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B从电子厂普工开始 第2章 快来人呐，有人跳楼了

“小妹，别担心，哥来想办法啊。”凌风抹了抹眼泪。

还缺少四万块钱。

四万块！？

他捏了担干瘪的钱包，拿出包里唯一的农行卡，他清楚的记得，卡里最多也就剩个二三百块，现在别说四万，现在就算四百也没有了啊。

怎么办？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顿地往山下晃。

这个风景区的风景很好，今天又是星期天，上山来看风景，来锻炼的人很多，一个个欢声笑语的。但此刻，凌风已再无心情观风看景了。

山脚下，经过停车场，奥迪、宝马、奔驰、布加迪威龙……一辆辆豪车在初秋早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那闪耀的光芒像无数的针尖般刺痛着他的心脏。

像我等这得穷人，恐怕是一辈子都买不上一辆豪车了。别说豪车，怕是最后连饭都吃不起了。

一路上，想着怎样在两天内筹到四万块钱，他感觉身体像压了座大山般喘不过气来。

“王哥，能不能借点钱，我……”

“什么？借钱？！我T喵的今天的饭钱还没着落呢，你跟我借钱……”电话那头传出激动的吼声，仿佛就像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

凌风默默的关掉电话。接着又拨电手机里的另一个号码。

“您好王姐，那个我现在急需用钱，不知您能不能借我点？”

嘟嘟嘟~

对方一句话也没说，迅速关停了电话。

一直以来，虽然家里穷，凌风都是省吃俭用，从不主动向他人借钱的，一来是觉得借钱很伤自尊没面子，二来觉得向他人借钱会让人看不起，让人觉自己没只啥本事。

但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放下所谓的高傲自尊，向现实低头。

……

拨打了十来个电话，却没有借到一分钱。

他继续翻动手机电话溥，一个个熟悉的，不太熟悉的都打个了遍。

数十个电话打过去，一个个的放低语气、陪着笑脸的请求，最后也只有微信转过来的几百块钱。

电话薄中的电话都打了个遍，凌风阻丧之极，无力地依靠在架床的铁棍上。

凌风把目光投向对面床，平时和他玩得最好的同事，可他还未张口，对方把整个身子转过去，把头埋进被子里。

宿舍内，玩手机的玩手机，聊天的聊天，只要凌风看他他们，他们貌似就像躲避温瘟一样，赶紧躲开他的目光，或转过脸去，或转过身去，或装作睡着看不到。

平常时和这些人有说有笑的，像朋友，有时更像兄弟般，此刻一听闻他有困难，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

虽然他早已尝遍了这个世界的炎凉，但此刻依旧觉得难以释怀。

“快，大家快来啊，有……有人要跳楼了……”突兀的惊慌叫喊，顿时让人一阵发冷。

众人一窝蜂地冲出去。

夕阳西下，血红色的晚霞映衬在十三层楼顶的那个人背后，就像一块血红的布。

他站在楼顶的边缘，放眼俯瞰着这个世界，干枯的嘴唇喃喃自语着些什么。

“大兄弟，有什么事下来再说，不要做傻事。”

“是啊，有什么过不过的坎啊。”

“跳啊，快跳啊，不敢跳站在那干什么！”

“喂，喂，妖妖零么，这里有人要跳楼，快点过来！”

……

有人劝阻，有人起哄。

议论纷纷。

凌风仰头紧盯着那个人的脸，希望从那个人的表情中找出一些答案。

每天都有很多人自杀跳楼的，或欠债，或对生活失去希望，或有困难过不去的坎等等。

那人面色平静，似已放下了一切，看破生死般。

“这世间很美好，也很残酷，我来世，不愿再为人！再见了，这世间的一切！”

楼顶上，传来平静之极的声音。

那人纵身一跳。

忽然间，凌风心头升起莫名的想法：死去元知万事空。死了，一切就也风轻去淡了，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可怕的想法！

他赶紧抛弃这个念头。

死，很容易。难得是有勇气活下去。

他不想做生活的懦夫。

他还想在这个世界闯出一番名堂来，像明星，像英雄一样，被人追棒，被人喜欢。想让母亲、妹妹们风风光光的活着，想让他们以自己为傲。

更为重要的是，他一直想找回失踪的父亲。

这些年来，母亲、妹妹，还有自己无时无刻的盼望着父亲能有一天归来，但这么多年了，依然了无音讯。

黑夜不知不觉间，已然来临。

无知如何是好的他，来到了宿舍附近的江边，想舒缓下郁结的心情。

随意找了块大石头，仰躺着。

江边的夜晚，男男女女约会的好去处。

时不时地看到一对对男女在昏暗处卿卿我我。

女朋友？

凌风自嘲的笑了声。

除了在大学里面谈过，出到社会后就再也没有谈过了。

不是不想谈，而是没有那个能力去谈。

归根结底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没钱。

谈女朋友，吃饭、逛街、看电影……方方面面都要花钱。自己那点工资，每个月省吃俭用的还不够寄回家里，根本就没多余的钱去玩。

所以他根本就没敢去找。

就算有女生对他有好感，想要跟他谈，他也都是婉然拒绝。

更何况，现在又要数万块钱。

想起要数万块钱，他的脑袋忍不住的痛。

借不到，难不成去抢不成？

犯罪的事，他可从来没可过去做。

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过去。

夜，渐渐地深了。

当他醒来时，周围已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除了江水偶尔撞击石头发出的哗哗声，剩下的竟是一片死寂，一个人影都没剩了。

感觉有点冷。

他缩了缩身子，或许是江风的原因，抑或到了初秋时节的原因。

赶紧往住处走。

要是感冒了，又得花不少钱。

为了更快的反回宿舍，他选择了抄近路。

这是一条荒凉的小道，就算是白天也很少人敢走这条道。

小道两旁的荒岭有很多的坟墓，新的，旧的都有，它们躲在草丛中，林荫下，随草木的摆动时隐时现，白天纵是有大太阳也照不到它们的身上，一年四季这个山岭都显得阴冷异常。

凌风从小就不信鬼神之说，仗着自己年轻阳气盛，抄近路往宿舍赶。

越接近荒岭小道，他就越紧抱着身子，感觉寒意越盛。

心理作用！

凌风为自己打气，暗自解释道：一般来说，越是心理害怕，身体就越会呈现发冷的状态。

怕个球啊。

他加快脚步。

***

呼~，呼~

一团淡白色的幻影的从荒山的悬崖上飘了下来，朝着凌风走来的方向。

幻影落在林荫小道的中间，或隐若无的，似雾又似烟。

清冷的月光下，若仔细端详，这淡白色的幻影的形状竟婉似一个体态曼妙的少女。

凌风的脚步声渐近时，幻影隐到了小道边上的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