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看山河 第十章：愚蠢？

既然她想去，那就一起吧。天翼会心一笑，有种温暖之感，他还真的是啰嗦、多愁善感啊，随便一件事都要考虑，感叹还那么多，真是与众不同的“怪人”

想着，天翼又突兀地笑了下，露出一排牙齿，摇摇头，莫名的傻笑。

“好啊。”天翼应道。

李星羽黛眉微启，问：“天翼，你没事吧，干嘛傻乎乎地，笑什么？”

“没，只是头脑有些发愣了，不是想出去吗？现在……就走吧。”天翼随便地找了个借口，应了一句，这种尴尬而又莫名的事哪有什么理由？既然不重要，就当是一阵风呗。

“很像木头的家伙。”李星羽嘟嚷了一句，说：“嗯，好。”说着站起来，朝着大门走去。和其他女孩子不同，李星羽挺特别的，平时显得优雅秀丽，气质淡雅、清新幽然，但和天翼出去还是和别人出去，却从不带包包，唯有读书时才背一个小包。

走过鹅卵石密布的小路，转过几个弯，终于看到了高梅，隔着一条街，李星羽向着高梅挥手，招呼着叫她过来。听到呼唤，高梅看过去，有些惊讶，李星羽挽着旁边一个同龄的少年，一脸雀跃的摸样，显然，很高兴。当然天翼才是让她惊讶的原因，这个少年昨天还冷淡如水，今天怎么两个就粘到一块儿了？是他回心转意还是变心太快？

想想，没有再理会，选择相信李星羽。高梅走过去，来到李星羽跟前，打量了一下天翼，穿得挺整洁像样的，土气不重，还有几分气质，看上去挺不错的，脸庞还算清秀，没有半分讨人厌的外表。

“星羽，挺快的嘛！”高梅笑道。

“啊，和平时一样啊，没有快慢啊。”李星羽道。

“天翼，我叫高梅，是星羽的好朋友，初次见面，打个招呼？”没有再回答，转向天翼，伸出右手示意。

见到高梅自我介绍，天翼也集中精神，伸出手握住，说：“你好，既然你已经认识，那我也不再废话，很高兴认识你。”初次见面，天翼觉得这个高梅还挺爽快的。

这种想法，也同样产生自高梅的脑海中。

“呦，星羽，今天很与众不同嘛！”高梅看着李星羽，注意到了那份开心，调侃道。

李星羽脸颊浮现淡淡的红晕，扭捏道：“哪有？乱说什么呢！”

天翼笑笑，不说什么。

说实在的，天翼并不习惯这种时候，他还没有和女孩子一起出去过，平时说上几句话都有些不自然，现在还要逛到不知什么时候，这可是够悲催的，在别人眼里，也是够愚蠢的，这样的“木头”都能被优秀的女孩爱慕，真是老天不公啊！

当然，有了高梅和李星羽在哪儿聊，天翼也不至于那么尴尬，至少不用胡乱组织语言。

“天翼。”就在两个女孩聊的热火朝天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唤，声调陌生，显然不是熟人，不过，却是天翼认识的，而那个人就是徐文昌，转过身时，徐文昌已经来到跟前，有些气喘，看样子是追了不久。

“啊，文昌啊，你也出来了。”天翼道。

“是啊，刚才就看到你们了，所以就追来了，你们还真快的，累死我了。”徐文昌似是埋怨地说。

快？还累？不是吧，天翼叫苦，先不说他们并不快，简直慢得跟蜗牛似的，再说了，他一个大男孩，才走了多久就说累？顶多他们也才走了一条街而已。

“哎，你们也出来了？”徐文昌打量着两个女孩问道，虽然和他们同一个班，并且和天翼同桌，徐文昌却不是很了解这两个人，仅仅只是知道他们是在同一个班级里而已，就连李星羽和天翼之间的事他也不知道。

“嗯，反正在家里也是无聊，所以出来转转。”李星羽答道。

“我看不是出来转转，是一起出来逛逛吧？”高梅戏谑道，不禁笑出来，装作感叹的样子喃喃道，“逛逛？一起逛街？唉好感动啊！”

“小梅你说什么呢？今天吃错药了？哪儿来那么多感叹？如果羡慕就不会把别人的告白信丢掉了。”李星羽反驳道，老是被她调侃，总觉得有点别扭，不过还是挺开心的。

这种事天翼可插不上嘴，徐文昌听完，也是有所了解，看着天翼，表情有些异样，似是仔细打量，又像不可思议，道：“天翼，你……”看着李星羽询问一句，然后一掌拍到天翼的肩膀，狠狠地道：“你小子行啊，都学坏了。”

“呃……”天翼挠挠头，无语了，什么叫学坏？恋爱了也是学坏？能和这样好的女孩在一起，就算被通缉估计都不会说什么。

“什么学坏，难道恋爱也犯法？”李星羽毫不客气地反上一句，她和徐文昌不熟，不用看什么面子，毕竟这种话可不是谁都能当作玩笑的。

“开玩笑，开玩笑，嘿嘿”徐文昌解释道。

“反正也是逛，就一起吧。”天翼见气氛有些异样，合时宜地道。

对于这，高梅没有意见，既然都来了，就说明是打算一起的，多个人也没什么。而李星羽也没有那种记恨，刚才的话只是当作一种纠正，不是什么凶巴巴的语言。

这里的境况只有长久住在这里的人才熟悉，除了天翼之外，他们都熟悉这里，走起路没不用东张西望，就算聊到忘记了，只需看一眼就又认得路了。只是，为难的是，李星羽随天翼的意思去哪儿就去哪儿，高梅是和李星羽一起的，徐文昌随意之时也跟着一起，所以，到头来，还是到了为难之处，这里有什么可以玩的？

一直闲逛，偶尔买一些喜欢吃的东西，边吃边聊，消遣时间。这可让天翼很尴尬，看样子，他的领导能力指数几乎为零。

不知走到哪儿了，一处比较开阔的街道中站了许多个人，在人影错落的间隙中，显示出了原因：是有人在乞讨。

如果是其他情况的乞丐，估计看都没人看。不过，这里的却有人看？这可是有些特别啊。好奇地走近一些，看得清了，才发现它的特别，乞讨之人是一家子，一对中年夫妇，中年男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十多岁的女孩，显然是女儿。

中年夫妇相貌平常，皮肤黝黑，脸上皱纹已有许多，装束有些凌乱，穿着很朴素，唯一特别的，就是中年男人的左边眉头上，有一颗黑痣，他们脸上的表情有些苦难的意味，喘气般的劳累，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衷心的诚恳。和他们相比，怀中的女孩却好了许多，脸蛋白净，头发乌黑亮丽，皮肤没有褶皱，安静地睡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而他们出来乞讨的原因就是，老板负债逃走，女儿急性病，并引发高烧，急需治疗。在这种陌生的地方没有亲戚好友，乞讨是万般无奈。

无论乞讨是不是真的，都足以说明，父母之爱的力量有多大，就父母和女儿的肤色就有些许多的包含，更别说愿意屈膝弃去自尊来到这里乞讨了。即使没有后面的，前面的一条，也是不可否认的。

只是，人流熙熙攘攘，不乏驻足观看的，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投下五块钱，在夫妇的地面，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一元、五毛的钱，就像沙漠里的一滴水，微不足道。这是人性、也是人与人之间得一种“信任”，只是这种信任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让其他人很奇怪，天翼竟停了下来，谁也搞不明白他想干什么，难道是想给钱？不会吧，天翼不会那么残吧，这种事也信，还是他嫌自己钱多？

猜测间，天翼动了，伸手就欲从兜里掏钱，徐文昌见了，明白过来，一把抓住天翼，道：“你傻了，这你也信？”

被徐文昌提醒了一下，天翼微眯着眼睛，又仔细看了那里，中年人看着天翼两人之间的举动，并没有出声恳求，只是看了一下就又收回了目光，带着一种无奈得落寞，显然，他没有对天翼的缓助有所期待。

因为之前也有一些人想要给钱的，而无一例外地被同行之人阻止了。沉吟一下，天翼的手伸了出来。徐文昌松了一口气，也收回手。

只是，天翼却没有走，蹲下来，再次看着那张似是苍老的脸，递出两张纸币，淡然道：“这是我所能尽的最大的努力，它足以维持你们一周的温饱，延缓或者让她退烧。”

说完，天翼站起，道：“没事了，走吧。”

“天翼你……你还真舍得，你知道知道现在有很多人假装乞讨的。”徐文昌道。一百五十，在天翼的使用范围里，可是差不多一个月的伙食了，就这样给了别人，那天翼这一个月就要吃青菜了白饭了。平时天翼那么节约，今天怎么……还是脑子被门夹了？想不通。

当然，天翼却懂，那是来自一种内心得同情，他深知，无助是什么感觉，无论是怎样境况得无助都一样，而他也深信，这对夫妇，是真有难处，或许这种生活里的将心比心是一种痴傻得行为，但是，也是一种内心留存的点点希望。

“天翼……”这一次，李星羽也是很不解，不禁询问道。

“没事的，我有分寸的，不会有什么影响的，走吧。”天翼说着，笑一笑，走了出去。

而那对夫妇却是不停地说谢谢，干燥的喉咙让得声音变得沙哑。

就这样，闲逛着，消遣掉了很多时间，而最久的无疑就是午餐，下了馆子，边吃边聊了一个小时，都是一些日常的话题，而刚才的施舍，也没有再提，毕竟都已经给了。

傍晚，分别了。

回家的路上，两只手互相缠绕，前后摇晃，道：“天翼，今天怎么样？”

“嗯，挺好的，怎么了？”

“要不，我也带你去个地方吧？”

“好啊”天翼道，这个时候，又是二人世界，天翼也没有那种尴尬拘束的感觉。

李星羽带着天翼来到一间小店铺里，只有几平方大的小屋，一间柜台的里面，有一个青年。

刚进去，李心羽就道：“老板。”

“请问，你需要纹点什么？”青年道。

“给我们的左右手的无名指上纹一片四叶草。”李星羽欣然道。

天翼才知道，原来这里是纹身店啊，李星羽怎么想到来这里了。

很快，两个小小的图案就出现在了手指上，看着这种异样而有特别的东西，天翼有点想笑，这种东西，就是象征吗？“干嘛弄这个啊？”

“留个印记，我们都有的印记，一人一半，我们要永远记住彼此，也要在一起幸福一辈子哦。”李星羽似是许诺道。

天翼一怔，这是和他的第一个承诺，他欣慰、也开心，原来，真的是无论怎么孤独，都一定有人爱，或许，这就是那种感觉。

天翼展颜一笑，第一次展现有生以来最灿烂的微笑。

那是在别处失去的，却是在这里拥有的，那就是青春最美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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