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怎么不说说你若赢了要什么?”朱戈问。
“你是个好的种茶者,我要你一辈子呆在这里给我种茶。”流冰的眼中有些戏谑的神情。
“怕你是要失望了。”朱戈笑了笑。
对奕正式开始。朱戈是晚辈,自然先行,流冰也很有风度。
不一会儿,朱戈就发现对方的棋力竟然极高,远比当日与明月下时要强得多,不由大惊,暗自咬牙:“莫非前日那场局是骗我的?”
但他又绝然不信,他这样一个仙君小囚犯,种茶人,以流冰的职位修为不可能为了骗他而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如果想要摆弄他,或者吃了他的丹田,明月挥挥手都可以做到。
他摇摇头,抛开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认真下棋。
他原本棋艺不错,基础是子言诗雅给他打下的,甚为牢固。后来又和师傅嵇敷下过一段时间的棋,嵇敷棋艺很高,将他的水平也拔了起来,这数百年没下过,前期还需要适应一下。
但是由于棋路生疏,最后棋差一招,输了。
流冰也是险胜。
他摇着牙骨折扇,呵呵笑道:“你后面几路棋还是很有味道的,是不是经年不下,过于生疏了?”
朱戈心中很是懊悔,不能因为观了别人一盘棋就轻易否定了对方,这亏可吃大了。需知下棋这玩艺儿,高手如果遇到臭棋也很难发挥出自己的高水平。
只能说明月太渣了!
“你以后就踏踏实实的呆在这儿吧。”流冰哈哈一笑,抚须摇扇,神情之间,颇为得意,然后转身离去,留下呆坐着的朱戈。
思索了一会儿,朱戈收拾好心情,继续炼化关元镇碑。
七天后,流冰再次进园。
朱戈已经料定他要前来,已经端坐于桌前等他。
“你似乎知道我要来。”流冰依旧是摇扇笑语。
“你瘾大。”
“……”
“开始吧。”
“赌什么?”
“一万仙晶。”
流冰有些好奇的看着他,笑道:“一万仙晶?怎么改赌钱了?”
“不行?”
“行!”
两人立马开始棋局。
一个时辰后,朱戈再次输了。他平静地给了对方一个仙晶袋。
流冰笑着摇摇头,转身走人。
又过几天,流冰又至,两人再赌,赌注又是一万仙晶。
朱戈再输。
半月后,流冰再来。
朱戈道:“今天我们改个赌法吧?”
流冰似乎早有准备,笑道:“说吧。”
“如果我赢了,你放我出去,如果你赢了,你想怎么样都行。”朱戈双目直视流冰,很淡定。
“很自信啊。”流冰呵呵笑着,摇了摇扇子,“两万仙晶就出师了?”
两人开始大战,气氛渐渐紧张起来。
这一局比平日用时要长了很多,中间经历了反反复复的激烈争夺与厮杀,终于在最后,朱戈拿下了这一局。
流冰凝眉思索了一会儿,最后展颜一笑道:“有进步!”
朱戈拱手道:“承让!”
流冰看着他,摇着扇子道:“我说话自然算数,但我可以给你个选择。”
朱戈笑了,这人挺好笑,现在的他,还有什么比让他出去还更有价值?
似乎看出了朱戈的想法,他指了指椅子道:“坐下说。”他先坐了下来。
“放你出去,对我而言,实在是小事。但我这里有一桩好事要与你商量一下,如果你能这次不出去,我可以答应你放一个人出狱,随便你。”他笑吟吟地看着朱戈,似乎信心实足。
“这次不出去?什么意思?”朱戈问。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很快就抓住了关键。就是我们还可以常常下棋下注,你以后还可以向我提要求。有意见?”
“你傻啊?”朱戈脱口而出。
“有句话你倒是说对了,我瘾大。”
“你这人有意思,这么帮我,早点说啊,让我紧张的。”朱戈笑眯眯的。
“你别激动,想再赢我,可不容易。”流冰笑着。
“好,我选择在这儿再呆些日子,你给我弄一个人出去。”朱戈心情大好。
“告诉我区号道号和姓名。”
“四区辛道栾林。”
“嗯,有什么话要捎给他的,可以给明月。”
流冰走后,朱戈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之中。
流冰当然不会真是因为瘾大,但他到底有何目的呢?越是这种不温不火,看起来如沐春风的人,越是让人心生警惕。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他迅速扔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沉浸在了炼化镇碑的修炼之中了。
隔了一天,明月来了。
他告诉朱戈,事情已经办妥,栾林可以出狱,就在当天下午。出狱原因是朱戈通过了大功台。
朱戈暗骂了一句,然后将一枚玉简交给他,让他带给栾林。
然后的日子,朱戈都在修炼之中渡过,茶园里也没什么活儿,他倒是一门心思修炼起来。
但是流冰却一直没有来,让他有些意外。
栾林出狱一个月以后,流冰才再次来到茶园。
“这次赌什么?”朱戈问道。
“不急,想不想喝点茶,比如勿嗔茶。”流冰出奇的没有下棋。
朱戈笑了:“也好,这茶我还没喝过,不如尝尝。”
流冰取出茶具,是早已备好的,茶还热腾腾的,倒了两杯。
朱戈端起,放在鼻尖,一股淡淡的茶香飘来,气味有些古怪,微啜了一口,只感觉一股醇厚的茶香从舌尖直下内腑,茶水在腑内穿行时,化作无数道仙元非常轻柔的渗入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穴空之中,让他四肢百骸都舒爽无比。
只是在茶味过后,一股淡淡的苦涩绕舌尖盘绕,久久不散。
“如何?”流冰道。
“茶是好茶,为何却总有股苦味?”朱戈道。
“此茶的全部精髓都在这最后的苦味。人这一生,求仙问道,所之为何?仙人寿命数十万年,百万年,纵然走奈何桥,取三生石,又当如何?纵你权高位重,修为绝顶,痛快一生,最后不免仍要化为尘烟。与天地不朽,本就是个笑话。真怕若有一天,所求者,唯有一死,方能体味生之真谛。这一路香甜,酣畅淋漓,唯有最后那番苦意,方能品味生之所在。勿嗔,淡然才是真人生。”
朱戈点点头道:“大人信老祖吗?”
“老祖信什么?”流冰反问道。
“大人境界高深,非我等凡夫俗子可比。朱某所想,只是如何能尽快脱困,见到亲朋好友,其它的事情,暂时还不在我的眼中。”
“你现在出去未必是好事。”
“请教。”
“目前我国与长连帝国正在交锋,前方战事频频,死伤甚重,每个仙国都被要求送仙兵上前线。紫都也不例外,别忘了,你是紫藤卫。”
朱戈脸色一变,道:“栾林呢?他上前线了?他是个丹师,去前线就是个死!”
“嗯,这事儿想来还未成行,我可以想办法,但是……”
“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
“栾林对你那么重要?”
“我们可以再对一局。”
“你输不起的。”流冰笑眯眯的。
“你的赌注?”
“我赢了按我说的做就是,你不是没赌过。”流冰摇着折扇。
“如果我赢了,别让栾林上前线。”
“开始!”流冰哗的搬出棋盘。
两人一口气下了两个时辰,头都没抬一下。
朱戈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输了!
他没有想到他还会输,自从学棋后,他的棋艺就受到了嵇敷的称赞,说他天赋了得,也时常陪恩师对弈,到后来也是胜多负少。再加上精研阵法后,修建巨阙神殿,对于阵法颇有心得,就算这些年来没有下过棋,这些日子与流冰对战数盘后,也自认为渐渐有了感觉。
前几次,他对流冰的棋艺基本已经了解,认为绝对可以胜他。
看着一脸惨然的朱戈,流冰嘿嘿一笑道:“年轻人,来日方长,不用急。”
“大人有何吩咐?”朱戈只能愿赌服输。
“我让你去挑战一个人。”流冰的语气很平淡,却很坚定。
“几区的?”朱戈眉毛一挑。
流冰摇摇头,轻摆折扇,笑道:“不是狱里的人,是外面的。”
朱戈看着他,渐渐目光亮了起来:“你是在告诉我,你会放我出去,是吗?”
“我这人的缺点就是太宽容。”流冰笑了。
“我这人的优点是,得寸进尺。”朱戈从中藏里取出酒具,倒了两杯酒,他这回可不敢倒长连御酒,只是倒了一种示弗为他准备的普通仙酒。
“先说尺到哪儿了,否则我还真不敢喝你的酒啊。”流冰笑着端过酒杯,看着清澈的仙酒。
“栾林不能上前线。”
“嗯,这事儿我可以办,但如果你挑战失败,栾林第二天就上前线,一天都不能耽搁。你有新要求,我也有新条件,怎么样?”
“那要看对手是什么人,如果是你,我必败无疑。”
“对手是荆氏一族的天才,叫荆云,现在是仙尊大圆满。”
“荆云?”朱戈总感觉这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听说过,他努力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可我只是仙君。”
“子言蛋蛋也是仙尊大圆满。”
“那不同。当时人家是寻仇,这可是正经八百的挑战。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险?”朱戈很愤慨。
“你输了。”
“......”
“而且你必须赢!”
“我没把握赢他。”
“这态度可不是太诚恳啊,既然这样,我回头就去找栾林谈谈,看他去七宿城好,还是去北域......”
“不过一个狱友而已,我救他已经仁至义尽,实在阻止不了他上前线,我也没办法。”朱戈摊摊手。
这是他的实话,如果对方总以为可以拿栾林可要挟他的话,他会很被动。而且他看重的是栾林的炼丹术,这对未来的万兽浮陆太重要了。可是如果没有他,也会有别的丹师,不过丹术的发展略慢些而已。
“你真的想试试?”
“我不喜欢被人逼的感觉,我愿赌服输,挑战我会答应你。不过输赢我无法把握。”
“我可以让你突破到仙尊。”流冰突然道。
“什么?”朱戈眼睛一亮。
“我说过,我这人很宽容。”
“给我介绍下荆云吧。”朱戈笑得格外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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