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武君 第125章 生活

“咳咳咳……”吴达剧烈咳嗽着，脸厐通红扭曲，身躯痛苦弯腰成一坨，吴文略连忙蹲下扶住他，轻拍他后背，试图减少吴达的痛苦。

不过吴达右手抬起挥挥手，指指若山。吴文略叹息一声，明白意思，只好先将地上的若山扶起，坐在石凳上，身体前趴靠在石桌上以免掉落。

“老了啊。”吴达叹息着，勉强站起来，真如行将朽木，将先前若山写着划飞的落在地上的三张纸张一一小心捡起。其实吴达储物袋呢还有丹药，可以勉强解决他现在的痛苦，不过丹药从储物袋取出也是要耗费灵气，吴达早已看破，也想留着不多的丹药给吴文略他们，所以就硬挨着。

”静、正、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方，于我何哉。”

吴达拿着若山划飞的三张纸，返回石桌，和现在放在桌面的那张，一一看了起来，浑浊的双眼爆发亮光，摇摇头脸上好像吃了美酒一般的陶醉：“好，好，好，写的真好。蕴含意境如此之浓，以凡人之躯能将凡字包含自身心念写到如此地步，是我见过的第一人，难怪能重伤到魂魄。

此书，最后一句已经堪比专业书画之道凝气后期修仙者全力所写的。虽然没有灵气，但是字本就是为了传神，而不光光是为了欣赏，为了让人感悟明了，传递精神思想，赵公子，我不如你也。”吴达长吐口气，竟然因为看了若山字，他已经一百多岁了，却也有感想明悟，他当下的剧烈咳嗽伤势也冥冥中恢复了大半。

“写的是真好。”吴文略看着挠挠头，其实他只觉得前两写的静和正的最好，后面两张，因为他的年龄阅历，人生经验，所以无法领悟出，只觉的字很好，但意蕴感受不到。

“咳咳，感谢达伯和文略相救。”

丹药发出了效果，片刻后，若山醒转直起身坐在石凳上，右手揉着眉心，只觉得浑身乏力，有种有油尽灯枯的感觉，毫无精神。

“赵公子你醒了，你写的字以你凡人之躯微弱的魂魄根本承受不了，我给你服了一个丹药，你也要数天不动笔墨的修养方才能恢复。以后，修炼斗气吧，或者试着随着小老修仙吧，虽然我没有测试灵根的法器，但是若一月无法感应气机也就可以放弃修仙，试一试还是值得的。而且只有你身体强大，以后才可以继续书画一道。”

吴达用心良苦道：“不然，以你现在的身躯，继续写字，哪怕不增进水平，只是现在这个程度的，只要几次，你就会魂魄大损颓废，轻则浑浑噩噩成白、痴，重则魂魄崩溃，身死道消。”

“修炼吗。”若山喃喃，他是抗拒修行的，因为这次化凡就是因为儿时练习国术的痛苦，逃避想要成为一介书生，快快活活的，不动武，不吃修炼之苦，但是以他现在的人生阅历，感悟，哪怕几乎封印了全部，但全力写下的字他现在的身体魂魄也承受不了，如果不全力写，那么何谓快活？

何谓人生？

“不，此生我不会修炼，不光仙道还是斗气，或者强身健体的体操凡武，我都不会。”若山摇摇头，轻声坚定道。

“那你这样多写几次，你就会死的！达伯已经把最宝贵的丹药给你了，已经没有可以治愈你的了。”闻言，吴文略大急道：“莫非你就是傻、瓜，疯子？一心求死？”

周文略也是认可了若山，情急之下，赵哥都不喊。

“达伯谢谢你。无以为报，余生不多，我留下的书画便当报酬，和以做我身后丧事。”

若山说道，虚弱的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朝自己的房间步履虚浮走去，不久后身后传出了他爽快的大笑声音：“哈哈哈……朝闻道，夕死可矣。”

“真乃绝世人杰。”吴达见若山走回房间随手关上了房门，复杂道。

“达伯。”吴文略挠挠头，看着吴达。

“收拾下吧，在院子中，石桌旁再立一个石台，设立保护雨水和虫的防护，用来单独盛饭赵公子的笔墨吧。等晚上煮好饭菜便去叫赵公子。”吴达道，说完走向自己的房间，他如朽木的步伐似乎是因为看了若山字，而有了些笔直，那不是身体生机的恢复，而是精神的体现，走路中，吴达摆摆手，制止了想要搀扶自己的吴文略。

回到了房间，吴达关上了门，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用红绳挂着在脖子上的一个四方菱角的平安符，普普通通，但是吴达双眼看着满含深情，满是皱纹如鸡爪的拇指摩挲着，好像看到了那个自己一生最爱，温婉端秀又带着洒脱不拘的女儿：

“菲菲，你说过最欣赏，最想一生嫁的人出现了，你又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已经离去三年了，我好想念你。不过你回来了，我又如何处理，赵公子一朝顿悟，照这样已经时日不多，真不希望你能嫁给他，呵呵，我想什么，到年关才是你约定回家的日子。赵公子照这样多写几次，活不过月旬。”

若山刚刚写的字，相比前面最开始写的‘永’字和画图，水平更深，不过吴达以为若山只是藏拙，和顿悟。所以并不怀疑。若山一心坚决，不容更改，所以吴达只能默默钦佩尽所能帮助，并不反复劝阻。

转眼，太阳落下，黄昏到临。

却是没有晚霞，按照农村的谚语，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似乎明天是个下雨的日子。

不过这些若山都看不见，等房门传出了吴文略的敲门呼唤之声，他方才迷迷茫茫的起身，双眼带着惺忪，若山现在恨不得继续再睡个三天三夜。

若山实力强悍，把握之精妙，所有实力几乎都封印，压制到了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平凡书生，凡人神魂消耗过度，便身体本能的就想睡觉恢复，所以若山才会如此。

起身穿好衣物，洗了把脸，清明了些，但还是头昏脑涨的。若山现在已经越来越融入了一介凡人，他就是书生赵新，赵新就是他。

嘎吱。

推开房门，若山走出，天色已经完全黑下，院子中四条道路的上有石柱，上面放着灯笼，橘黄微暗的灯光，使得院子里颇为明亮又带着温馨。

家的味道。

“赵公子，快来吃晚饭吧，不知你身体怎么样？”吴达坐在院子中间石桌边上，朝着若山招手道。

“头还是浑浑噩噩的。”若山走去坐下，用力拍了拍头。

“那赵哥，你以后别花费那么多心神，写那样的字了。你平平常常随便写一点，以你的实力也足够吃穿用度了。”吴文略关心道。

“书画、道，我的心怎么能辱没。”若山微微一笑：“随便写？平平常常写？管他呢，写快活就好。不然日复一日死气沉沉又有何意思，我们吃饭吧。”

“生活不就这样吗？”吴文略歪歪头，不明甚了。

“吃饭，赵公子，多吃点，有助于恢复。文略，给你来个鸡翅。”吴达为若山二人夹菜，若山二人顿时道谢。

一顿饭吃下来，酒也喝了点，这是吴达指点周文略制作的药酒，口感极好，对身体恢复也有作用。这一顿饭，若山吃了很多很多，直到身躯再也很难塞下食物了，不光周文略的厨艺不错，饭菜美味，也不是若山身体的虚弱，要补充营养，而是若山现在本心的去生活，就是喜欢吃，莫名的，就是想多多吃美食。

饭后，周文略和吴达，再三坚决阻止了若山想要帮助收拾残局。

院子里，若山靠着石桌，翘着二郎腿，膝盖放一本书，左手按在上面，正看着，右手端着茶杯，边和吴达聊着。

“今天天上黑云弥漫，没有月亮，可惜，今日是本月十四，不然赵公子你我可以共同赏月。”吴达也在看书，不过他不像若山这么慵懒，而是将书放在桌子上，端端正正的看。

“以后有的是时间。”若山道。

“不知道赵公子看的什么书？老了，看了一句，就又忘了，不看了。”吴达说着，如小孩子般将手中书籍推开。

“达伯，我看的是史记，记载以前一个埋没的王朝从开创到衰弱。”若山扭头一看后笑道，之后转头继续一心看着。

“史记好，可以明心明智。”吴达道，右手杵着拐杖站了起来，朝不远处小池塘而去，熟练的从桥边拿出了鱼食，一笔一笔的挥洒下。

喂着鱼，吴达忽然朝若山道：“赵公子，你说生活是什么？”

若山头也不抬，吴达早就说没事不要扶他，所以他刚才没有去搀扶，若山看着书道：“生活？应该就是现在吧。平淡朴实中含、着真情不羁。”

“哈哈，那是赵公子的生活，赵公子没来我和文略都是几乎年复一年的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吴达笑道，看着小池塘一群群小鱼道，忽然脸色一愕，哑然道：“果然还是赵公子看透红尘世俗，赵公子你说的不光是你的生活，又何尝不是我和文略的生活，年复一年日子中也有真情喜怒哀乐，也遇到了赵公子，人生一大幸事，平淡朴实中含、着真情不羁，赵公子你说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