得什么，和其他那些没法比。”

“那也不错了，话说你为什么出来啊，家里多好啊。”白秋风问。

他点上烟，顺便递给白秋风一根，后者摇摇头，示意不要，他长长吐出来一口烟，说：“还不是有人逼我，让我当上门女婿，呵！爷爷我可不去，这个事情和你说不好，来来来喝酒。”说完吩咐店家又拎了几瓶酒过来，过了不久，萧落天便醉了，白秋风没有，偷偷地把酒换成白开水了，他今年才十四岁……

随着一声鸡鸣，天空渐渐翻了白肚。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白秋风就这样去往了京城。

就在这天晚上湘省那边出现了惊天动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