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在死亡前晃过了一圈,格罗塔背后直冒冷汗,先是鬆了一口气后又再次绷紧了身体,因为:『开盒的顺序是提前设置的……。』这就代表这个箱子的主人,真的是父亲。
这也带表这艘船,真的与他有关。
那些熟识的细节以及书本,并不是巧合。
「刚才翻书翻的很愉快啊,感觉对那些内容很熟悉啊?以一个小鬼来说还真不得了呢。」男人似夸奖的话语,却让人听着一股嘲讽感:「那些研究资料呢?也熟悉吗?你的父母也给妳看过那些东西吗?就是那些砸在妳脑袋上的废纸。」
察觉到那人语气中逐渐明显的情绪,格罗塔不自在的缩了缩身子,像隻幼兽试图用聚拢稀疏的毛髮给自己带来些安全感,语气夹带着怒气和恶意的男子看着嘴角扯出带着愤怒的嗤笑。
不着痕迹的,男子弯着的身子似乎更往下了些,凑近得像是贴上她的耳旁:「知道门外那东西原本是什麽吗?知道它怎麽变成那个鬼样子的吗?」
『拜託,别说了。』脑海中那样和蔼的笑容和温馨的回忆已经残缺不全了,所以拜託:『别说了』。』
但儘管如此在心底祈求着,男人的声音还是在耳旁响起:「那些该死的疯子们记载的可详细了,真想知道他们纪录自己孩子的身高时有没有像看守他警慎,与孩子玩耍的时间和对它的实验哪个对他们来说更有趣些?」
「它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这艘船是汙秽的,做出这些事情的人也是肮髒噁心的。」
「贪婪愚昧的生灵终将死得其所,灵魂将堕入黑暗。」
尖锐且饱含攻击性的话语毫不留情的从那人口中说出,像利箭射穿了格罗塔的心脏。
『可怜愚昧的格罗塔,短暂的一生总是在失去呢。』船身晃了晃,地上的鍊金小鸟震颤着,她望着本该有美好回忆的物件,却再也无法从脑海中的画面中得到熟悉的温暖:『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家、失去了记忆后又失去了回忆的资格。』
本想在心中习惯性的怨天尤人这一切,但突然,一种想法在格罗塔心中浮现:『也许,这是应得的。』
她也好,他们也罢:『这些苦难与折磨,那些不幸,一定是奥德卡给予的惩罚吧,不然要如何解释呢?』
要如何解释呢?这样的遭遇和人生,一定得是罪孽深重的灵魂才配得起这样沉重的苦楚吧。
此刻,格罗塔再也无法用相同的角度去怨怼同样的人生。
仅只是一个可能性,就让她失去了愤怒与悲伤的立场。
她要怎麽哭泣呢?在听见男人的指控时?再见过这个实验室和那个东西后,她该怎麽为了父母的离去而悲伤?
她要怎麽愤怒呢?在往后的日子?她还有什麽资格为了失去双亲而愤怒?当她的父母行走在背离光明的道路上时,这样的不幸是否只是奥德卡降下的惩罚?
『……是为了替那两人赎罪吗?』所以才会孤单的苟活着,感受那些痛苦的侵蚀。
腐败發黑的那东西浮现脑海中,格罗塔此刻有种错觉,自己和它其实并无二致,来自生命中的恶意和绝望腐蚀着她,或许至灵魂深处,她也是那样面目全非的丑陋姿态。
『否定并不一定是糟糕的,格罗塔,这全看妳怎麽去运用它。』绝望痛苦的当下,记忆中老者的声音突然响起。
『否定的力量是很强大的,但人们往往将刀口对准自己。』行走在东大陆的荒野,睿智的白髮老者着杖前行,眼神望向远方的山岳表情平静:『人们总是否定着自己的一切,长相、天赋也好人生也罢,但从来没有人试着否定自己的否定。』相比行走稳健的老者,有些疲累的少女略显蹒跚的跟在后头,听着对她来说有些艰深的话语:『真奇怪对吧,否定一个短暂的负面想法明明就简单多了,但人们大多还是愿意花更多时间去否定自己的坚持和人生呢。』
晚霞下,那时懵懂无知的少女还未能理解老者话中的含义。
而此刻,这段枯燥的回忆突兀的涌现,深思的同时也将她带离了黑暗处。
『否定的力量……。』
「呵,真想看看他知道这些破事后的表情,一定很精彩。」暗室裡夹杂恶意的话语声还在持续,男子的眼神居高临下着望着沉默低头的格罗塔,语气阴冷:「可惜没机会了。」身前的少女低着头颅,棕色發丝垂落露出孱弱瘦小的颈脖,说着他将手探往腰间,握住了匕首。
手指穿过指槽的瞬间,在男子眼中一直毫无反应的格罗塔终于有了动静。
「可以……告诉我您知道些什麽吗?」因为:「虽然不完整……但在我的记忆中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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