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间笑 第十七章 驱物

养伤的这段时间，霍翎时常带着她做的没有放毒的糕点来看我。有一回被千阙撞见了，他就悄悄让我给他留一些，他是这样说的:“你在养伤，她不会放毒，也让我帮你分担点，这些东西吃多了容易长胖。”

“嗯，真是体贴，我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

外面阳光正好，我整天整天的在屋子里躺着实在腻味。我走出了门，一不小心走远了，没关系，到后山的溪涧边去吹吹风也好。

清凌凌的溪水倒影着高山白云，我直着腰蹲下去，捧了一把水洒开去。

“你也在这里啊？”

我闻声回头，看见林寒涧站在不远处的树荫里，接着笑了起来:“这么巧，天气这么好我出来透透气。”

他走过来，取出腰间的竹笛，不由分说的便吹了起来。

听不出是时兴的什么曲儿，调子也颇为特殊。但灵动悦耳，不可琢磨。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周边的草丛动了起来，晃晃悠悠蹿出了一只只的白兔子。

“哇，都是你叫来的吗？厉害！”我小声说着。

他微微一笑，继续吹着，音调更见缓和温柔，兔子们一蹦一跳的围了上来，我甚至可以伸手摸它们毛茸茸的脑袋。

他收起了笛子，摘下溪岸边的青草喂兔子，结果兔子耸耸鼻子，十分嫌弃的把头撇了过去。

“哈哈哈，这岸边的草，它们怕都是吃腻了。”

他一脸认真:“也是。”我把兔子抱起来，说:“兔兔，你想不想跟我回家吃好吃的呀……不行，万一师傅不让怎么办，你还有这么多朋友你也舍不得对不对，唔……”我把脸埋进兔子白色的绒毛里。

这次是他笑出了声:“跟一只兔子说这么多……”

“动物能听懂的，你的语气表情它们分辨的清清楚楚。”

“哦，你怎么知道。”他故意问我。

“……小时候我养过一只大黄狗，他明明很大一只，但因为吃的不好瘦的皮包骨。有时候我上山捡柴回家晚了，它就一直蹲在路口等着我。我弟弟身体一直不好，有一次生病了，要采一种山药熬汤喝，我在家照顾弟弟，阿娘去采药。”

“结果太阳下山了阿娘都没回来，我就摸着大黄的头说‘好大黄，阿娘怎么还没回来啊？你能去找找阿娘吗……’我话还没说完，大黄就跑了出去，到天快黑的时候，他又跑了回来，使劲拉扯我的裤腿。我点上火把跟着大黄，果然找到了阿娘。阿娘是从山坡上摔了下来，脚崴了，走不了。”

林寒涧抱着兔子规规矩矩蹲坐在地上，问我:“后来呢，你阿娘怎么样？你弟弟好了吗？”

“我扶着阿娘回去了，弟弟的病也渐渐好转。阿娘还专门给大黄做了几天好饭改善伙食。”

“那现在呢？”

“现在？大黄死了，弟弟死了，阿娘也死了。”

他听了这句话直愣愣的看着我，反应过来后垂下头不自觉抱紧了怀里的兔子说:“抱歉……我，我……”

“没关系，话说回来，你怎么这么厉害，什么小动物都听你的话。”

他恢复神色，说:“这有什么，我还能驱使猛兽呢。”说完略有些臭屁的仰了仰头。

“哦，那你能让……狼群听你的话吗？”

“能啊，怎么了。”

我一下子蹿到他身后，声音有些颤抖着说:“有狼啊喂……你往左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