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蚂蚁 第五章 第二节

战车队队长上校军官霍贺兴冲冲的推开洛城空军后备人员调配处主任办公室。主任上校军官陆千军正在听副官报告，副官地上了一叠文本资料摆在陆千军面前，陆主任正在埋头看资料。

副官说着，“这次体能测试，一共留下四百五十七人，潜能测试又淘汰两百人，最后只留下二百五十七人。我们空军这边优先调配了五十人过来，其他的陆军部和海军部还有特勤部抢了去。”

陆千军说，“这次虽然是为我们空军招人，连带着也便宜了他们，我们出了经费，他们捡现成的，怎么也要让他们出出血才是。”

霍贺嬉笑着关了门，毫不生分的拍了拍陆千军的肩膀，说，“老陆，俺来啦！”

陆主任抬起头笑道，“早知道你要来，给你准备好啦。签字后就把他们领走吧，别来烦我。”把四份资料递给他。

霍贺兴奋的搓着手，接过资料，说，“我要的可是前边四个，你可别诓我。”

陆主任冷笑道，“你们战车组都是要精英中的精英，哪次不是把最优秀的先给你们？其他部门意见大得很，我也很有意见，但没办法啊，谁让你们是吴岁大人的宝贝疙瘩呢。”

霍贺得意的说，“那是，我们可是洛城的杀手锏，必须是最好的，量你也不敢藏私。”说着翻看资料，“时钟，年少，范秋，李波,怎么回事？”脸色一变，扯着嗓门吼了起来，“老陆，我们多年交情了呀？火里水里也搅和了这么些年，你咋还对俺藏私呢？”

陆千军翻着白眼质问，“别瞎嚷嚷，我怎么藏私了？”

霍贺指着资料说，“明明第一名是白棋，全世界都知道，怎么没有？你还说不藏私！我可不管，我今儿就是冲着白棋来的，否则我才不会亲自过来。”

陆千军哼了一声，“要白棋，你想都别想。”

“凭什么呀？”霍贺急了，“谁那么大胆子敢跟我抢人？”

副官开口道，“霍队长，您先别急，听我说，那白棋确实体能测试，潜能测试都是第一，但他不能去你们沙漠行舟战车队。最多只能驾驶一般的战斗机，还要最高长官特批。”

霍贺疑惑的问，“这是为什么呀？好好的天才你们就这样大材小用？”

副官，“霍队长，您是知道的，历来战车队成员都是洛城人。而白棋是启城人。”

“以前都是洛城人，那是因为最优秀的都是洛城人，而今出了一个启城人，你们便找些理由来搪塞我。谁给你们说过沙漠行舟只能由洛城人开了？”

陆千军，“这是吴岁大人定的规矩，你有意见去找他去。我只是按规定办事。”

霍贺气得七孔生烟，“好，我这就去找吴岁大人理论，就要让他改改这破规矩。”

陆千军，“老霍，别犯浑，你应该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沙漠行舟是洛城的根本，不可以交到外邦人手上。你找他也不可能改变什么。军部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启城人改变这个规定。”

霍贺一挥手，“我不管，我就要找他理论，他把火鸟调去了特勤组，我这战车组实力大减。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个可以超越火鸟的天才，那是洛城的幸事，决不能放过。如果你们不用，最好杀了他，这样的天才一旦落入外邦手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陆千军，“你说什么浑话呢？你简直不可理喻，就是个霍霍，专门搅事儿的霍霍！”

霍贺摔门而去。

霍贺闯进吴岁办公室走廊的时候，很快被荷枪实弹的守卫控制住，他使劲挣扎，嚷着一定要见最高行政长官。钱秘书从办公室出来，对着守卫挥挥手，“放了他。”守卫放开霍贺，钱秘书上前说道，“霍队长，您要求见长官，也该守规矩，为什么要硬闯呢？要知道容易擦枪走火，伤着您可就不好看了。”

霍贺着急的说，“实在情况紧急，必须见着吴岁大人。”

钱秘书叹道，“去吧，长官等着您呢。不过我还是劝您一句，最好打消念头。”

霍贺一愣，恨恨的说，“该死的老陆，就知道打小报告。看来长官是知道情况了，但我一定要见他，我有话说。”

霍贺整理了下军容，平和了情绪，然后走进吴岁办公室，看到吴岁站在办公桌边上背着手沉思着。他挺着身子敬了个军礼，“报告长官，战车队队长霍贺求见。”

吴岁转身，看到自己的爱将，微笑着说，“霍贺上校，你来做什么我已经知道。我能体会你的爱才之心，但你让我很为难。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谈谈你的想法。”

霍贺直截了当的说道，“长官，想必白棋的成绩你已经知道，不用我多说，他的成绩已经超越了火鸟，是个天才，必须用在最好的地方。我相信只要进入我们战车队，他一定会成为超一流的战车手。”

吴岁看着霍贺，说，“这世上美玉本来就少，好不容易发现一块，确实让人兴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白棋这块玉雕琢得当肯定是天下至宝。只可惜，他不是玉，不是没有情感和意志的物件，他是个人，是启城人。”

霍贺，“长官，对于这一点我又不同意见。我们洛城军部，如今有五分之一的战士都是外邦人，但他们依然效忠洛城，愿意为洛城冲锋陷阵，愿意为洛城舍弃性命。他们是这样宣誓，也这样做到的。我们接纳天下英才，不计前嫌海纳百川，我们洛城就因为有这样的胸怀，才有了如今的强大。这是您英明的决策。为什么在白棋的问题上，你们就不能相容呢？”

吴岁，“白棋已经是战斗机培训班的学员，我们已经接纳他了。”

霍贺，“这远远不够，长官，您说过，沙漠行舟终极目标是外太空，要想进行外太空的探索或者战斗，除了有尖端科技外，必须有超常体能的人。而今，这样的人已经出现了，您却视而不见。我知道您的担心，因为他是启城人，怕一旦把沙漠行舟交到外邦人手里就有背叛的可能。其实这不是理由，如果有背叛，其他城邦也会重金收买我们洛城人。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不同意长官的看法。”

吴岁愣了愣，说，“你说的不无道理，背叛的也许是自己人，可靠的也许是外人。想当年，我们绿洲自治委员会的人都来自各个城邦，为同一个目标一起并肩作战，最终能以命相托。”

霍贺激动的说道，“长官，您和您的战友能做到，相信我们也能做到。”

吴岁问，“你何以断定白棋就一定可靠？你见过他？”

霍贺一愣，“长官，我只是看到了他的成绩，还没见到本人，无法断定他的忠诚。”

吴岁，“白棋身上有疑点，我们的情报部门正在暗查，你要相信，如果白棋没有问题，我会破格批准他成为战车手。现在我给你一个任务，你去见见他，做出你的判断。要知道才干不能代表一切，洛城需要的战士还必须有忠诚为基础。”

霍贺，“是，长官，我会做出我的判断。长官，能否告诉我他的可以之处在哪里？”

吴岁，“他的可疑之处就在他的成绩上。”

霍贺一愣，“这，这是为什么？”

吴岁，“火鸟的体能测试成绩已经是我们公认的人类个体的极限，至今未有人能突破，而白棋突破了，我听现场裁判说，他完成测试后只是出了一身大汗，而且很快恢复，这很不可思议。”

霍贺，“长官，我不明白，这不是更好吗？火鸟的极限并不代表人类的极限。”

吴岁，“我曾经跟科学院生物学博士探讨过人类极限的话题。火鸟的成绩是人类的极限数据，这不可置疑。而突破人类的极限，只有一个可能——他不是人类。”

霍贺的脑袋完全被吴岁给霍霍光了，像是被扫荡了一番，脑袋里全是浆糊，“这怎么可能？”

吴岁看着霍贺，“霍贺上校，您是第一批沙漠行舟战车手，如今没有退役的第一批战车手就只剩你了。你是参加过那场灭世之战的，你见过天神。我们也是因为天神的出现才放弃了最终的胜利。”

霍贺，“是的，长官。”

“战争结束后，不死鸟去了启城，和白二生了一个男孩儿，那男孩儿叫白七子，被世人尊为‘圣子’。想来白七子的年龄和白棋是一样了。”

霍贺大惊，“莫非白棋就是白七子，七子和棋子，我的天，难道这是真的？”

“情报部门调查发现，白棋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父母，父亲是一个银行家，母亲是家庭主妇，名媛世家出生，并不是住在不死鸟庄园里的花花公子。密探说，白夫人每天还在督促孩子的学习。”

霍贺，“这就说明不是一个人啊。”

吴岁冷笑道，“这恰恰是他们的破绽，我认定这是启城从上到下设好的局。圣子在洛城，而不是在启城的不死鸟庄园里。白七子就是白棋，这确定无疑。因为只有天神的后代才有如此可怕的能力。小七是天神，白七子身上流着天神的血。所以不会错。”

霍贺，“如果断定白棋就是白七子，他便不会对洛城效忠，必是间谍无疑。那么就没必要留着他了，但不能放虎归山，我立即去逮捕处决他。”

吴岁哈哈大笑，拍拍霍贺的肩膀，说，“我的上校，你总是这样直截了当的吗？我要你做出判断，你人都没见着，就贸然决定要去处决他呀。”

“可是长官，如果不杀他，他必然会是洛城的大敌啊。他的父亲就是我们头号敌人。”

吴岁摇摇头，痛苦的看着窗外的天空，说，“他的父亲不是我们的敌人，相反，他是我们的战友。我们的战争还在天上继续着呢。”

“长官，我实在是糊涂了。”

吴岁，“很多事情跟你说也说不清楚。至于白棋，情报部正在深挖证据，我没有证据证明他的真实身份，但我知道他就是白七子。他来到洛城，我想，这是天意。你去见见他，做出自己的判断，不要采取任何行动，然后亲自来告诉我。记住，保密。”

“是，长官。”霍贺领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