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稳定下来之前,杀人是最低级的手段。
贝克是医生,并不忌讳尸体,也知道如何杀人。
但是完全没有必要弄脏自己的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所以被催眠的人贩子会主动自首。
然后在说完一切罪行之后自杀而亡。
闹出多大的动静都和贝克没有任何关系。
在附近的三条街上游走了一个小时,贝克很快变了模样。
他多了一双合脚的半新的鞋子。
破烂的裤子和衣服也被褶皱的贴身小礼服取代。
口袋里多出了上百英镑,肩膀上多了一个单肩包。
为了这些东西,他瞬间催眠了不少人。
使用次数多了,贝克也感到疲倦。
而这次的试验,也让他明白自己的能力极限。
接下来,他像普通小孩一样,含着棒棒糖在街上走动。
他在观察四周,记住街道和路线,熟悉记忆里的一切。
刚从孤儿院逃出来没多久的十岁小男孩,其实对这个城市很陌生,贝克需要好好了解,并且慢慢的适应下来。
他吃了一点东西,喝了一些水,一直到太阳下山才准备回去。
他的家在下水道不远的肮脏桥洞里。
远离城市烟火,也远离码头街道。
这里连流浪狗都不愿意过来,只有喜欢腐蚀气味的乌鸦才会停留,而对于两个相依为命的小孩来说,这里相对安全。
贝克在桥洞附近的站点下车,他留意四周。
见没有人关注自己,他飞快的靠近桥洞。
比小巷里的恶臭都要难闻,
贝克皱起眉头,开口叫道,“朱莉?”
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四周一片安静。
贝克脸色不变,“是我,朱莉,你可以出来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黝黑的桥洞里传来。
一个细小的人影从桥洞的侧面爬了出来。
她就是朱莉,一个左腿畸形的小女孩,比贝克小一岁。
“贝克?”
“你被人收养了吗?”
朱莉看到形象大变的贝克,开口问道。
她眼神有些闪躲,有些害怕,有些羡慕,也有些自卑。
“我说过不会丢下你的!”
贝克走了过去,“没有人收养我,这是我今天的收获。”
腐臭味一直都没有消散。
贝克已经适应了这些味道,他从单肩包里拿出了面包。
和粗糙的牛角面包不同,这是新鲜的奶油面包。
它还带着余温,散发独特的香味。
贝克递过来的瞬间,朱莉的口水就流出来了。
她吞咽唾沫,却看着贝克,“这真的是给我的?”
贝克心中发酸,直接把面包塞进她的口里。
蓬松,软绵,香甜……它们在朱莉的口中爆发,征服味蕾。
朱莉下意识的咀嚼,闭上眼睛享受美味。
这种味道存在于年幼的记忆里,那是曾经幸福的味道。
“慢点吃,不够还有!”
贝克说着,拿出了包里的面包和水。
“遇到了好心人吗?”朱莉睁开眼看着他问道。
“不是,”贝克揉揉她的银发,“我自己弄来的,以后我们不会缺少食物和水了,我保证!快点吃完,我们离开这里。”
朱莉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贝克的意思。
但面包的味道,还有单肩包里的食物,让她没有做声。
一块面包很快吃完,贝克给她喝口水,而后伸手把朱莉抱起来。
一条畸形、瘦小、只看到骨头的左腿显露出来。
九岁的朱莉拥有黑色的眼睛和银白色的头发。
她的五官非常精致,看起来非常美丽可爱。
本该被人收养的她,因为身患小儿麻痹,导致左腿畸形。
在孤儿院里被同龄人排挤,比贝克的遭遇更差劲。
她和贝克是同一天被孤儿院收养的,加上相同的处境,自然抱团取暖,朱莉叫他哥哥,而贝克则把她当做妹妹。
在孤儿院三年时间里,依靠彼此的力量,终于偷跑出来。
朱莉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跟着贝克走出了桥洞。
天逐渐变黑,远处灯火映照水面。
白日的喧嚣在远去,黑夜的安静和躁动正在降临。
朱莉抓住贝克的衣角,有些惶恐不安的问道,“我们去哪?”
“一个安全、舒服,可以洗澡和睡觉的地方。”贝克停下来,牵着她的手,认真看着她,“我们以后不会在躲藏了,我们要过上幸福的日子,我也会治好你的腿,我保证。”
“我相信你!”朱莉看着他说道。
“那你手里的小刀,能不能收起来?”贝克问道。
“不能!”朱莉说道,“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
相比贝克,朱莉极度缺乏安全感。
哪怕是在孤儿院的时候,她手里都时刻抓着一把小刀。
在桥洞住宿的两个夜晚,她也没松开过。
贝克没有强求,和朱莉不紧不慢的离开。
走了有一个多小时,朱莉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才抵达目的。
这是富人区和商业区的交界。
贝克在白天动用能力催眠目标,从目标口中得知的一处地方。
是一个秘密的仓库,生活设备齐全而且非常安静。
四周没有什么人,目标短时间内也不会过来。
贝克用钥匙打开了仓库的大门,带着朱莉走了进去。
灯光映照之下,这个小仓库的一切都显露眼前。
大量的货架遮掩下,一个小小的生活区,布置的非常精巧。
“我给你准备了衣服,你先去洗漱。”
“水应该热好了!”
“我给你熬了一点米粥,洗完澡就来吃饭!”
贝克说道。
朱莉顺从的点头,她非常聪明,没有询问任何事情。
三年的相依为命,足够让她百分百信任贝克。
就好像逃离孤儿院这种事情,她都没有半点犹豫。
甚至都没考虑,贝克会在中途扔掉她这个包袱。
脱掉身上肮脏、散发臭味的衣服,露出排骨一样的身体。
朱莉走进浴室,很快传来水声。
贝克一直在注意里面的动静,朱莉的左脚不能太用力,行动并不方便,他生怕朱莉会摔跤。
朱莉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温热的水流冲走了疲惫,也冲走了眼泪和苦闷。
她很快洗完,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贝克招呼她来到餐桌前,兄妹两人开始用餐。
米粥、面包、鸡蛋和香肠。
这就是今天的晚餐。
有面包打底,朱莉并没有狼吞虎咽。
她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长久一点,不要转瞬即逝。
如果是梦,她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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