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都郊外的一座深山中,一间不起眼的残破祖庙。
杜深摇着紫蝴扇,心情倒是不错的样子。
骆明非低着头正在倒酒,这家伙的骆背越发的明显了,至少在杜深的眼里是这样。
非比道:“这夙麦有这份心,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我怎么看不懂了?”
杜深微微一笑道:“看不懂?那就等着,慢慢你就懂了。”
骆明非抬起头,斜睨了杜深一眼,道:“你别告诉我你已经搞清楚了状况了?这时局,我也不懂。”
杜深的神色又恢复了平时的淡漠,冷冷道:“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啥意思,我的大总管,你说说呗,我都快急死了。”非比有些焦躁起来。
正在这时,杜深摆了摆手,接起了识简。这次,他竟然没有屏蔽,是探子打来的。
“启禀杜爷,前方有重大消息。安氏突然反水,与常敛风合兵一处,反攻长连大军,夙麦又奇袭对方右翼,长连军大败,整个七宿城都已落入紫申手中,七宿城中与长连关系甚密者都被紫申处死。由于安氏的反水,长连前后受制,一千万大军死亡殆尽,如今长连已经完全处于守势。”
“再探!”
旁边的骆明非和非比顿时石化,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
“安氏反了?”
“你早就知道?”
杜深淡然镇定的表情,让两人立马感觉到他似乎早已知晓。
“主人在他上次来紫都时告诉我一件事,洛思未死,我就有很大的疑虑,然后通过多方求证,基本已经肯定安氏反叛,或许就是当初常敛之定下的奸计,此计若成,怕是要将整个长连收入囊中啊。”
“什么?”非比瞪着眼,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不是说,当初常敛之和安氏一起利用了你下毒,将计就计?”
杜深微叹了一口气道:“的确如此,常敛之与安步云果然厉害,竟然将我也算计了。不过现在知道了,也为时未晚,我也布下一个大局。任常敛之和安步云如何殚尽竭虑,也无法吞并长连帝国。”
非比倒吸了一口冷气道:“这常敛之当真厉害,能施出如此毒计,确实令人佩服!”
骆明非道:“前段时间,你外出月余,就是为了此事?”
杜深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取出两枚玉简道:“我有两枚玉简,请你们两位替我跑一趟,一枚送给水正天,一枚送给静一师太。”
两人接过识简,都面面相觑,以他们对杜深的了解,此事极其严重。
示弗拍案而起,郑重道:“立即出兵,若待紫申灭了长连,我永平帝国必要受累。”
季明煦微微点头,他也认为,如果长连真亡,那时紫申携骄兵之余威,必要进攻万兽。让长连与紫申一直相互牵制,是对万兽最好的局面。
风惜雪道:“如今大帝未归,我们贸然出兵,若大帝在对方手里,岂不是很危险?”
这些事大家都考虑过,关于朱戈失踪的说法,最让人揪心的就是如果朱戈逃亡后被对方生擒,作为人质,那就十分危险了。
因为据探子带回来的消息,当时朱戈已经昏迷,救他的是一个神秘女子,后来荆庭锋率百万私兵百驾飞辇追杀朱戈,这阵势,那女子基本不可能逃远。
而且在北域的探子也没有发现朱戈的任何一点消息。
不过,从荆庭锋追击的路线来看,一直到了中域后才返回。
这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朱戈被荆氏生擒,二是朱戈逃往内域,荆庭锋只好离开。
须知现在的中域都是玄兽横行,仙人基本不敢涉足,更何况内域。那女子背着昏迷的朱戈如果碰到玄兽,难有幸理。
但看那十七万给朱戈献上魂精的仙王大军一直活得好好的,至少大家可以肯定,朱戈没有死。
早就数年前,天蒙就跳着脚要出兵杀到紫都,救朱戈,或者打听一下消息。
可是众人一番商议后,还是决定暂不出兵,一方面派人到紫都打听消息,一方面派人前往中域寻找朱戈。
可是现在的局面,万兽不得不出兵了。风惜雪的话只是一种担心,其实她也一直希望早些出兵,但真到了出兵的时候,她突然又觉得压力太大。
对于玄人而言,无数年来终于有了一个相对公正安全的栖身之地,如果战事一起,很难保证万兽浮陆能不能保住,所以她有些患得患失。
季明煦一抱拳,激声道:“季明煦愿领灭仙军南进紫都,救回大帝!”
伊雪也急道:“伊雪亦愿往!”
发财和书生一直没有回来,虽然两人托示泽带话过来,他们都平安,正在寻找师傅下落,可是伊雪还是放心不下,又担忧师傅安危,一听要进攻紫申,自然积极请战。
水正天这一日正在盘膝打座时,水波来报,说有人登门拜见,非要见他,不由怒道:“一个莫名其妙之人,你打发了就是,还要来问我?”
他正在修炼,而且以他的身份,一个陌生人上门求见,是能见他的吗,正要再训斥水波越来越不会做事了,突然见水波取出一枚扳指,“那人有这个。”
水正天脸色一整,接过扳指看了看,竟然和朱戈的那枚极像,显然是仿制,但也说明了和朱戈的渊源。
“让他进来。”水正天点点头。
不一会,一个身材矮小却肌肉隆起的骆背走了进来。
骆明非躬身行礼,取出一枚玉简,双手递上,道:“前辈,在下骆明非,这是我家总管大人交给您的。”
“总管大人?”
“杜总管。”骆明非笑了笑。
“杜深?他在哪里?”水正天没有看识简,只是收入了中藏。
“他马上就离开紫都了,特意让我将此简交于前辈。”骆明非很恭敬地说道。
“你可知朱戈在哪里?”水正天问。
“不知道。”
水正天看了骆明非一会儿,缓缓道:“你去吧。”
看着骆明非离开后,水正天第一时间取出玉简,仙识一扫,脸色大变。
他收了识简,背着手在屋中来回踱步,似乎陷入了两难境地。
正在这时,他的识简动了,当看到对方是谁时,他有些诧异,赶忙接听识简。
“你怎么想起和我说话了,有事吗?”水正天的语气有些讨好,甚至有些卑微。
对方是静一师太。
“你收到杜深的玉简了吗?”静一平静地问道。
“是,你也收到了?”水正天一怔。
“你打算怎么办?”静一问。
“我正在犹豫,说实在的,这家伙弄这一出是什么意思?我堂堂水氏这么大一个家族,就他一句话,我就搬家?太玩笑了吧?”
“既然这样,你还犹豫什么?”
“......”面对静一,水正天的脑筋永远不够用,登时哑火。
“因为你知道杜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主人是谁,你应该清楚,他代表了谁,你更清楚。杜深这个人,会和你玩笑吗?”
“那,你的意思?”
“丹霞庵已经准备今晚趁夜悄悄离开紫都。你看着办吧。”
“那你去哪儿?”
“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去哪儿吧。”静一说完就关了识简。
水正天手握识简,凝眉沉思半晌,终于叹了口气,自语道:“杜深,你行,老子纵横一世,你一个小小仙王,说让我搬家,我就得搬家,你和你的主子一样,都是王八蛋!”
杜深看着飞回来复命的骆明非和非比,目光中带着询问。
“已经办妥。”
“妥了。”
杜深点点头,大手一挥,“走,咱们回家。”
“蛇亘星?”
“是啊,嗯,回蛇亘星也不能呆久,咱们也得搬家,唉,这好好的紫都,谁都呆不下啊。”
他进飞辇前,回头看了一眼远方的紫都城,眼中射出恶毒的凶光,嘴角渐渐泛起一丝冷笑。
朱戈从最后一副画像中出来时,风逾依然坐在他的祖轿里,五年过去,他似乎从未动过。
“风前辈。”朱戈拱手间,脸上一阵落寞之色。
风逾的目光中也露出一丝凄然,“永平若是失败,也在情理之中,不必自责。”虽是这样说,但遗撼之情,溢于言表。
“我也只能修到八式。”朱戈叹息道。
风逾站起身,向四周的图画看了看,慨然道:“永平,我看得出,你已经尽力了,连师傅都也只能修到八式,你只用五年就到了这个层次,也是极高的资质了。这应该是就是天意吧。”
想到玄人的未来将再无希望,风逾仍然掩饰不住的伤感,微微闭目,叹息一声。
“什么?五年?我在里面修炼了五年?”朱戈大吃一惊。
他进入画中后,完全沉浸其中,忘了岁月,此时才知道这一修炼竟是五年。
他向四处看了看:“雨离呢?”
风逾道:“雨离在你修炼一个月后就走了。”
“她,她能去哪里,她无法抵御这里的元能的。”朱戈有些焦急地道。
风逾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她坚持要走,还说不要打扰你。我只好送她走,有我在,她的安全不成问题。”
朱戈不知道风逾能有什么办法帮她抵御元能,搓手道:“前辈送她到了哪里?”
“外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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