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染为霜 第四十五章 真相

“若我要你性命呢？”落染盯着碧儿的眼睛。

听到这话，碧儿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横在脖颈上，“大小姐，碧儿走了以后，照顾好自己。这把匕首请你收好。”然后手臂用力朝喉咙割去。

落染大吃一惊，赶紧抓住匕首，匕首锋利，落染手上鲜血如注。

“大小姐！您怎么样？”碧儿慌张的说着，赶紧去查看落染的伤势，碧儿抱着必死的决心，用的力气很大，落染手指伤口很深。

“对不起，碧儿，是我小人之心了！”落染知道自己冤枉了碧儿，看清了碧儿的真心，她诚恳的道歉。

“不！不怪小姐！”碧儿泪流满面。

“是我不好，我早知道，当时的那种情况，若你执意护我，只怕死的就是我们两个人。你是我娘留给我的人。我应当信你的。”落染叹了一口气，“只是如今的情况，我却有些看不明白，你如何就成了上官浩的妾室呢？而且，竟然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为何以前我全然不知情？”

听到落染的话，碧儿顿了一顿，说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其实，早在夫人去世的时候，上官浩就有意要纳我为妾，只是那时大小姐年纪尚轻无法自保，我便拒绝了他。可他却从未放弃！”碧儿惨然一笑，苍白的脸色竟然有一种病态的美。

碧儿生的好看，冷香曾说她不像是穷苦人家长大的女儿，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冷香在碧儿八岁的时候捡到了奄奄一息的她，从此便带了回来放在身边教养。冷香在的时候，将碧儿与落染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所以碧儿更像是上官离落的姐姐，所以上官离落一直都很依赖她。

“你还记得夫人去世的那天晚上吗？你挣扎着赶到的时候夫人已经下葬了。你悲痛欲绝，那天晚上，你抱着我的手臂，说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分开，让我许诺一辈子不离开你！我们两个就在那个院子里坐了整整一夜。”碧儿回忆到那天晚上的情形，泪如雨下。

“那个时候上官浩就想纳你为妾？”落染吃惊了，从那时到现在应该已有三年了。

“是的，不过那个时候夫人刚去，苏夫人视你为眼中钉，我怎能放心离开你，就拒绝了他。只是从那以后二少爷他总是会默默的帮我，你还记得我们大雪天我带回来的银炭吗？就是他给我的。还有我们偶尔的肉，虽然不多，但也算他有心了。”碧儿回忆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一丝微笑。

落染没想到，这么久之前，他们二人就已经有了情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你落水的前一个月，二少爷告诉我说让我做好准备嫁给他，我问他为何，他却不答。于是我灌醉了他，才得知上官雪要对你下手，谁知上官浩酒后狂性大发，我就成了他的人。他酒醒之后立刻就要将我抬为姨娘，我跟他说最后再陪你几日，他也同意了。我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我计划着偷偷将你送走，谁知被他知道了，他恨我骗了他，怕我坏事，将我关了起来。我肚里的孩子就是那时怀上的。等他再将我放出来的时候，我才知你已落水许多日。”

“那日，你问我，你落水时，我为何不在你身边，我没敢对你说实话。你醒来之后记忆全无，整个人变得与以前大不相同，我怕刺激你，便什么也不说。后来那天晚上你被算计，送上那辆马车的时候，我也是被二少爷掳走了，他说等你死了，我就自由了，就可以做他的妾侍了。”

“后来，他们说你落崖死了，我愧对夫人，本想随你一起去，却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二少爷本就子嗣艰难，柳夫人得知我怀了身孕，立刻就将我抬为了二少爷的姨娘。可是，二少爷和他的母亲还有妹妹一手策划了你的死亡，是我的仇人，我怎能为仇人生下孩子。所以我便买了堕胎药，将此事赖到了上官雪的身上。”碧儿说道此处，有些激动。

“我知道即便如此，也无法为你报仇，我只是在他兄妹二人之间，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他二人若能相斗，不管怎样，我总能替你杀了一人。”碧儿解释道。

“今日能再见小姐，是夫人在天有灵，保佑小姐大难不死。就算立刻要碧儿死去，我也心满意足了。”碧儿眼泪流的汹涌。

落染没想到是事实竟然是这样，心中被碧儿的忠心折服，她竟然还曾经怀疑碧儿，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

“大小姐，我知道你自落水后就失忆了，许多事都不记得，你不相信我也是情有可原，碧儿不怨你，如今，我能在临死之前再见你一面，就满足了，我下去以后就可以跟夫人交代了！”说着，碧儿从那把匕首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落染。

“这是夫人临死时让我交给你的，让我在你及笈时交给你，你拿好，快走！永远不要再回来，你和夫人的仇，我替你报！”碧儿紧紧抓住落染的手，恳切的托付。

此时落染的心中很不是滋味，若碧儿知道，真正的上官离落，已经在落水那日死去，不知会是何等的难过。自己既然已经代替上官离落，活了下去，那么，也一定要守护上官离落想要守护的人。

听碧儿的意思，只怕接下来就要放手一搏了。

“碧儿，你听我说，自那日落水，很多的事我都忘记了，尤其是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些艰难的岁月，当我从崖底出来的时候，一心只想远离丞相府。昨日，我看到你，一副姨娘的打扮，当真吓了一跳，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无论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你都停手，不要再继续了！”落染对碧儿说道。

“我看得出来，你对上官浩有情，而上官浩对你也有几分真心。你若放不了他，便好好的留在二少爷身边，不要再想报仇的事，你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已经够了！其他的事交给我，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不要管。”落染语重心长劝着，她想要复仇，但是却不能让碧儿这么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