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利亚 第八十四章

一提起教廷不免就让人想到稍早时的异状，莉莉实在是忍不住心裡头的好奇开口询问：『说起来刚才天空上动静不小啊，那是怎麽回事啊？突然这麽大声音怪吓人的。』

『天上那东西啊？我第一次瞧见时也吓的不轻。』接过话的是老闆卢赫特，他擦了个酒杯放到希德兰前，替他倒上了酒：『还是希德兰告诉我才知道的，那东西是骑士团的召集指令，骑士们只要是瞧见了都得立马往那地方去。』

『是说我在卡佩也住了三、五年了，就这几天老觉得我还是个刚进城的乡巴佬似的，什麽都第一次见到。』言语中，似指的是天空上的火光，希德兰听着笑了笑说道：『不管是召集令还是宵禁已经近十馀年没發生过了，你没见过也很正常。』

『希德兰在卡佩已经很久了吗？』普遍人们在与长辈说话时会加上称呼，不论是职称还是辈份，但希德兰是直接以你为称呼，卢赫特看起来也是习惯了的样子，且听他的话语内容，似乎在这的时间比老闆还久。

『他在这可久了，不晓得都看大几个孩子了，别看他这样，希德兰估计跟我差不多岁数呢。』卢赫特调侃着笑说道，不仅是莉莉，连维恩听着都讶异的看了眼希德兰露出帽簷的下颌，那人的肌肤细腻看上去如同年轻人般的紧緻，拨弄琴絃的手指也丝毫看不出时间的痕迹：『真是的，让女孩们听见的话以后会收不到花的。』而他本人摆弄了下胸口的花朵，笑着喝起了酒。

『真、真的假的。』莉莉瞠目望着希德兰，只见他嚥下口中的酒液，头上的羽毛随着歪向一旁的脑袋晃了晃：『啊……原本没这个打算的，但神的住所让人不自觉流连此地啊，一个不注意就过了好几年了呢。』言语中不知是错听了，又或是刻意迴避了年龄的问题。

『这样啊……。』都能顺口说出十馀年这等字词，你到底是多不注意才能待这麽久？

『两位是来卡佩办事的吗？』卢赫特又为几人倒满了酒杯，此时大厅的人们慢慢散去，大多都回房休息去了，仅剩吧台几人仍喝着酒配着吃食谈天。

『我们只是旅行者而已。』同伴的嘴裡塞着食物，维恩放下酒杯回了老闆的话，只见老闆拍了拍后脑叹息着：『哎，那你们还真来的不是时候啊，最近的卡佩可乱了，入城管制后街上卫兵都快比行商多了。』

希德兰听着贊同的点了点头：『是啊，最近旅行者也很少见了呢，两位能顺利入城还真是幸运。』

『咳咳……所以，入城管制是怎麽回事啊？我们到东大陆后听到了些关于皇室的传言，与那个有关吗？』诗人的话让莉莉差点被食物给噎着，她赶忙吞下食物开口将话题从入城上移开，只见老闆卢赫特摇摇头说：『你们说那些谣言啊？不是的，那些个流言蜚语在好几年前就有囉！管制的事是在城堡那件事發生后……。』话说一半，他突然停下了语句。

『城堡裡？什麽事啊？』城堡那件事，这句话稍早前在肖特的嘴裡也出现过，没想到竟然与入城管制有所干係，好奇的她的身子往前探了探使得绿色的髮丝滑落胸前，正望着这边的维恩瞧见一旁希德兰握着酒杯的手停顿了下，随后转头又喝了口酒。

『嘶……。』这头的卢赫特没直接接过话语，而是至唇齿间吐着气似乎正斟酌着是否该将字词脱口而出，希德兰的酒杯空了，他将杯子置于檯面上后开口替莉莉解决了疑惑：『说了也没关係的，毕竟在某些人那边也不是什麽祕密了。』

『几日前的夜晚，城堡内出现了身分不明的人士……。』他说着拨弄了下手中的琴，乐音下，莉莉彷彿感觉微风拂过她酒气上涌而發热的脸颊，她随手拿起酒杯灌了口酒水入喉：『在国王陛下的寝室裡。』

『噗！咳、咳咳！』『哈哈哈！身手不错啊！』卢赫特大笑着看着维恩及时伸手拦住同伴嘴裡喷出的酒液，呛的胸口發疼的莉莉拉开了斗篷顺着气，好不容易平復了气息立马就立马开口问着：『晚上在国王陛下的寝室？真的假的？』

『句句属实啊。』很是熟捻的伸手至吧檯内拿了水替女子满上，希德兰推了推装满清水的杯子道：『这可把国王陛下给吓坏了呢，晚上醒来自己的床头边站了个人，可门外的护卫队什麽都没察觉。』

确实，半夜醒来身旁站了个人的确蛮恐怖的。

可是：『你怎麽知道这些事情的？』面带感激的喝了口水，莉莉听着疑惑的望向希德兰。

『呵，没有故事能逃过吟游诗人的耳朵。』他轻笑了下，手握琴弦弹着小曲哼起歌，看似不打算在多说些什麽，看他那样子莉莉也就不再追问，老闆卢赫特又开了个新话题，两人东扯西聊的不时哈哈大笑，维恩默不做声的听着希德兰的演奏，这曲子与早上在水池边所听见的乐曲调性相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淡淡的哀愁感。

『当此身化为风，我将拂过你流淌泪水的脸庞……。』拨弄着弦，希德兰所唱的曲子语法古老，某些词彙至今已鲜少人使用，维恩就这样静静地听着，直到曲终：『待归来之日，无等候之人，当此身化为风……。』

『曲子很好听。』一曲终了，希德兰对至始至终都望着他的维恩俯身行了个礼，在灯光昏暗的大厅裡，他拉起的帽子下有着一头看不清颜色的暗色髮丝，看来这诗人也是个元素使用者。

『是通用语吗？』莉莉和卢赫特在一旁聊得正欢，些许是在这样的气氛下仍沉默着显得太过扫兴，维恩在一旁和希德兰搭聊了起来。

『是古语言。』这诗人说话时的语调总让人感觉他嘴角含笑：『是大陆通用语的前身。』

『还真厉害啊。』夹在两人中间的莉莉又喝多了，虽不似上次在马车内那般毫无自制能力，但酒精的效用也足以让她说话时控制不了的大着舌头：『我除了通用语外什麽都不会说。』

『别喝了。』抽走了她手中的酒杯，维恩语气难掩无奈，同样也喝得不少的卢赫特笑着说道：『哈哈哈，一般人会通用语就够用了，不过希德兰会的语言真的不少，连精灵语都会说两句。』

维恩听着抬了抬眉毛心裡感到有些惊讶，精灵语？如果卢赫特说的是真的，那这个诗人还真的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呢。

精灵语，据说是最接近神的语言，由于其發音以及语法的複杂程度并非是通用语可比拟的，加上精灵一族非常排外，难有其他种族能够接近并研究这门语言，以至于目前有记载的文献及书籍内，对这种族的语言了解仍停留在少数的词彙上。

不过在北大陆，维恩曾听闻过一个传言，光之宠儿们似乎对音乐和故事有着非比寻常的热爱。

也因此，据说这个排外的种族，对吟游诗人相对的友善些。

虽不知道传闻是真是假，但希德兰的歌声和琴艺的确是维恩所遇上的所有诗人中，最为出色的一个。

也许曾经，这样的乐音也使得光明神的宠儿们沉醉其中，愿意与之交流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