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里遨游 司马陨玉：归家

大半年的时间，我和云起走过了大江南北，所有从前去过或没有去过的地方，又重新有了我们的足迹，边看，边听，边管闲事。我知道了那个紫衣女子同云飞的所有故事，好事多磨，从最初的两小无猜到他们的执着相寻，最后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才是大家都期望的结局。

云起也曾经提起像云飞那样娶我为妻，这样的幸福降临我应该是欣然接受才对，或许骨子中仍有自己不详之思而拒绝了云起，知道这会令他伤心，但是如果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的话，我又能给他什么？

在经过我曾经独自一人走过的地方时，云起问我为什么这些地方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被割掉耳朵的人？是不是因为当初我的“事不过三”原则？

当初的“事不过三”要了一些人的性命，却也改变了一些人，不管是因为怕我或者真正的想重新做人，结果是他们都没有再次触犯我所不能旁而观之的事情，比如黄虎。遇到他时，仍然在一个酒馆里，虽说还是有些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但做事却不再是恶霸行径，最起码的吃饭付钱这样的道理他还是懂得，据说从那只耳朵被割掉后他从来都没有造次过。

当我们进入酒馆时，黄虎显然认出了我，似乎又不确定！难怪，现在的我不只是少了手中的那个木匣，更重要的是少了些杀气，多了些柔情。最后还是我出口询问是否还记得我时他才敢上前搭腔。开口却是一句“姑奶奶好！”让云起笑喷了口中的茶水。

这下让黄虎更是不知所措，一口一个姑奶奶，对于当初我在江湖中的消失十分好奇。

我轻笑，问他是不是我死了他就会放心的继续做恶，不用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的担心我会随时摘了他的脑袋。

原本也只是一个玩笑，却让黄虎下的跪倒在地，一再说着自己已经洗心革面，无论我在还是不在都不会改变，最后还加了句听见我死亡的消息他不但不开心反倒很难过。

打发走了黄虎，云起一直以一种颇有深意的眼神看着我，最后一句话让我也险些喷出吃进嘴里的饭菜，他说，夜寒你也不老呀，怎么有这么大的一个人叫你姑奶奶？

终于，再次回到了离开五年之久的家，站在门楼前亲切熟悉的感觉接连不断的自心底上浮，直到遍布身体中所有的感觉末梢。虽然现在的司马府已经没有了爹爹在世时的热闹，也没有了哥哥们的迎接，相较于初涉江湖反家时相比，似乎比那时要新一些，有了些人气。特别是门旁的几棵树木郁郁葱葱已经形成了大片的阴凉，想来还真是多亏了老家人，从这一点来看，他的身体应该不错。

算起来，云起这应该是第三次来我家吧，第一次真的幸亏有他，否则那样难过的日子只会有无尽的哀伤与思念将我吞没，连自己的生命我都没有办法控制。

抬头看了看云起，对上他让人安定的眼光，心里的凄凉也荡然无存。

“夜寒，放心，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从来没有正式的把我介绍给岳父，这一次可不能忽略了！”眼底的笑意再次弥漫开来，晕染到我的双眼。

我点头，抬足上了台阶立于大门前，伸手试探性的轻拍了一下，最后下定决心般用力用门环撞击着大门。几声后，门内便有了声响，“谁呀？”这个声音并不像是老家人的声音。

门被打开，我瞬间楞住，“怎么会是他？”

“英兄？”耳边响起云起诧异的声音。是啊，谁会想到剑哥哥会在这里，好好的自己的家不住，住在这个空荡荡的埋有枯骨的地方。

剑哥哥惊讶得看着我和云起，五年多没见了他也没有想过我还能出现在他的面前吧？

“玉儿？冷兄？”剑哥哥似乎刚刚回过神来，“你们怎么……”

“林缺，是谁来了？”声音柔软，人影一晃，来到门侧。

“叶绾绾，是玉儿，是玉儿回来了！”林缺转身伸手挽住叶绾绾的手臂。

叶绾绾吗？是叶绾绾！只是这个眉宇间有着淡然的叶绾绾与那个一身红衣，张扬而不可一世的女子却相差甚远，一身的粉色衣裙，表情柔和，眼中含笑，手指间一串紫檀木佛珠，看到我时，微微一顿，然后再次流转于她的指间。

手指被握住，保护似的将我拥在怀里，指尖有着微微的颤抖，云起他在担心我，担心这个曾经威胁到我的性命的人再次对我做出什么。

叶绾绾的笑容漾开，“玉儿，我们很久没见了，还好吗？”

对上她的笑容我转头给了云起一个安心的微笑，轻声说，“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叶绾绾了！”

进了这个五年都没未曾回过的地方，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不孝。五年了，从未回来过一次，都是云哥哥和秋千姐代我向他们敬一杯酒，说一句话。也许对于我来说那几把宝剑才是他们的魂归之所，这儿只是他们的肉体，已经化作尘土的肉体，只要他们的灵魂与我一起，我已经是别无他求了。不过，我似乎忘了，这五年未曾来过全是因为云起，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里的所有一切都保存着原来的样子，剑哥哥和叶绾绾只是住在客房里，爹爹和哥哥们的房间没有丝毫的改变，好像他们还在一样，到处都是一尘不染。

问及老家人的去处，剑哥哥告诉我，老家人年老体衰他已经给了老家人最好的安顿，让他颐养天年。我真的是太粗心大意了，忘了替老家人着想。

站在坟前，看着那座凭空多出来的空坟，这是云起为我做的，特别是墓碑上的几个字，“爱妻”！何时我才能放下所有的不祥之感，成为他真正的爱妻！

也许，在心里，我早已是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