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缩小版的玉扳指在大拇指中醒目可见,绿色光芒把手上的骨骼映照得十分清楚。
李飞用左手捏捏大拇指,毫无异样。
“哪有这样稀奇古怪的事情?难道我真的喝醉了?这一切都是幻觉?”
看着拇指里的玉扳指,李飞用力咬了一下嘴唇。
“疼!”
匪夷所思的事情再次发生,只见拇指中的玉扳指闪了一下,消失不见了。
拇指又恢复了正常状态。
李飞连连摇头。
这时鱼塘南边传来几声低沉有力的狗叫声。
李飞通过窗户看到一个手电筒的光束在往自己这边晃动。
“谁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李飞打开门前的两千瓦照灯。
原来是一身睡衣,趿拉着拖鞋的张小翠,后边跟着一条体型庞大的德国牧羊犬。
“看来这丫头住在果园,胆子真大!”李飞迎出门外,“表妹,怎么还没休息?”
张小翠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看上去清新可人。
这时的张小翠和昨天开三轮车的张小翠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飞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刚刚看见你这边好像有绿光一闪一闪的,我就过来看看了——浩克,和叔叔握手!”张小翠冲德牧喝道。
德牧伸着大舌头,摇头摆尾走到李飞身边,立起身子,把一条粗壮的前腿伸向李飞。
“你好浩克!”
李飞一手握住浩克的爪子,一手拍拍它的大脑袋。
浩克舔舔李飞的手腕,跳到一边玩去了。
“呵,表妹,这狗你咋训的,都赶上军犬了!”
“德牧在所有犬类中智商排名第二,非常聪明,很好训!”
见李飞目光不敢往自己身上看,张小翠感到好笑。
“把灯关了,刺眼!”
张小翠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照灯是双路开关,屋里一个门外一个,李飞按下门边的开关。
除去窗口透出的光束,鱼塘边立刻一片黑暗。
张小翠抬步就往李飞的房间走。
“表妹,干啥?”李飞拦住张小翠。
“干啥?看看你屋里藏了谁家的小媳妇还是大闺女!”
张小翠一脸严肃。
“哪有这事……”李飞申辩。
“没有?没有就让开!”见李飞一脸窘态,张小翠憋着笑。
“天晚了,你回去睡觉……”
“咋?真藏了人还是怕我吃了你?你这么大块头,我吃不了!”
“不是……”
“不是啥?”
“那个……”
“那个啥?”
面对伶牙俐齿的张小翠,李飞竟然才尽词穷了。
“到门口了,也不让人进去坐坐,有这样对待客人的吗?真是!”
李飞:“……”
“让开!”
李飞只好让开身体。
张小翠跨进门,往床上一坐,斜眼看着李飞。
“我今天刚搬过来,你看我这没吃没喝的,你……”李飞摊开双手。
“谁要吃要喝了?我又不是讨饭的!”张小翠翘起二郎腿,一边晃荡着一边看着李飞。
“咯咯……”
见李飞一脸无奈手足无措的窘态,张小翠终于笑出声来。
笑得花枝乱颤。
“咯咯……”张小翠拍打着膝盖,“你这个老封建,怕人家看见说闲话是吧?我个天……咯咯……”
张小翠眼泪都笑出来了。
她擦擦眼泪,收住笑声,起身,“身正不怕影子斜,走了,缺什么去我那边拿!”
“好好,表妹慢走!”
李飞巴不得她赶快走。
见她走远,李飞自言自语:“我有那么好笑吗?”摇摇头,把盆里的水泼到一棵葫芦根上,又打了一盆水,端到床边,关门,插门栓,拉窗帘,坐到床边,解开腰带,揭开鞋带,脱去陆战靴,脱下裤子。
然后,他取下右腿上的假肢。
灯光下,他右腿膝盖以下的部位已经不翼而飞,横截面的紫色疤痕触目惊心。
他褪下短裤,象征男人的形象已经残缺不全。
脱下军绿背心,枪伤,刀疤,遍布前胸后背,尤其是右肋一道近二十公分的疤痕,如同一条巨大的蜈蚣,令人一见骇心动目。
他点燃一根香烟,抓起床头桌子上的毛巾丢进水盆浸湿,抓起,轻轻拧一下,开始擦拭身体。
他嘴里轻轻哼着军歌,一脸的恬淡,无谓。
把身体全部擦遍,他把毛巾丢进水盆,抬腿上床,躺下,双手放在胸前。
“睡觉觉喽!”
他关掉电灯,闭上眼睛,一会就发出轻微的鼾声。
睡梦中的李飞感觉自己就像躺在缥缈的云端一样,浑身说不出的舒畅,情不自禁地发出几声嗯啊声。
不用吹号,不用闹铃,李飞在四点钟准时醒来。
“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
他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打开电灯开关,摸起床头的香烟和手机。
睁开眼睛就抽一支香烟,这个习惯已经有五六年的历史了。
为此,卢晓芙不止一次劝阻过他,说这样对身体不好,但他依旧我行我素,气得卢晓芙动不动就拧他耳朵,后来见他屡教不改,干脆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李飞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叼到嘴巴上,当他准备点燃香烟的时候,一个恍若梦中的诡异景象令他吐掉嘴里的香烟像昨天晚上一样用力咬了一下嘴唇,见眼前的景象并没有消失,他扬起右掌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耳朵嗡嗡作响,脸颊一阵火辣。
“这不是梦!”
李飞坐起身子,把手小心翼翼地伸向凭空出现右脚,好像要触摸一块炽热的火炭一样。
不错,他的右腿膝盖以下的部位长出来了,和他的左边小腿一样,浓密乌黑的汗毛,青色的经脉,结实的肌肉,脚底的老茧……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好像从来不曾离开过他的身体。
先是轻柔的抚摸一下,接着用力拧了一下腿肚上的皮肉,虚痒和疼痛的感觉立即传到神经末梢。
而自己已经变成一个健全的男人!
“哈哈……”
李飞发出一阵声震屋宇的大笑。
他一个鲤鱼打挺弹起身体,而后一个空翻落到地上。
他弹跳几下,打了几下军体拳。
直拳,勾拳,飞脚,鞭腿,横扫,虎虎生风,敏捷有力。
他迅速穿上衣服,套上陆战靴,冲出房间,沿着鱼塘向前狂奔。
张小翠的的德牧显然被李飞惊醒,发出一阵低沉有力的吼叫。
十几分钟的时间,李飞已经冲进自家的庭院,对正蹲在压井边刷牙的李成柱说:“爸,我好了!”
“啥?”李成柱一嘴泡沫,看了一眼儿子,含糊不清地说道:“好了就准备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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