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 一生一世，我就只想默默跟着你，无怨无悔。——阿尕

第五章

一生一世，我就只想默默跟着你，无怨无悔。——阿尕

这变故简直让人措手不及，风坷却似乎在意料之中，并不惊异。

高叙揉揉麻木的肩膀道：“其实你都已经算计到了？”

风坷道：“沙城风云诡谲，教宗早就发现云飞龙难以驾驭，利用他的私欲演了这出戏，我们只不过是其中的棋子。”

高叙道：“云中还真是狠，对他亲爹都寡淡无情，着实让人害怕。”

风啸虎道：“云飞龙没有儿子，云中也不是他儿子，三十年前，他打断了我的腿，我踢碎了他的根，他所以恨我，恨得刻骨铭心。”

高叙恍然大悟：“哦，难怪，云依也当然不是他女儿了。”他喜形于色，似乎前面的无形障碍破裂。

风坷知他喜欢云依，一直在追求云依，没了云飞龙，他靠近云依的机会又多了一点，可惜，云依爱的人是风坷，这妮子，爱上一个人是很倔强的，很执拗的。

风坷心里苦笑，他不能说破了，云依这女人，实在是很麻烦。

沙城。

金塔。

没有人进过九层金塔，云飞龙权势熏天的时候，也没有进过。

然而今天，九层金塔的门竟然为风坷开了。

教宗要见风坷，就在这九层金塔。

这是让人多么羡慕和嫉恨的无上荣耀，风坷心里却没有一点荣耀带来的愉悦，他甚至害怕，天不怕地不怕的风坷，真的害怕了。

人们总是对未知的东西恐惧，九层金塔里面的幕后，到底隐藏了什么？

宁琳道：“你进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风坷亲吻了她脸颊，迈入通向九层金塔的电梯。

电梯停下，门开，风坷走出电梯，眼前的景象让他怔住。

传说中的，神秘的九层金塔就只是个开满了鲜花的花园。

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在给郁金香浇水，风坷揉揉鼻子，太多的疑问说不出来。

女人头也不回，笑道：“帮我提水过来好吗？”

风坷当然不会拒绝，他提水走近女人身后，女人转过身，风坷差点喊出声：“宁琳！”

眼前的女人不是宁琳，她老了，青丝已经是染上白发，眼角生了鱼尾纹，皮肤也逐渐干枯，只有眼睛，和宁琳一样，亮丽。

女人揉揉酸麻的肩膀，叹道：“哎，人老喽，很容易累。”

风坷道：“累了，可以休息。”

女人道：“可以吗？”

风坷道：“可以。”

女人道：“有些事情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做，只能躲在这里浇花。”

风坷道：“浇花也是一种幸福，尤其是在这种地方，很多人拼死都想来。”

女人道：“你呢？风坷，你想不想？”

风坷想也不想道：“不想。”

他确实不想，一个人住在这高塔上，只有鲜花陪伴，岂非要寂寞死？

女人笑道：“你就不能哄一哄我，让我开心一下。”

风坷道：“我能骗你，你却不能骗自己。”

女人瞪着他，就像他脸上开出了鲜花，女人淡淡道：“你很有趣，也很危险，我若是你，绝不会对女人这样说话。”

风坷苦笑，确实，女人不讲道理的时候，真的很危险。

女人道：“你是个聪明人，有时候你总是装傻。”

“其实，你早就猜到，你却不肯说出来。我就是教宗。”女人说得很平静，风坷听得很安静。

教宗淡淡道：“我已经3000岁了，这日子好漫长，好枯燥，有时候我在想，我为什么还活着。”

风坷内心真的震惊，这世上真有不死的人？

教宗道：“不死之身对很多人来说是梦寐以求，远古时候有一个皇帝，为求长生不老，寻遍天下，就为神仙能赐他一粒仙丹。”

风坷道：“他找到了吗？”

教宗道：“神被他的诚心所动，真的给了他一粒仙丹。神说，吃了仙丹他能长生不老，可是他以后就不能再有人世间的感情，也不能继续在人世间做皇帝，享受人世间的荣华富贵。”

“皇帝犹豫了，他没有吃掉仙丹。皇帝死了，天下乱了，皇帝的一个女人偷吃了仙丹，悄悄的活了3000年。”

风坷道：“这3000年其实你过得也很辛苦。”

教宗道：“仙丹不仅给了我生命，也给了我神的力量。”她微微抬了抬手，一株绿芽从黑土钻出来，逐渐长大，长出绿叶，开出花苞。

生命在她手上，就是一瞬间。

风坷看傻了，心里震撼。

教宗摘下几片叶子，放在茶杯里，开水泡上道：“喝茶，这是清明的绿茶，很香很醇，入口生津，提脑醒神。”

风坷笑道：“谢教宗。”

“叫我青夫人。”教宗少女般的眨眨眼笑道：“就只准你一人这样叫我。”

风坷道：“好。青夫人。”

青夫人似乎很开心，嫣然道：“我请你吃饭。”

真的是吃饭。

风坷吃了满满一大碗饭。

清香甜糯，入口即化，回味无穷，让人还想再来一碗。

青夫人道：“风坷，你已经三十岁了，对吧？”

风坷道：“正好是三十。”

青夫人道：“男人这年纪还未成家立室的，不是太风流，就是太无能。你属于什么？”

风坷没想到她竟然聊这些，一是语塞，很是狼狈。

青夫人道：“我知道你跟宁琳那丫头情投意合，你们也有男女之事，你的事瞒不了我。”

风坷苦笑道：“宁琳跟您如此相似，难道她？”

青夫人默然不语，良久道：“今夜，你就睡花房。”她站起身离开。

风坷望着她背影，思绪万千，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迷迷糊糊终于睡了。

清晨。

风坷被凉风吹醒，发现青夫人已经在浇花。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青夫人道：“年轻人，可别贪睡，浪费了这好时光。”

风坷道：“您似乎睡得并不多。”

青夫人道：“桌上有点心，用桂花做的，味道可是不错。”

风坷胡乱扒拉了几口，道：“青夫人，哦，教宗，是不是该说正事了？”

青夫人道：“难道我之前跟你说的话都不是正经事？”

风坷道：“教宗找我来当然不是为了说些家长里短的闲话。”

青夫人道：“世界毁灭后，幸存者在世界各地都各自组建了新的秩序，沙城只是其中一个。”

风坷道：“哦，难道说还有很多沙城？”

青夫人道：“也不多，北疆、南濯、西澪、东岛都有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风坷笑道：“他们会不会也像沙城一样有你这样一位活了几千年的教宗？还真让人期待！”

青夫人白了他一眼，道：“有一天，我们收到了北方的求救信号，救援队找到了求救坐标，发现是一个僧侣。他已经身负重伤，气息奄奄。身边的人都被撕碎，场面惨不忍睹，血腥至极。我们当时认为他们是遭到了食尸兽的袭击，也没去多想，就把僧侣带了回来。”

风坷忍不住道：“食尸兽不会留下尸体的，它们会吃干净所有尸体。”

青夫人道：“没错，我后来想清楚了，袭击他们的不是食尸兽，是一种更强壮，更残暴的妖兽。”

风坷长吸一口凉气道：“难道是传说中的裂猢或溟犳？”

青夫人道：“不管是什么，神的预言已经开始。”

风坷道：“黑暗日？”

青夫人道：“这是魔鬼消灭人类的最后计划，黑暗日。”

风坷道：“人类早就在50年前被入侵，核爆席卷世界，人类残存无几。”

青夫人摇头道：“50年前的核爆，不是妖兽入侵，是人类自己的贪婪和无知引发的核战争，核爆之后，解开妖兽和人间的封印，食尸兽不过是妖兽放来探路的先行者。”

风坷道：“我该做什么？”

青夫人肃然道：“找到其他幸存者，弄清楚黑暗日的最终计划。”

风坷苦笑：“我又不是魔鬼，怎么弄清楚黑暗日的最终计划？”

青夫人悠然道：“魔鬼的计划始终要让一些内心黑暗的人类来执行，找到他们，就是找到魔鬼的契机。”

风坷道：“看来我没有回绝的余地喽。”

青夫人正色道：“你没有！因为，你现在已经是弑神者！”

“一路向北走，让冰姱女神给你答案！”