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观音低头施礼。
倒是惹得李承道张口结舌:“这……您……”
但终究还是没法开口喊她娘亲。
郑观音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苦笑,继续说道。
“你生母早逝,我平日里对你亦颇为冷淡。”
“如今我母女两既托庇于你,这礼,是你该受的!”
李承道这才明白过来!
郑观音十六岁嫁给李建成,至今已有十二年。
但李承道可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是其亲生之子?!
“那……”
虽免了认妈的心理负担。
但李承道更不知该如何称呼她了!
郑观音倒是知情识意,马上看出了李承道的尴尬。
“以前你称我作太子妃,如今,可愿唤我一声姨娘?”
李承道总算松了口气,道:“见过郑姨娘!”
郑观音再度挤出一丝笑容:“如此我便生受了。”
随后又摇摇头,说道:“但是……尪娘,还不拜见大哥!”
只见那不过四五岁的李婉顺,刚听到她娘亲这话,便立刻跪到地上。
对李承道低不可闻地说了一声:“大哥!”
接着就很用力地磕起头来,把地板磕得咣咣直响。
看着都疼啊!额头瞬间就红了大片!
李承道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扳住她的肩膀,免得她继续磕下去。
他被郑观音两母女弄得有些傻眼。
一家人有必要这样?原本的亲情究竟是何等淡薄?
小尪娘还在努力地想把头磕下去。
李承道对这个软软嫩嫩的小姑娘又不敢太用力,两人一时僵在那里。
待回头看向郑观音时,竟发现她正满脸哀求地看着自己。
李承道顿时明白了点什么!
在这亲情永远大不过政治考量的皇室中。
如今自己这个晋王只怕是能给小尪娘遮风挡雨的唯一人选了!
不论郑观音此前与原身关系如何。
但现在,她却只是一心为女儿求个依靠的母亲。
想到此处,李承道低头认真看了看眼前这位仍不放弃往下使劲的小妹。
磕头都能这么较劲,也不知该说她太乖呢,还是太倔?
但确实是个让人怜惜的小姑娘!
他终于认真回应:
“不管从前还是以后,尪娘都是我李承道的妹妹!”
虽做出了承诺,李承道倒也没有什么被逼无奈的感觉。
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亲妹妹,做不做这个承诺自己都该护她周全。
听得此言,郑观音似是有些支撑不住地晃了晃。
小尪娘见了,终于放弃继续磕头的打算,赶紧爬起扶住她母亲的腰。
“今日之后,我郑观音终生再不踏出王府别院一步!”
郑观音声音依旧嘶哑,却是斩钉截铁!
李承道对郑观音突然的立誓有些摸不着头脑。
“郑姨娘你这是?”
郑观音摇摇头,道:“我乃荥阳郑氏之女,亦是慈航静斋弟子。”
“这身份,既是护身之符,也是祸乱之源。”
“我惟愿尪娘此生祥和安乐,以后就拜托承道了!”
言罢,郑观音再次矮身施礼。
不等李承道挽留,两母女便告辞向湖对岸的王府别院而去。
那牵着母亲衣角向外走的小尪娘。
虽走得踉踉跄跄,却仍要频频回头偷瞧,以致不时露出那红了大片的额头。
待到两母女的身影踏过湖上的廊桥。
李承道轻叹:“原来,这也是因果啊!”
旋即又嗤笑一声:“慈航静斋的手伸得还挺长!那现任皇后难不成是魔门中人?”
说至此处,李承道若有所思……
一边的老张听见李承道这么说,咳嗽了一声。
“殿下,府中下人和侍卫刚来不久,未经细查,难免人多口杂!”
老太监倒是老成持重。
李承道无所谓地耸耸肩。
转而问道:“府中会功夫的太监有多少?”
“若论修出真气之人,炼精化气者有九,练气成势者有二,凝势成意者就只有老奴了。”
这境界怎么听起来那么玄呢?
李承道饶有兴致地继续发问:“你给我说说这练武的境界。”
“殿下,武功可分为五大境界,炼精化气、炼气成势、凝势成意、聚意化神、神与气合。”
李承道心中一动,或许,中间三步可以统称为炼气化神?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乍一听起来更像是修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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