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掌心 初次交锋

人的恐惧，一种是对未知的，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这是从本能；另外还有对已知的，当外界对你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胁，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是出于防御的恐惧。照目前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四起命案，但幕后的凶手，仍在消遥法外，其能力和手段可见一斑，说不怕是假的。

对于小卖部老板李良华，舜华和赵政人生地不熟，问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倒是了解颇深，平时没少打招呼，除了去店里买些东西，村子里一些重大的活动，也常看见他，很是吃得开，中等身材，一副发福的迹象。

同时也是我们几个大学生外，少有的文化人，记得有次在祠堂里贴对联，几个理事会的人也在场，不知怎的关注这祠堂的来源上了，他站在长凳上滔滔不绝，唯恐我们这些后辈数典忘祖，颐指气神，“你们几个小子，过来听，在讲祖宗的来源。”

谈历史？想当年在我的母校，我自己若说第二，没人敢居第一，心里笑了笑，没什么搭理，依旧忙着自己手中的活，那些人看我做这样的表率，平时在家也没少听啰嗦，哪还愿意受这样的罪，纷纷也站在我这边。

“他对你怎么样？”以上描述没听出什么不对劲，舜华似乎不太满意。

“对我们一家都挺好的啊，不知道多少次数落过我爸……哦，杨金水，但不知为何，这两三年开始爱搭不理了。”

“师兄，我看李良华这样无非是看时间快到了，早就想把你们一家除之而后快。”赵政看着我，笃定发现了真相。

我和舜华两个人笑了笑，继续往前走，赵政犯迷糊了，追上前来，“哎，你俩笑啥呀？我说错了吗？”

见拗不过他，舜华替我回答了，“你傻呀，如果那时候就想下手，干嘛还要等到现在啊。”

赵政一听，蒙了，“这不是他们计划的时间就在今年吗。”

待平静之后，赵政自己也发现了漏洞，既然是今年动手，那为什么要表现出不耐烦，这不是把十多年的准备白费了？要知道，商人是种种逐利的动物，这样做绝不是情绪所致。

叹了口气，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车子直接过不去，几个人只好走路，到了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了。

这时附近的灯全都灭了，众人心生警惕，看样子是停电了，我只好安慰大家，“没事，山沟沟就是这样，经常停电。”但真的会有这么巧吗？

李良华一家正在倒腾着晚饭，走到门口，我开口说了声，“华叔，在吗。”

“谁啊？”里面传来一阵皮鞋击地的声音，厚重又快速。

来了！此时准备好了一百种预案，自己看似淡定的外表，内心还是有些紧张。

李良华摸着头嬉皮笑脸走过来，“小叙呀，什么时候回来的，”说完眼睛往我身后扫了一遍，并把我引了进去。

自是客套话了，五个人回到村里，又是开着警车，这么大动静，又是开店的，各处风声都能收到，这哪能不知道。其实这也是我的意思，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正要迈开步子进去，舜华旁边一把拉住我，让我小心，来都来了，何况主人都发出邀请，不进去到显得胆小了。

就这样，几个人一起进去了。饭桌上放着根蜡烛，在风的吹动下了，生怕它熄灭了，赵政开口道，“老板，你这样家大业大的，怎么才点一根蜡烛啊。”李良华刚才看大家的时候，定是注意到了赵政身上的警徽还有一身正装，“警察同志，怎么称呼？”摸摸自己头嬉皮笑脸。

我从侧面打量着他，经验告诉我他这副模样定藏着坏心思，他这一套我心里是有数的。

“哦，我姓赵，李老板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赵政饶有兴趣看着对方，又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华嫂，接着往下说，“夜黑了，好干活，莫不是在打量着什么？”

这段话简直太突兀了，保不齐对方来个鱼死网破，论身手体型，我想仅能自保。

“哪里哪里，你看是我招待不周，原本一家子吃饭，就想着省一点，把几位贵客忽略了。”李良华尴尬的道歉，那边让他老婆去橱柜再拿几根。

我没有见过一家人吃饭这么丰盛的，不是自己多疑，只是实在是多，包括李良华自己也就三个人，看来这顿饭十有八九是准备好的，舜华赵政他们也注意到了，相互用眼色示意。

“华叔，三个人吃这么多啊？”自己嘴快，还没进入正题，算上赵政刚才那句，这次已经是第二次试探了。

李良华拿出兜里的烟，给了我们，舜华是不抽烟的，我和赵政都没接。

听他解释，他儿子明天就要去上学了，趁在家再吃顿好的，等到了学校，做父母的想怎么照顾也是鞭长莫及。

当然，这顿饭我们也不打算怎么吃，就连茶也没喝。不准备客套下去了，向赵政使个颜色，毕竟他是警察，这样的场合，还得由他出面。

赵政会意，“李老板，17年前南绪的父亲去世，你知道吗？”这句话问的好，不从近期的案子入手，就算问了，李良华也有各种回答等着你，到目前，应该是还不知道杨金水被捕，已经供出了事实，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奏效，李良华怔了一下，眼睛不停的在闪烁。心里觉得好笑，故意咳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啊，我怎么会知道。”

“也就是说，南绪的父亲是真的死于车祸？”赵政展开进一步的追击。

气氛再次凝固了。

华嫂不安的看着赵政，仅是两三秒，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李良华已经不再嬉皮笑脸了汗水开始在头上一直往外冒。

“这个……我不知道啊，等会，赵警官，我先去上个厕所。”说完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老贼，你也有这个时候。

剩下母子两个跟我们谈话，说是谈话，但聊天更恰当些，不得不佩服华嫂很会说话，可能正是因为这个能力，李良华才会放心把家交给她，自己只负责进货。但不由得让人猜测，谋害我家，她有没有参与。

气氛逐渐缓和，意识到李良华出去已经有一会了，担心出事，我叫上一位民警肖强跟我出去看看。

还没站起来，肖强说了句不好，这时灯光突然灭了，我听得一阵声音呼啸向自己这边过来，下意识往旁边一闪，马上听到一声瓶子碎裂的声音，赵政大惊，马上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吩咐道，“舜华，跟我一起追凶手，你们两，留下来保护师兄。”

照他这样一弄，大家才反应过来，只见我位置后面的一空酒瓶碎了，像是被什么外物击中，现场找到根银针，好险，多亏肖强的那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