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尾之龙 番外:与徒弟的日常

积雨空林烟火迟，蒸藜炊黍饷东菑。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折露葵。野老与人争席罢，海鸥何事更相疑。

石案上置着方木板，板上有画——薄雾青黛山，垂柳人家烟，点点水鸟在畔，几株松柏亭立。蘸墨于狼亳毛笔，神都思索一下，便在画上写下王维的一首诗。

笔落，墨入木三分。

挥杆惊风雨，龙游墨蛇舞。

一如行云的轻盈灵动，一如流水的赏心悦目。神都在那画上洋洋洒洒，写下旁诗五十六字，字正有韵，笔锋如剑。

一旁的杏儿偷眼一看，那好看的小樱桃嘴儿大开，哇地一声叫出来。

“哇！好厉害呀师傅！师傅竟然还会画画，字写得还这么好看，师傅师傅。”

两手抱住自家师傅的左手摇来摇去，柳眉上翘，杏儿撒着娇，说着甜甜的萝莉音。

“杏儿要学画画，师傅师傅，杏儿不想学法术，就要学画画，师傅好不好嘛？”

置笔以砚，神都故作愠怒，厉声说道：“避火诀学会了吗？”

“呃……”

杏儿一听，干笑着，身子靠近些，蹭着自家师傅，小声说道：“唉呀师傅，杏儿不要学避火诀嘛，反正师傅那么厉害，师傅一定可以保护好杏儿的，对吧？”

神都愕然，虽然这个徒弟不省心，但保护她安全，却是必须的，便轻声道：“好吧，不过为师记得，杏儿可不是猫精呀，怎么就学会了蹭师傅了呢”似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上回你在学唤雷术时，好像你也在吵着要学为师弹琴呢，师傅当初也确实教了你，那么，乖杏儿，你且弹一首为师听听，为师再教你画画。”

“这个……这个弹……弹琴呀……”

杏儿支支吾吾，水灵灵的漂亮眼眸左看看右看看，咕噜咕噜地转，可就是不敢看着神都。

“怎么，你没学会？”白皙的俊脸，好看的唇角上扬，神都轻轻一笑。这小家伙，肯定是想着偷懒，故意说学弹琴，然而却根本没有学，连那唤雷术恐怕都没有学会呢。

真是个懒家伙。

“这这……这不怪杏儿呀，都怪师傅，才弹了两遍就自己跑去钓鱼了，杏儿又不是天才，才没有学会呢。”

这个杏儿，竟然还怪罪起我来？

神都盯着这个胆大包天的臭丫头，无语地摇了摇头。

这徒儿没救了，教她法术不肯学，教她弹琴又学不会，还这么懒，饭都要师傅来做！

想我神都一世英名，本以为收个徒儿可以使唤一下，得了，这个徒弟除了撒娇卖萌，什么都不会。我反倒成了保姆，又要教她法术又要做饭做家务，做师傅做到我这样，也未免太失败了吧。

可怜哟！

“唉，你这丫头太顽皮了。”神都叹气，将木板画放下靠着石凳，一甩手，变出了一套茶具。

“师傅师傅，这泡茶徒儿会呢。”杏儿连忙松开神都的左手，运转法力搬来石凳，坐在神都旁边，葱白玉手就要去拿茶壶。

神都连忙喝止道：“不用了，待师傅泡个茶你喝。”

乖杏儿只能缩回小手，嘻嘻哈哈地，身体垂下，就这么趴在姜太虚大腿上，双手将木板画抓过来，看着这幅“大师”著作。

虽然只是墨色山水画，并没有彩色调，但是在杏儿看来，这山水都像活过来了一般，好看的紧。

这种韵，这种高超的画技，恐怕就算放到大唐，那也是一个大画家。

似是想起了画龙点睛这个成语，杏儿说道：“师傅师傅，你会画出活的树木吗，会画从画里飞出来的鸟吗？师傅，我听说有人能画出一头活龙出来呢——师傅画的好好看噢，还写着一首诗耶！让杏儿念念……积雨空林……”

神都一手虚空生热水，灌入紫砂茶壶内，清洗了一遍茶具后，又是一招手，将边上栅栏菜园里十一月仍在绽放的菊花摄来。

泡菊花茶，还是新鲜刚开的呢。

见着杏儿又是趴在自己大腿上，丝毫没有小姑娘家的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神都就是一阵头疼。

刚想说点什么，又听得杏儿的话，神都摆弄着茶杯，说道：“这首诗是为师一个姓王的朋友写的。”

“呃！”

杏儿刚想说什么，螓首却是被拍了一下，就听自家师傅说：“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快起来。师傅跟你说哈，以后不允许和陌生人有身体接触，特别是男的，知道吗？”

神都左手捏着杏儿的脖子，将她抓起，右手端来倒满茶的萤光杯，放在她面前石案上。

“可是师傅不是陌生人呀，师傅和徒弟，可是很亲密的呀。”杏儿又在卖萌了，就差再来个嗲嗲的声音了。

神都捂着额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喝茶，等下师傅帮你修练法术，有你苦头吃了。”

“这个法术还能师傅帮忙修练？”

杏儿一愣，紧接着就是一阵狂喜，高兴地跳将起来，蹦蹦跳跳的，欢呼鹊跃。

“太好喽，万岁，师傅就是好，杏儿最喜欢师傅喽。”

看着杏儿那高兴样，神都也是心情大好，俊脸露出微笑。

姜太虚吸汲了一小口热茶，声音细微，淡谈地说道：“等下你就不喜欢了。”

饮完茶罢，神都便带着杏儿入了石屋，关紧大门，不一会儿，便传来一声惨叫。

“啊～师傅，杏儿好痛，啊～师傅行行好，放过……唉哟喂，狮虎呀，救命呐，不要再碰杏儿了，杏儿真的好疼……”

这时，只听神都哈哈一笑，朗声道：“叫你不修练法术，这下知道错了吧。”

“错了……唉呀，啊师傅，杏儿错了，不要了不要了好不好？”

神都一掌按住趴在床上的杏儿，一身玄色衣袍无风自动，伴随阵阵电光闪烁，雷鸣轰动，无穷的法力喷吐，直接贯入杏儿体内。

这是第一次拿自家徒弟做实验呀。

神都哈哈一笑。

雷霆之心他已经参悟透，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创造出雷霆之心的盗版货了。

就像传说中的黄中李，吃一个，直接拥有雷霆的力量。

如今，多日来拿鱼做实验，神都已经成功改造了一条鱼，成为一条活的，拥有雷霆力量的鱼。

有了这丰富的经验，他当然敢在杏儿身上实施“手术”喽。

虽然之前已经死了一万四千八百九十二条鱼。

太乙仙境的庞大能量倾赴杏儿体内，神都大汗淋漓，皱紧眉梢，手中法力不断地深入杏儿的体内，进行着艰难的改造。

只要这次手术成功，杏儿将会成为仙侠版的“暴风女”，操控雷电，掌握风暴，不再是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