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渊成龙：争霸从少年开始 第六十二章 大祭司

羿山口关隘。

滔滔的海水在远处翻出一阵白浪，呜出一片切声。羿山格外地安静，整个羿山没有一个闲人，能见到的都是肃立的羿士，他们戒立在每一个险要之处，默默无语。进出羿山的唯一的关隘紧闭关门，十几个银甲羿士一动不动的站在关楼上。他们得到族长羿空的命令，禁止任何人进出羿山。

“开门，快开门！”

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在关门口大喊。火红的披风碎成无数的细条，黑色的袍衣上带着一块细鳞的银甲，右手肘上也裹着一块银甲，左手抱着一个竹屉，紧紧的拢在怀里。他的装束不伦不类，破败不堪如同乞儿。

几只箭从关楼上飞下，关下人轻巧地躲过。箭钉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何人擅闯羿山？”

“老子回来了，快开门！”

“哪里来的狂徒？再不走开就不客气了！”几名羿士满弦对准关口，“客气”地冲关口喊道。

“是老子，羿铁木！”

关下人从腰间取出长剑，举在手中，向关楼上的羿士显示着。

日光下，长剑夺目，通体的银质比关上羿士的银甲更加炫目，羿士们都看清了剑鞘上的云纹和日纹，还有那几个笔画繁杂的文字，虽看不清，但他们知道这柄银剑正是天武卫指挥专用的佩剑。

“快开门！”羿铁木将佩剑挟在腰带上。

“指挥，您‘凯旋’啦！”

银甲羿士一边开门，一边向羿铁木“问候”。他们都听说了羿铁木被修月人从羿山捉去，并被吊在飞月上悬空示众的事。英勇的羿士有权利鄙视一个不合格的羿士，哪怕他的地位比自己高，他们坚信战争是检验一名羿士英勇与否的最高标准。很明显，他们有理由嘲笑自己的顶头上司羿铁木。

“……”

羿铁木抱紧竹屉，一言不发地进了关。大门在他身后又吱呀地关上，他只能感叹自己命不好，倒霉的事总是让他碰到。

玄武岩大殿就在前面。

羿铁木移开竹屉盖，里面的东西完好如初，他放心了，今天自己的命运可全在它了。

他进了玄武岩大殿。

“族长！”

羿铁木跪在阶下，跪在羿空高高的锦榻下方，左手依旧抱着那个竹屉。

“你还没死？”

羿空声音很低，很冷，冷得让羿铁木汗毛耸立。

羿铁木的心眼好使，自己的事的确丢人，他早就想到回到羿山后族长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一路上就在盘算着该怎样办。他准备了悲情牌，在离羿山不远的地方，他把自己一路乘骑的马给赶跑了，扔了头盔，又抓了一把土抹在脸上。还嫌不够，又把腿甲、肩甲和左臂的护甲都卸了，才显现出在羿山关口前的那一副尊容，没想到羿空似乎并没有起怜悯之心。

“族长！”

羿铁木大哭起来，伏在地上，往前爬去。他觉得有必要离族长近些，以便让族长看清自己“精心准备”的失魂落魄的模样。

“族长，铁木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羿铁木离羿空足够近了，他抬起头仰望着族长，这回族长该看清自己了吧！他想着，同时又作语言悲情。

“你……你怎么回来的？”羿空的声音暖了许多。

羿铁木打心底欣赏自己的智慧，自己一路的辛苦没白忙活。

“族长，是修月人放我回来的！”

羿铁木盯着羿空，以便随时掌握族长的表情变化，自己好做应对准备。

“他们把你捉去，又把你放回，你的日子好悠闲！”

羿空坐在锦榻上，注视着底下破衣破甲的羿铁木，漫不经心地嘲笑道。

“族长，”羿铁木赶忙向前再爬几级台阶，又将左手朝前移了移，让怀中的竹屉处于更显眼的地方，“族长，是修月苏放我回来的！”

“她……放你……做什么？”

一句话，几个字，让羿空说了很长时间。

“她让我带一件东西给族长！”羿铁木将竹屉双手捧着，放在台阶上。

“什么？”

羿铁木小心翼翼地移开竹盖，一缕幽香从中散出。他双手探入屉中，捧出一盆东西放在羿空脚下。

“这，这是什么？”

羿空离开锦榻。

“族长，她说这叫修月蝴蝶兰，只长在修月山！”

羿空托着那盆兰花，仔细地凝着。那盛开的各色的小花，真如一只只蝴蝶，他向花吹一口气，一只只蝴蝶立即翩翩飞动，忽上忽下。映着蓝天白日，他看见了一袭长裙上飘满了蝴蝶，在飞舞，飞舞，飞舞……

“修月蝴蝶兰，修月蝴蝶兰……”

羿空言语着，走向殿外。

“族长，”羿铁木从地上爬起来，“族长，那我……”

“给叔公守墓去吧！”

“我……”

羿铁木一脚将竹屉踢得老远。他刚才还十分欢喜，看族长那出神的劲，以为自己不需受罚了，况且千里迢迢带来蝴蝶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修月蝴蝶兰，修月蝴蝶兰……”

羿空捧着蝴蝶兰，越走越远，越想越多。

长长的羊角号雄浑地响起，庄严的祭天坛下站满了炎羌战士，他们披着黑羊皮甲，挎着羊角刀恭敬地站在祭天坛四周。祭天坛是方锥形塔，四面各有九十九级白石阶通往坛台，每一个石阶两侧都饰有石雕的羊头，巨大的羊角卷突向上着，伸张出来。这九十九级石阶上按不同的等级列着炎羌部族个部落的大小头领，他们或披白羊皮褂，或束白羊皮腰带，只有最高处的坛台上的两个人全身俱服白羊皮袍衣，他们威严地注视着四方。

羌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羌，羊儿，他们崇拜羊，尤其是白羊——那是圣物的象征。披上羊皮对于每一个族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着白羊皮更是权势的标志，身上的白羊皮饰越多，就意味着他找部族中的地位越高。祭天坛上的两个全身白羊皮的人，一个是羌王，一个是大祭司。

羌族原居住在轩辕大陆西部，历史上，羌族伟大的火神，同时也是炎帝部落的第一代首领——火神炎帝曾经率领自己的部族东进，与中部的轩辕部落联合，先后击败了众多的部族，大有统一整个大陆的势头。

然而随着天下在望，欲望私心也在萌生，最终轩辕帝撕毁盟约击败了羌人，成为大陆唯一的主宰。羌人则含恨失去了一切荣耀、权力和土地，被驱赶至大陆西南荒凉的山中。

在羌人看来，轩辕大帝是背叛者，是卑鄙者，是小偷。如果说天下诸族中哪一族最恨轩辕帝室，那非羌人莫属了。

祭天坛上下立着的羌人的炎羌部落——他们是火神炎帝的后裔，他们以数代之力陆续联合了周边的几个羌人部落，建立了新的炎帝部族。

重走炎帝的路，东进九州夺回属于曾经的荣光是他们最大的梦想，坛上的族旗烈火纹旗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

羌王站在祭坛上，雪白的白羊毛编制的袍衣绘着几团金黄的烈火，在他那张羌人特有的古铜色的面容上刻着青山一般的坚毅，远处的高山、江水映托着这高巍的三角尖塔型祭坛。日头高悬，每一个石刻羊首的羊角将一层影子洒在石阶上，连成一道长长的直线，从祭天坛的最底层延伸到顶部的石案上。

“大祭司，开始吧！”

羌王看着羊角连成的四条直线，对着身旁的同样白羊袍衣的年轻人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