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传 第十一章 混元内力

步子山瞪目咳嗽两声，神情激动，竟用手拨开司徒昭的刀，大喊道：“我没输！”

然后步子山挣扎着站了起来，拾起了剑，恶狠狠地看着司徒昭：“还有两招！来吧！”

“哈哈哈，你连剑都快抓不稳了，何以再接我两招？”司徒昭摸了摸自己的胡渣，笑道。

苏无花看着这番景象，不禁感叹：这司徒昭假豪爽，真小人，就是个社会老油条；那步子山是假谦逊，真执拗，缺乏社会的毒打。现在这个场景，路人看了都觉得尴尬。

“那行吧，这招也算你接下了，咱们继续！”司徒昭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扛着刀，再次和步子山拉开五丈的距离。

那步子山，也是咬着牙摆起了架势，只是握剑的手抖得和筛糠似的。

“住手！”被众弟子拥簇着的步黎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怒喝道，“此番赌斗，就此作罢。你们伏虎坛赢了！”

司徒昭一听这话，又摆出一副流氓模样，边用小指掏耳朵边说：“嗨呀，杀了我们弟子的时候你们一声不吭，让你们交出五个人以命换命你们也不同意，好不容易你们提出来个武斗切磋，现在也你们说作罢就作罢？你们那少尊主可没认输呢！”

“你这根本不是切磋！你摆明了想取山儿的性命！”

“哎哟！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杀步子山了？他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切磋难免会有受伤的嘛。”

“你……你！”步黎被气得说不出话。

“好了！此番切磋，确实是我输了！”步子山终于发话，但语气依然不忿，“这次，就算你们伏虎坛……”

突然！“嘭”一声巨响响起！

随后则是席卷而来的大风。

一阵劲风掠过了整个苍石小镇，街上的人都被这股风震得东倒西歪。

“这是……什么？！”苏无花在风中站立不稳，直接倒进了秦龙的怀里。

秦龙也被风沙吹得睁不开眼，随意一瞥，竟看到司徒昭趁乱一刀捅入步子山腹部，步子山反应不及，直接跌倒在地。司徒昭随即隐匿进人群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人群熙熙攘攘，有哀嚎声，有呼救声，也有人抱头在风沙中到处乱窜。步黎一行人也发现了倒地的步子山，赶忙上前查看伤势。

唯有墨空楼震惊地盯着发出巨响的方向，那正是魔教众的落脚地——客来客栈。只是现在，整个客栈的屋顶都已被掀开，隐约可见一黑衣人立于梁上岿然不动。

是父亲！能引动天地之力、爆发出如此威势的人，只能是他！是谁竟能使得父亲全力运起天魔不死功的全部功力？

“sugoi……”一名头戴斗笠的东瀛剑客无视满地的尸体，看着高处的墨烟尘道，“没想到……中原竟然还有达到如此境界的武者。”

“阁下……也不差……你那无处不在的剑意，竟逼得我全力运起天魔不死功才可抵挡……”墨烟尘声音嘶哑，半个身子都隐没在黑袍之中，让人看不出年纪，“敢问阁下名讳？”

“在下犽獕，人称，无鞘之刃。”衣着破落的剑者单手平举着一把几乎有一人高的野太刀，和立于房梁上的墨烟尘对峙着。刀没有刀鞘，被严实的包裹在一卷破布中。

“阁下此行的目的是？”

“原本是想来中原寻找顶级的剑者切磋武艺，因为在日出之地……我已无敌手，但现在……”犽獕收回长剑，平静地摸了摸自己那包裹在破布中的武士刀，“传闻中原散落的上古秘典，墨先生已有其四……其中的《无名古剑册》，鄙人想借来一观。”

“阁下说笑了。阁下先前伤我门人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那《无名古剑册》，是我要赠予剑神的……所以阁下请回吧。”

“呵呵，不巧，在日出之地，鄙人也被称为剑神。”

“阁下什么意思？”

“墨先生为何要将《无名古剑册》赠予那‘剑神’？”犽獕不答反问。

“在下希望剑神能成为本教的客座长老。”

“那就不叫赠予，那叫交易。”

“嗯。”

两人沉默了一阵。周围倒是还站立着一些人，但都无人插嘴。

“也罢。鄙人也无意当贵教的什么长老……不过，后日我倒是想见见那中原剑神。”

“嗯。”

“那么墨先生的《泱泱无字诀》和……”

“《泱泱无字诀》是我的！”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声音来自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男人，但等不及他再说什么，马上他对面的一个黑衣男子也中气十足地喊道：“墨教主，我看那《泱泱无字诀》若是落入尚阳无极派之手，等同于养虎为患！应该还是交由我们伏虎坛保管！”

原来那白衣男子竟是尚阳无极派掌门——步天歌！

墨烟尘闭眼蹙眉，揉了揉太阳穴，露出头疼状。

犽獕冷哼一声，似是对二人行径不屑，“你们的交易鄙人没有兴趣。鄙人就不打扰了，告辞。”

…………

“山儿！山儿！子山！”步黎怀抱着步子山，焦急地呼唤着。

从步子山破损的衣服里可以看到，步子山还身着了一层贴身软甲。虽然司徒昭那一刀见了血，但步子山的伤势应该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严重。

果然，过了一阵，在步黎的呼唤下，步子山睁开了眼，虽然气息微弱，但性命应该还是无忧的。

只是此时，苏无花还是惊魂未定，包括一些零散的路人，也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刚才的巨响和一阵劲风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陨石坠落？苏无花发挥着想象力。

倒是墨空楼一副焦急的模样：“我突然想起了一件急事，在下就此别过，后会有期。”随后，便倏然离开了苏无花和秦龙，不知所踪。

秦龙则是一副被摧毁了世界观，大受打击的模样：“没想到……那传闻竟是真的……”

苏无花赶忙接道：“什么传闻？”

秦龙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道：“想必无花姑娘也知道，世间的武者，大抵可以分为‘天、地、人’三个境界。三年前就有传闻，魔教教主墨烟尘神功大成，步入天级强者境界……”

“所以呢？”苏无花还是不解。

“你看那客来客栈，据我们情报，那就是魔教的据点。能引发如此威势的，只能是魔教教主墨烟尘了……没想到天字号武者竟恐怖如斯……”

苏无花听完也愣了，这完全刷新了他对武者的认知。一个人竟然能有匹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能力？什么江湖人士不都只是舞刀弄棍而已吗？

“那……那这天级的武者，世上有几个？”

“每个天字号武者，都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当今世上，广为人知的就是墨烟尘和剑神，还有那来无影去无踪的大千人徒……噢，还有个旁门天人，他的实力曾招人质疑，不过他已经隐退江湖多年了。以及老一辈的剑神黑鬼、尾道人和易晓凡等前辈，是否是天字号强者，也没有定论。至于朝廷大内的高手，就更不得而知了。”

苏无花听完，大为震撼——墨烟尘那种级别的怪物竟然不止一个？还自古以来就有？

“额……那你是什么级别的武者？”苏无花问秦龙。

“我自然是人字号的武者了。不仅是我，大部分著名门派的少主，大抵也是和我一个水准。每个有头有脸的门派，都至少有一个地字号的强者坐镇。只可惜，三十年前朝廷的镇压，让不少江湖门派中的强者殒命，否则当今武林也不至于这般萧条景象……”

萧条吗……我刚刚还目睹一次堪比热武器导弹轰炸级别的武斗现场。原本苏无花还觉得步子山和司徒昭的对决让他开了眼界，没想到魔教教主直接帮他重塑三观。

“那人级和地级武者有什么区别吗？”苏无花已经不想问普通武者和天字号强者有何区别了……

“想达到地字号的强者，就需要内力能贯通到体内的每一处，或者能外放真气。不过这两者一般是相辅相成的。”秦龙已经习惯了苏无花的小白疑问，甚至还觉得苏无花有点可爱。

“内力？我怎么感觉我没有内力？”苏无花觉得自己先前竟然能和魏震天过招，不可能一点内力都没有才对，但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嗯……无花姑娘习武多年，内力肯定是有的。像无花姑娘这类女子，内力有可能是玄阴属性……咦？”秦龙握着苏无花的手，传输着内力，细细感受，却感觉到有一丝不对。

“怎么了？”苏无花有点慌。

“无花姑娘……你竟然是混元内力……”秦龙不等苏无花发问，就继续说道，“混元内力一般是高阶武者习得多种内功，博采众长之后才会拥有的属性内力，亦或者是初学武学者，习得的内功太粗浅，不足以形成有属性的内力。虽说有少数人是有先天内力属性的，比如我就是先天归元内力……”

说到这秦龙露出了一丝骄傲的笑容，但很快又转换成疑惑的神情：“……但从来没见过你这种习武多年还是混元内力的情况。大部分人都可以说是先天就是混元内力，但一旦习得内功，内力属性就会与功法相符……比如修炼遍体火漆法，内力就会化为纯阳内力……”

“啊啊啊你不要一下子说这么多……那我这种情况有什么弊端吗？”

秦龙挠了挠头，面色古怪：“弊端倒是没有。反倒是有好处：修炼不同属性的功法时不用担心功法属性与内力属性相冲。比如你可以同时修炼纯阳属性和玄阴属性的功法……”

“啊，听起来挺不错的嘛。”

“呃，确实挺不错的……”

苏无花听后，心中一喜：马萨卡？我就是那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