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斯拉战记 第五章：人民力量

头套刚被扯下，一道刺眼的白光立刻打在詹姆斯脸上。他痛苦地用手挡住光线，只能看到自己所坐的地方前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坐着对着他。一个孔武有力的声音传来：

“姓名？”

“呃呃.......布拉德利·詹姆斯。”

“职务？”

“索科斯皇家护卫.........”

“年龄——”

“——可以了可以了，过场走下就好了，他又不是嫌疑犯。”中校关掉灯，拿了一杯红茶递给还在揉着发疼眼睛的詹姆斯，“放松点，我们只是聊聊。”

“你们到底是干吗的？我等会还得负责去接希米亚公主回去呢，不要耽误——”

“——还在这给我装傻！”中校从同事手中接过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子，扔到詹姆斯大腿上，“两万韦尔希盾。那几个痞子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他们招供了这些钱都是你给他们的，让他们在万国集市上骚扰那两个女生，方便你出手表现。不必狡辩了，这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

“这个.......”詹姆斯歪歪脑袋，没有否认，“人嘛，总要有点奔头，这只是我为了享受荣华富贵的手段而已........”

“一个终日靠打零工、坑蒙拐骗、甚至折腾违法交易的无业难民能拿得出两万韦尔希盾？”中校冷笑着，“更不用说那72张塔索牌了，光凭这一点就足够枪毙你300回了！”

“哎呦，你这是干什么嘛，生意，生意的事就是这样啦........”

“你还要演多久？”中校凑在詹姆斯耳边说道，“我说的是你，哥塔安皇家圣蒂斯骑士团团长，詹姆斯公爵先生。”

“你.......”

“哥塔安的覆灭不是一次简单的军事入侵。帝国看上了哥塔安一样其他国家没有的东西：高纯度的赫特雷贤石矿。比起石油这类对科研技术和工业水平要求极高的化石能源，贤石开采难度小，矿脉随处可见。普通矿脉里的贤石纯度虽然大多不高，但热值却是同等体积石油的三倍。从飞机到坦克，火车到轮船，一切现代可见的科技都是以此为核心。”

“然而，”中校缓缓地在房间踱步，继续说着，“很久以前，教会的魔导研究社就提出，赫特雷贤石这种在现如今我们日常中十分重要的能源，拥有着极其强大的蕴藏实力。高纯度的贤石配合一种古老的召唤法阵，可以在一类魔力扩容器的加成下摇身变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能在大范围空间内发生魔力链式反应，杀死一切有机生命体，而且不会留下任何放射性污染。”

“所以呢？”

“我们原本想偷一些这样的高纯度贤石来研究，但是失败了。现在帝国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的大部分了，只剩下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魔力扩容器。”

中校在讲述的时候，一直在观察詹姆斯的反应。看得出来，詹姆斯的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这种‘魔力扩容器’实际上不是某类器物，而是指一类异能者。巧的是，哥塔安王国的小公主就是这样的人。哥塔安王室瞒了全世界很多年这个秘密，直到帝国的大炮轰开他们的国门.......”

詹姆斯低着头，双拳紧握，牙关紧咬。

“可怜的国王和王子被送上断头台，王后与公主们在惨遭蹂虐后被毫无尊严地屠杀。唯有小公主在丞相的掩护下逃出了战火横飞的故乡.........”

“不要说了.......”

“.......但身中重伤的丞相无法跑太远，为了保障她的安危，丞相在临死前被迫把小公主卖给了索科斯王室当宫廷侍女，化名为芝妮雅，陪伴在索科斯国王最看重的女儿希米亚左右.......”

“不要再说了........”

“.......从尸山血海里带领骑士团为国尽忠到最后一刻的你，翻山涉水地赶到索科斯，打算找到那位落魄公主，为她献上你身为骑士的荣誉。可索科斯国王却秘密派人告诉你，王国内有帝国的眼线，人已经转移了。”

詹姆斯接着哀求着：“别说了。”

但中校并不打算停下，“.......索科斯王室知晓芝妮雅的身份和意义。为了履行索科斯与哥塔安千年兄弟情谊国的义务，索科斯国王答应了希米亚公主申请到共和国这里留学的请求，并与我们取得联系。那位充满了革命浪漫情怀的公主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带着可以改变世界的芝妮雅来到了我们的势力范围，而你选择跟了过来.......”

“别说了！”詹姆斯突然癫狂了起来，一个绿色的法阵从他面前展开。幸亏中校反应快，才在詹姆斯启动爆裂魔法前展开力场护盾，但是用来遮挡的手臂还是被烧伤了一大块。

房间内的其他人迅速举起枪准备迎战，但是中校还是阻止了他们。

“没事的，所有人先离开房间，他交给我处理。”中校捂着烧伤的部位，只是稍微用基础治愈魔法治疗了一下，接着把其他人赶了出去。

“中校同志，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詹姆斯此时一改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的眼神第一次展露出一个久经沙场老兵的杀气。

“一个普通人，”中校没理会他，“即使最有天赋，在不依靠其他技术的情况下，练个十几二十几年也不过一阶魔导师的水平。因为人族天生属于低魔种族，即使是他们最看不起的矮人族，其魔力值也比人族高一大截。然而人族之所以会成为这个星球的主宰，无非靠的是智慧和组织力，他们为我们这些蛮荒种族带来了名为‘文明’的东西。但追究到底，如果没有了贤石和塔索牌，人类不过最弱小的生物。然而有些人另外，比如你，一个人类可以在精灵王国当上皇家骑士团团长，就意味着你不是普通人。”

詹姆斯没有回应，但他身边慢慢地展开了好几个术士法阵。

“一个法阵代表一阶，所以你现在已经是五阶魔导师的水平了。人族是达不到这样高度的，所以，你其实是精灵混血吧。”

“在这个平民通婚自由的年代，混血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吧。”詹姆斯看着中校，冷笑着，摆出预备战斗的姿势。

“看起来，你打算和我打一架？”

“是的，老子TM就是看不爽你们这些无神共和主义者虚伪的嘴脸！芝妮雅我会带走的，让她待在任何国家对这个星球都是危险的。”

“那来吧。”中校一挥手臂，轻轻松松地打开了六个术士法阵，而且和常见的不同，他的法阵都是金色的。

“这是.......”詹姆斯停下手，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没有这么简单。

中校关闭法阵，带着和善的笑容走近詹姆斯。

“在下乌拉尔·纳威·爱德华，天使族的，请多关照。”

和詹姆斯在书上看到的一样，眼前的爱德华出现了洁白的翅膀和金色头顶光环，很明显的天使族特征，尽管身上穿着的长摆军服让他看上去有些违和就对了。

“我一直以为你们只会藏在伊甘尼洲远离人世烟火。”

“哈哈，我们可不是什么传说里的乌托邦民族。这个星球上的每个种族都有自己优势，精灵擅长魔法研究与作战，人类擅长科学研究和政治组织，矮人族精通建造和制作，兽人是天生的战士，而我们天使，最善于情报侦察与分析，是与生俱来的间谍。”

说罢，爱德华向詹姆斯认真地敬了个礼，十分庄严地宣布道：

“詹姆斯同志——请允许我现在称呼你为‘同志’，我们也许意识形态立场不同，你拥护王权，而我反对帝制；你为君王服务，而我效忠人民。但是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帝国！过去的数十年来，西格雷姆帝国从未停止征服世界的野心。身为军人，这是你我的共通之处，我们可以站在一起。我了解过你带领你的残余部队在哥塔安王宫坚持数个月的保卫战，即使王室在你眼前被吊死，世界各国对你们冷眼旁观，但你依旧选择战斗下去，我相信现在，你也绝对不会临阵脱逃。希望你能与我们人民力量武装部合作，制止死亡降临凡世间。”

“对于你们国家来说，现在可是最和平的时候了，”詹姆斯停下敌对态度，但依旧没有完全软化下去，“如果我带走芝妮雅，你们国家就不会被帝国盯上。我发誓要保护他们一辈子，但帝国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世界风云动荡，我们在这是对你们人民的不负责。”

“帝国的探子已经潜入共和国内部了，相信不久他们就会行动对那位芝妮雅动手了。现在没有谁可以停止历史巨轮的转动。即使你们离开了，帝国也不会放过我们。”中校背过手，看着房间一面墙上挂着的泽斯拉大陆地图，担忧地说道：

“贼船已经上了，岂有随意下的理？你的那位补给站朋友没说错，世界大战就要开始了。这一次卷入战火的，不单单泽斯拉大陆。我们知道这些，但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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